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一口氣差點(diǎn)下不來，原地血壓標(biāo)高頭腦爆掉躺板板。

    小周越想越氣，越想越急。蘇杰確實(shí)抄了，終點(diǎn)干脆利落把蘇杰踢出終點(diǎn)文學(xué)網(wǎng)，而蘇杰在事情爆炸后，接通他的電話，囁嚅著說：“你只問我在蘋果文學(xué)網(wǎng)的文是不是抄的，我沒有騙你……”

    小周只覺得太陽xue一抽一抽地脹。他需要吃降壓藥。

    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明明一開始都很好的啊。

    他抓住了無與倫比的營銷節(jié)點(diǎn)，踩著程燈推新代言人。維白細(xì)致地給他列出每個瓜的證據(jù)，方便他消滅。

    多好啊，推出新代言人的第一天，蘇柔杰的粉絲、和蘇柔杰一樣同樣寫網(wǎng)文的同事、和蘇柔杰一樣同樣打游戲的玩家……三個圈子的潛在消費(fèi)者被激活，訂單直接破十萬！

    小周真心實(shí)意地想著：蘇柔杰那其實(shí)都不是什么大瓜啊，網(wǎng)文作者不都抄襲？男人為了賺錢也本來會更苦更累，這不是都很正常？現(xiàn)在腐向不是都很火嗎……

    偽君子！矯揉造作！維白絕對買水軍了！

    ……是啊，然后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

    小周想到心煩意亂，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想了，就是想不出解決方案。

    這時候電話響了，小周一看，維白的。

    他并沒有自己預(yù)想中的那么氣憤，只是大腦空白。

    維白這時候打電話給他干嘛？

    他按下綠鍵，嘟的一聲，電話接通。

    對面的維白沒有說話，小周也不知道說什么。

    “……”

    “……”

    電話對面的維白嘟囔一聲：“不是連著打了二十通電話？什么急事啊，現(xiàn)在又不說話……沒事的話那我掛了？”

    小周空白的大腦被嚇得一個激靈，無數(shù)記憶灌入腦中。

    ……啊，是有這回事，他在助理提醒中看見維白發(fā)的微博后，一時氣瘋，連著給她打了二十通電話。

    抱著什么心理？“打不通電話也要把你的手機(jī)提醒到?jīng)]電！”的心理。

    那時候的他很生氣，現(xiàn)在的他呢？他生氣嗎？

    “……”

    小周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冷冷開口：“你違反了我們的約定，你沒有把蘇杰新文抄襲的事和我們說！”

    維白“咦”了一聲，“原來是周組長啊，不好意思沒有備注，還奇怪是誰找我有急事呢。就這？沒別的事了啊？”

    小周氣都來不及，愣住：“維白你——”

    “嘟，嘟，嘟——”

    電話掛斷。

    “維白?。?！”

    維白居然敢掛他電話！

    在隱瞞重要信息后??！

    她怎么敢?。?！

    小周終于挖掘出他最生氣的樣子，不只是太陽xue青筋跳動，不只是感覺腦殼要爆炸，而是更深的……

    腎上腺激素過量分泌，心臟急速搏動，面龐通紅，呼吸粗重不暢。大腦徹底的空白，只剩下機(jī)械活動——

    再打一通電話！

    他一定要狠狠地罵，把維白罵到狗血淋頭！

    維白秒接：“喂？還有什么事？”

    若無其事的語氣像是一只翩然飛過的灰色飛蛾，沒有蝴蝶的悅目，只讓人更加上火。

    小周嗓音嘶吼：“你還沒回答我問題！現(xiàn)在代言人出現(xiàn)問題，你隱瞞不報也有推卸不了的責(zé)任！”

    維白：“啊這……”

    電話那頭的維白窸窸窣窣了一陣子，隨后懶洋洋道：“我也沒想到你們這么不挑代言人啊?！?/br>
    維白顯然沒有因為小周吼她而生氣，她甚至有些興味盎然。

    “不是已經(jīng)證明了蘇柔杰是慣抄嗎？”維白問著他，“不就是你們?nèi)粲尾辉谝獬u，不在意代言人人品，局勢才會變成這樣嗎？”

    “——呃，你應(yīng)該聽得懂人話吧？”

    小周聽得懂，聽得懂維白的每一句話。但聽得懂，就證明他也明白強(qiáng)推蘇柔杰是他的錯。

    他同情蘇柔杰是錯，他認(rèn)可蘇柔杰是錯，他讓蘇柔杰當(dāng)代言人也是錯！

    他怎么可能有錯？小周社畜當(dāng)久了，頭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有這種執(zhí)拗勁。

    “不管如何，你沒有和我們說他新文抄襲的事！”

    維白輕笑出聲，輕飄飄的，仿佛他的事一點(diǎn)都不重要。在小周耳朵里聽著，簡直放肆極了。她還笑！

    但維白很快就懶洋洋地往下說了：“笨蛋，若游鍵盤的定位不是一直都是游戲鍵盤？蔣珧也好程燈也好，雖然也都是垃圾，不過他們都是打游戲的。突然換成蘇柔杰，肯定不是你的主意。你一直和我較勁做什么？”

    小周一下子沒轉(zhuǎn)過彎來：“蘇柔杰的人選是我定的。”

    “不是你——”維白輕嘆一聲，嘆小周的不曉事，“一定有人向你提議，推薦你，暗示你，你只是聽命行事。”

    沒人說話，電話傳來空茫的噪音。

    小周呼吸窒住，半晌后緩緩呼出。他確實(shí)，聽懂了。

    對啊，對的。

    現(xiàn)在若游其實(shí)有一種公關(guān)方案，很簡單，很有效，能完全洗清。那就是直接把他開除，說所有營銷都是他自作主張，公司沒能做好審核，公司以后一定會注意。

    他不能被開除，被開除后他會聲名狼藉，找不到新的工作。他新房的房貸、裝修、停車場的停車位……

    他現(xiàn)在只能、必須、且必然，擴(kuò)大戰(zhàn)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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