第65頁
宋驛鳴父親早些年出海捕魚時,遇上強風,不幸去世,留了孤苦伶仃母子倆,宋驛鳴的母親身體不好,家里沒了男人,母子倆沒少受人欺負,好不容易才辛苦拉扯大他。 身子也因為太過cao勞落下了不少病根,最主要的就是心肌炎。 嚴重到需要安裝心臟永久起搏器的程度。 現在只是靠喝藥續(xù)著命。 郁瑤顯然把心里潛意識的愧疚都轉移到了和席應南相似的這個少年身上,她也不是大富大貴,但足夠負擔的起她一筆手術費用,多次想要幫助她。 宋驛鳴的母親是個有骨氣的人,再說,非親非故,這錢肯定不能要。 說句難聽的,她的身子骨還不知道能撐到什么時候,她一方面也是不想給孩子留下這個負擔。 他才十七歲,大好人生,她不能成為他背上的沉重枷鎖。 其實現在也不是一分錢沒有,她攢了一筆小錢,但那筆錢她瞞著孩子也不會動,那錢留著給宋驛鳴上大學用。 從那次在巷子里,宋驛鳴就看出來了,郁瑤始終在透過他看別人。 愧疚?愛意?他也看不清她眼底的東西,太復雜了。 “jiejie,我可以問你借錢嗎,我mama需要用錢看病,她瞞著我我都知道,我不想讓她受苦了,我給你寫欠條,等我自己掙了錢一定會還你。” “好?!庇衄幯劬σ幌戮土亮似饋?,溢出星星點點的笑意,她立馬從包里拿出那張遞了無數次的卡,宋驛鳴從來沒見過她笑得這么放松過,每天憂郁著一張臉,不知道在愁什么,心底一定藏了很多秘密。 宋驛鳴從她手里接過那張卡,說了聲“謝謝”。 郁瑤看了眼時間,要到接皮皮放學的點了,從遞出這張銀行卡后心里莫名石頭落了一大塊,舒暢多了。 “那我走了,我有事?!庇衄幷f。 男孩輕輕“嗯”了一聲,猶豫良久,還是沒忍住問出聲:“我像誰?” 郁瑤怔了下,說道:“一位...故人?!?/br> 她對這段時間以來的打擾說了抱歉,轉身離開時,少年盯著她的背影默默看了好久。 等他反應過來打她留下的電話時才發(fā)現那是個空號,根本打不通,等到追出去時,人已經走遠不見了。 宋驛鳴看著手心的卡:“謝謝,我一定會再見到你的。” *** 東城要舉辦一個極光攝影展,攝影師很神秘,聽說是一位初出茅廬的新人,攝影師的圈名叫Tiam。 有很少一部分的人在議論他的圈名是什么意思,判斷他應該是一位外國友人或者華裔,只有郁瑤覺得他們猜測的不對。 波斯語里的Tiam有這樣一個意思: 初遇某人時,你眼底閃爍的光芒。 想和你去看極光,想和你來日方長,我不著急了,愛和浪漫我都一點點慢慢給你。 宣傳海報上,最下面還有一小行字。 ——致,我的愛人。 第35章 我今天生日,能不趕我走嗎?…… 開展的那一天, 人不算特別多。 攝影師名氣不大,也沒有什么過分的營銷,只簡單在自己的社交平臺上轉發(fā)了一下影展信息。 郁瑤是憑本事刷到他的,她不怎么玩社交軟件, 不太會設置。 賬號是很早之前用手機號注冊的, 微博名叫【給我買可樂】, 本來就隨便吃吃瓜,無聊上來才刷一刷, 偶爾當個情緒發(fā)泄的垃圾桶。 但莊樾通過手機號搜索微博關注了她, 又硬逼著她關注了回去。 她有一次出門被小區(qū)一個業(yè)主開著疾馳而過的瑪莎拉蒂濺了一身泥點子,她就發(fā)微博吐槽說有些有些人物質富了但精神貧瘠,人品也跟不上。 莊樾就在底下評論:別忘了你也是個小富婆。 她回了句:那不是我的東西。 然后就再也沒在微博上發(fā)過牢sao。 這個攝影師在莊樾的關注列表里, 是通過[可能認識的人]推薦給她的。 她隨手點進他的微博, 就走不出來了。 微博置頂是一張圖,彌散的落日斜灑在桌面上, 桌子上一臺單反、一瓶可樂, 邊緣處隱隱露出衣袖一角,判斷應該是位男性。 這個叫Tiam的攝影師是個風光攝影師, 半年前才開始有作品。 遙遠宇宙的星光、劃破夜空的流行、穿破云霧的陽光,靄靄純凈的雪山, 每一個都是曾經兩個人一起看過的風景,她在這找到了久違的熟悉感。 極光, 只有極光,還沒來得及。 說好的,一家三口一起去看,這個愿望一直沒能有機會實現。 剛關注他那會,她曾經冒昧的私信問過, 他會不會去拍極光。 消息顯示已讀,但沒有給她回復,微博也始終沒分享過有關極光的相片。 直至一個月前他在微博宣布要開一個極光攝影展。 郁瑤不知道這算不算給她的回應,她也只不過是七萬粉絲中的一員,不過愿望被滿足,她還是很激動的在微博下評論了,說特別期待,那天一定會去看,她會一直支持他,希望他被更多人關注到。 他還是沒有回復她,直到看展那天,這條被擱置了將近一個月的評論才得到回復。 ——我在等你。 這是他的回復。 不過郁瑤那天沒有刷微博,所以也沒能看到他的回復。 照片上的極光攝于芬蘭和冰島,以芬蘭為主,因為極光并不是那么容易遇到,遇到也不一定是適合拍攝的最佳時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