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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野一聽就笑了:“你看,阿娘也這么說吧,我就說不讓她上街,可我管不住啊,阿娘定要好好管她。” 阿竹撅起小嘴嗔了邊野一眼,撒嬌道:“阿娘,我想去街上轉轉嘛?!?/br> “想去也不行,等你生了孩子,天天去街上轉我也不管,但現(xiàn)在不可以,聽話。邊野你快去吧,我按著她,不讓她動。”曹綿娘作勢按住阿竹,笑呵呵道。 邊野告辭出門,在幾條商街上轉悠著采購東西,臨近黃昏才回到刺史府。到上房中見了曹綿娘,說要讓阿竹看看自己買的東西合不合適,就把阿竹帶了出來。 離開上房,到了花間小徑上,邊野低聲道:“我給你帶來了一個人,你要不要見?” 阿竹一愣:“什么人呀?” “就是你弟弟,東東?!边呉暗吐暤?。 “啊……”阿竹驚叫一聲,嚇得邊野趕緊捂她嘴巴。 “小點聲?!?/br> 阿竹緩緩點頭,示意他把手放開,顫聲道:“東東來了,在哪?” 邊野看看左右沒人,接著說道:“我沒敢?guī)M來,在門外的茶館里。” “你快帶我去?!卑⒅癖е呉按謮训母觳玻胱?,卻因實力懸殊沒拽動。 邊野帶著阿竹出了門,低聲叮囑:“我跟他說了咱們成親的事,岳母的事情我不敢說,要說你說吧。”二人走進不遠處的一個小茶館,進了角落里的一個包廂。 “jiejie?!毕臇|一見阿竹就迎了上來,眼里蓄滿了淚。 阿竹歡歡喜喜的笑意凝固在臉上,走近幾步捧起夏東的臉:“你怎么了?誰打你了?” 夏東嘴角紅腫,額頭也青了一塊,很明顯是剛剛跟人打架了?!坝闹莸膼喊?,平利商鋪的人。去年咱們家放了一車貨在這里寄賣,只收了兩成定金,今年來結賬,可是阿爹弄丟了收據(jù),他們就不認賬了。阿爹原想好好商量,甚至可以讓些利。可他們不肯,見咱們拿不出收據(jù),就想不認賬。雙方爭執(zhí)起來,阿爹說要去報官,他們就動手打人。官差來了,還反咬一口,說是我們先動手。他們人多,跟官差也熟,我們自然沒法子。” “那……那阿爹呢?” “他被官差抓走下獄了,要不是姐夫拉著我跑出人群,我也進去了,現(xiàn)在官差正抓我呢。”夏東剛才和邊野聊了一會兒,已經知道他和阿竹成親的事情。 阿竹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理了理腦海中混亂的思緒,抬頭看向丈夫:“怎么辦???” 邊野如實答道:“這里是幽州地界,沒有什么事情能瞞得住刺史大人,包括咱們倆的行蹤。若是咱們偷偷打點,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到時候肯定十分尷尬。依我看,不如坦白。” 阿竹垂眸想了想,拉著弟弟坐下,輕聲道:“東東,我跟你說一件事……唉!說來話長。阿爹并不是我親爹,只是養(yǎng)父,這一點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阿爹說了,但是我不信。”夏東堅定道。 阿竹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說道:“這是真的,我找到親爹了,阿娘也來了這里?!?/br> “阿娘來了?阿娘還活著?”夏東十分驚喜。 “是,阿娘還活著,被人救了,也來了北方舅舅家?!?/br> “阿娘在哪,我要去見她?!毕臇|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東東你別急,你先聽我說。阿娘……又嫁人了。”阿竹看著弟弟的表情,艱難開口。 夏東一愣,慢慢地坐了下來。“嫁人也好,反正爹娘也和離了。這些年……阿爹脾氣不好,還在外面找女人,阿娘不跟他吵架,總是偷偷哭。我覺得……他們和離……挺好的,阿娘嫁給一個真正疼她的人,也挺好的?!?/br> 阿竹呼出一口氣,接著說道:“她就在幽州,一會兒我?guī)闳ヒ娝?,不用問,她肯定很想見你。她嫁的人就是我的親生父親,幽州刺史李大人,我現(xiàn)在應該姓李。” 夏東想象中母親能嫁的人,要么是小商小販,要么是山野村夫,萬萬沒想到會是刺史大人。這一次,他愣神的時間比以往都長。 阿竹喝了半盞茶水之后,夏東終于緩了過來?!澳恰窃趺崔k?。堪⒌郧皩Π⒛锊缓?,要是讓你親爹知道,他在幽州大獄里,那……阿爹就活不成了呀!阿姐,雖然阿爹對你也不太好,可是他……他終究常年風里來雨里去,賺錢養(yǎng)大了咱們呀,你說是不是?你,你不能看著他死吧?” 弟弟著急了,阿竹放下茶杯堅定說道:“對,你放心,我肯定希望他活著,所以,咱們仨好好想想,怎么做才能救他出來?!?/br> 三人促膝長談,仔細分析了當前情況,最后決定向李坤坦白。就算李坤痛恨夏春城,但是以李坤的人品來說,不至于公報私仇治他于死地。 阿竹和邊野都了解李坤的性格,可夏東沒見過,自然不放心。阿竹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實在不行我就跪下求爹爹,讓他看在多年的養(yǎng)育之恩上,放人一碼?!?/br> 目前已經沒有更好的法子了,商定之后,外面已然被夜色籠罩了。阿竹和邊野帶著夏東離開茶館,來到刺史府門前。 刺史府旁邊就是幽州府衙,一隊官差剛好路過刺史府門口,見到夏東和邊野,有人指著他們的背影說道:“那兩個人……是不是要抓的犯人?” 阿竹嚇了一跳,趕忙拉著夏東上臺階,快步進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