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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安不是胡編亂造,初冬的花街游燈會是大梁傳統(tǒng),也是年前最盛大的節(jié)日,在夜晚甚至有煙花燃放。若無要事,未婚男女們也多會結(jié)伴而行,若是能促成一段良緣,那便再好不過。 裴景瑤聽后也有些意外,他回憶道:“我也僅在少時去過一次,了解也不甚多?!?/br> “哦?” 這不應(yīng)當(dāng)呀,他一個大梁人怎么也只去過一次,崖安眸中有些好奇,裴景瑤見他好奇,便垂眸解釋道:“幼時家中管教嚴(yán),不許未及笄的男子拋頭露面?!?/br> 這么一解釋崖安便懂了,他有些鄙夷大梁的這些世俗約束,裴景瑤瞧他如此神色,呼吸都有些緊張。 崖安輕嗤一聲,“大梁旁的沒有,約束倒是一個賽一個多?!?/br> 裴景瑤尚不知如何接話,就聽云肆淡聲道:“既沒去過,那便一同去看看吧,等你腿骨接好,怕是百天內(nèi)都不便走動了?!?/br> 她頓了頓,又道:“等過幾日暖和一些,再帶你去山里逮野雞?!?/br> 裴景瑤點(diǎn)頭應(yīng)了聲好,崖安看著他分明期待卻不敢表現(xiàn)的樣子搖了搖頭,轉(zhuǎn)身給云肆使了個眼色,后者撇了他一眼,再看向裴景瑤的眸中多了幾分寵溺。 飯后裴曉映輕輕拽著他的衣袖,裴景瑤蹲下身看著弟弟,順手替他整理了衣衫。 “哥哥的腿能好嗎?” 裴曉映聲音稚嫩,語氣卻十分憂心,裴景瑤笑了笑,輕輕掐了下映兒臉頰的軟rou。 “小姐說能好,那便是能好。映兒的眼睛也能好的,你乖乖練字,等過段時日哥哥便帶你去……去一個很遠(yuǎn)的地方看眼睛,好不好?” 裴曉映對遠(yuǎn)近沒什么概念,聽哥哥說很遠(yuǎn),也只是好奇道:“很遠(yuǎn)是有多遠(yuǎn),是書上寫的天涯海角嗎?” 裴景瑤聽罷一笑,“那里沒有海,哥哥也沒有去過,但是聽說那里很漂亮,和大梁很不一樣,映兒愿意和哥哥一起去嗎?” “哥哥去哪映兒便去哪,哥哥不要拋棄映兒?!?/br> 他緊緊抓著裴景瑤的衣袖,語氣有幾分不自覺的緊張,裴景瑤見弟弟害怕,連聲輕哄道:“映兒莫怕,哥哥怎么可能拋了你不管?!?/br> 他與映兒在短廊處待了許久,起身后一拐彎才發(fā)覺云肆就在站在后側(cè),也不知她聽到了多少,裴景瑤牽著映兒的手不自覺用力。 云肆的視線從院中移回,她輕聲道:“今晚不太平,你帶映兒去你房中早些睡吧?!?/br> 見她神情凝重,裴景瑤沒問緣由,只點(diǎn)了頭后便帶著映兒回了自己房內(nèi)。 自上次他失手燒了床鋪后,云肆便給他重新?lián)Q了一套新的被褥,只是他一直沒有機(jī)會回房睡。 冬日天色暗的早,裴景瑤聽了云肆的話,并未在屋內(nèi)燃上蠟燭,只哄著裴曉映在床上早早入睡。 他自己則在黑夜中獨(dú)自站立,門窗被緊緊合攏,整個屋子死一般沉寂,只有裴曉映平穩(wěn)的呼吸聲傳來。 窗外白雪皚皚,遠(yuǎn)比屋內(nèi)更為蕭寂,云肆站在院中央把玩著匕首,雪花染上她一襲黑衣,在夜色中微泛銀光。 院內(nèi)籬笆微微一晃,她把玩匕首的動作未停,卻開口道:“來都來了,就別走了?!?/br> 第24章 . 刺殺 殺意乍現(xiàn)的瞬間,四…… 殺意乍現(xiàn)的瞬間, 四道人影從四面向她襲來,云肆閃身躲過襲來的暗器,身側(cè)的石桌剎那間如蛛網(wǎng)般碎裂。 她眸色一暗, 手中的銀針已然如雨般刺出。 水魚與飛鷹等人在山腰處攔截了其余刺客,能逃脫她們桎梏來到別院的都是個中高手,但于云肆相比卻有些不夠看。 她在大漠深處待了八年, 近三千個日夜里,云肆沒有一日敢放松警惕, 真正的殺意都是在生死中磨礪出來的。 她十三歲那年被師父扔進(jìn)狼群中, 孤身一人殺了八匹狼, 身上的傷口也被撕咬到血流不止, 后來師父便把北疆古祭的匕首送給了她。 云肆也被磨礪成了一把真正的鋒刃。 外面的風(fēng)雪聲漸大, 其中摻雜著兵刃相交的聲響。屋內(nèi)的裴景瑤呼吸一窒,雙手死死握成拳, 他佇立原地動也不敢動,生怕出了聲響給云肆惹了麻煩。 他知曉外面是一場生死戰(zhàn), 裴景瑤從來不覺得云肆?xí)?,她身上總有一種特別的氣質(zhì), 好像在她身邊, 便不會擔(dān)心受到任何傷害。 四人顯然訓(xùn)練有素,陣型都是特意訓(xùn)練過的, 飛鷹當(dāng)初說余生泉身側(cè)僅有兩名高手回京,那這四人便有兩人是為掩護(hù)而赴死。 匕首抵上一名黑衣人的長劍, 她眸中劃過一絲陰鷙,以一種詭譎的身法避過身后的暗箭,瞬息內(nèi)便將匕首插入那人胸前,云肆毫不在意的單手握上對方劍刃, 那柄長劍瞬息落于她的掌中。 短刃適合近身攻擊,群攻之中倒是有些吃虧,云肆右手持劍,左手反握匕首,淡色的眸子掃過在場僅剩的三人,方才死的不過是掩護(hù)者,而非余生泉身側(cè)的高手。 一個身形瘦高的女人神色一沉,她藏于身側(cè)之手忽而一動,三人剎那間換了方位,她們前后夾攻,招招狠厲,皆為取云肆性命而行。云肆只防不攻,在解決另一掩護(hù)者性命之后,忽而轉(zhuǎn)身持劍向那瘦高女人劈去,女人未料兩人竟死的如此快,眸中逐漸警惕起來。 “區(qū)區(qū)北疆小賊,竟膽敢挑釁我大梁?!?/br> 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從云肆身側(cè)傳來,但僅僅是為了迷惑云肆自己所在的方位,寒芒乍現(xiàn)的瞬間,一柄寒刃直逼云肆喉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