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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轉轉終于還是找不到了,李坤無奈地嘆了口氣:“罷了,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她?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世間長得像的人千千萬萬,這些年認錯的還少嗎?” 李坤苦笑自嘲,管家心里十分難受,輕聲勸道:“大人,您若實在想了解他的情況,咱們就去趟曹公子家吧。已經(jīng)打聽到他老家的地址了,如今這么多年過去,也許他不再隱瞞了呢?” 李坤緊抿著唇角想了想,木然地點了點頭?!昂?,那就去趙北村吧?!?/br> 行走在平坦的官道上,馬車并不顛簸,而此刻李坤的心情卻十分激蕩。走上了新修的堤壩,北風卷起車簾,他看到了一望無際的湖水。“我記得這里原本只是一片沼澤,沒想到如今竟成了碩大的湖泊。這樣也好,可以養(yǎng)魚蝦,種水稻,比沼澤強多了,倒有些塞北小江南的味道。” 管家見李坤心情好多了,便笑道:“是啊,您還記得上次賣螃蟹的那個小伙子嗎?我記得好像是趙北村的里正?!?/br> “看來趙北村是個好地方呀,人杰地靈,趙北村的男人讀書的學富五車,不讀書的也有頭腦能賺錢,村里的姑娘必然也……” 提到姑娘,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了那個深深篆刻的身影。心口窩狠狠一疼,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膝蓋。回想起恩師臨終前的痛罵,李坤頭疼欲裂,叫停了馬車。“罷了,調頭回幽州吧,當年我私下追問過沛然兄多次,他若知道綿娘去了哪里,必定早就告訴我了?!?/br> 臨近村口,邊野再次回頭看向身后那輛雕花馬車,卻吃驚的發(fā)現(xiàn)馬車已經(jīng)掉頭往回走了。 真是莫名其妙啊! 正月十六,趙北客棧和江南小館重新開業(yè)。邊野放了兩掛鞭炮,給財神爺上了貢,就趕著馬車到前方岔路口貼告示。春天來了,大家擼起袖子打算大干一場,要用半年的時間,讓這條路紅火起來。 去年大家看邊野的鋪子賺了錢,今年正月十六,但凡堤壩上蓋了房子的都開了張。不管生意好不好,都要努力的做起來。 邊野本以為前半個月可能人不會很多,令人沒想到的是,當晚客棧就住了一半。有幾個是去廟會出攤回來的,路過這里。 開門紅,大家都很高興,想盡各種法子攬客,新推出了幾樣菜品,又增加了幾種可口的小吃。朝財神爺身上扔銅錢的游戲還在繼續(xù),糯糯編的穗子越來越漂亮了。 陽春三月,堤壩上新栽的柳樹都成活了,在春風中舒展著柔嫩的枝條。暖風一吹,湖面上漣漪陣陣,偶爾能看到魚蝦跳躍,運氣好的住客還能釣一只螃蟹上來,連呼驚奇。過往客商越發(fā)多了起來,每日都能住滿一大半房間,阿竹建議邊野在后方擴建一排房子。 說干就干,邊野馬上cao持起來,在周邊幾個村子找來幾十個小伙子,只用了半個月就蓋好了一排新的客房,簡單裝飾之后就可以使用了。掛花點炮這天,趙北客棧迎來了一群不同尋常的住客。是幽州官學的一位夫子,還有十幾個學子。 帶路的自然是萬凌云,他眉飛色舞地對邊野說道:“恩師今年四十九大壽,因明年整壽要大辦,今年就不想辦了??墒俏覀冏鳛榈茏?,總要盡些心吧。恩師最喜歡水邊垂釣,適逢書院放假,我便帶他們來樂享野釣之趣?!?/br> 邊野一笑:“他們是野釣之趣,你是另有所圖吧。” 萬凌云扁扁嘴,神色復雜?!氨砀?,不瞞你說,我爹娘對那件事都不答應,這些天對我看管可嚴了,我根本沒機會來這里。如今借著這個機會來了,我也不知該怎么開口?!?/br> 邊野垂眸想了想,拍拍萬凌云肩膀:“這種事情還是要你自己決定,旁人幫不上忙。你若要見她,可以讓糯糯傳話?!?/br> 客棧爆滿,阿竹和糯糯很晚才回到家,匆匆洗漱上床,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曹英捂著被子一動不動。 “你怎么了?”阿竹輕聲問道。 曹英沒答話,依舊一動不動。 阿竹忽然想起今日萬凌云來了,莫非與他有關?!八湍阏f什么了?” 曹英緩緩拽下被子,露出一雙紅紅的眼睛。“說他爹娘都不樂意,讓他先考取功名再議親。他怕耽誤我,才告訴我這些。卻又說希望我能等一等,他舍不得就這樣作罷,他還……還哭了,讓我做決定,我……你說我該怎么決定?” 阿竹呆坐在被窩里,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勸她莫急,再想想。 這日之后,曹英便郁郁寡歡。江南小館和趙北客棧的生意越發(fā)紅火,阿竹忙得團團轉,糯糯也整日不著家。父親去田里勞作時,曹英就去看自家鋪子賣文房四寶,生意冷清,打發(fā)時光罷了。 邊野每隔幾日就要帶阿竹去婚房瞧一瞧,看看哪里還要布置。 “已經(jīng)很好啦,不需要再費心?!卑⒅窨粗睦锒紳M意。 “萬事俱備,就差新娘子。”邊野抱住阿竹,看著新家和自己心愛的姑娘,心滿意足。 “大哥,你快出來,有人找你?!边呄樵谕饷媾拈T。 邊野聽出來弟弟的聲音有一絲不尋常,快步走到門口:“誰找我?” “是……是那個女人,她回來了?!边呄槊碱^緊皺。 “哪個女人?”邊野不解。 “就是那個壞女人呀,用迷香那個?!?/br> 邊野臉色一變,心里也有點慌,似乎來者不善呀?!鞍⒅瘢阍谶@邊歇一會,我去談些事情,很快就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