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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圖個男歡女樂,他早就不在意這種事,若是能幫上對方,也算為自己下輩子積德。 許尋不知自己的出行被廟中出名的一個流浪地痞盯上,她見許尋離去,便對往日由許尋護著的兄弟倆動了歪心思。 其中一個看著模樣便嫩的出水,雖臉頰有道疤,不過她也不嫌棄。在那天夜晚,她準備好了浸滿水的帕子,在即將得逞之際,卻被裴景瑤的拼命掙扎吸引了許多人注意。 裴曉映感受到自己哥哥的異常,他閉著眼尋找著裴景瑤的身影,卻只被一個女人一巴掌推出幾米遠。 裴景瑤那般瘦弱的一個男子,掙扎起來竟讓她一個女人也招架不住,那受許尋之托照顧二人的老乞丐不敢惹那年輕女人,只趁機偷偷溜出去尋仍未歸來的許尋。 廟中對裴景瑤有心思的不止一個兩個,但她們卻不太敢上去幫那女人,只因她們知道這倆兄弟這幾日一起同許尋在一起。 許尋能在這里混下來的原因,除了他的模樣與身體,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因素,那便是瘋起來不要命。 沒人想惹一個瘋男人,況且她們還想在許尋身上獲得慰藉,幾道貪婪的目光不斷從裴景瑤身上掃過。 窒息感逐漸加重,裴景瑤顫著手伸進衣袖中,握住刀的瞬間,他閉著眼顫抖著手腕猛然朝那人脖頸處刺去。那是許尋給他的小刀,他還未來得及還給他。 溫熱的血滴到裴景瑤臉上,浸濕帕子錯開半分,他張著嘴大口呼吸著寒冷的空氣,受了傷的女人被激怒,在她把裴景瑤重新掐到窒息前,衣衫凌亂的許尋匆匆忙忙趕回來。 他手中拿著一塊尖銳的石頭,進廟后便砸向騎在裴景瑤身上的女人后腦勺。 涓涓血流淌在廟內(nèi),許尋冷眼看著癱在裴景瑤身側(cè)的女人,拿著石頭的力道也控制不住的發(fā)抖。 許尋殺了人,廟中的乞丐被他嚇到,當夜便有人偷偷去報了官。 官府來人之際,他把這幾日給自己攢的口糧遞給了裴景瑤,他沒有錢,也沒有身后之物。 “人是我殺的,你帶著他快走吧,我不在廟里,她們不會放過你?!?/br> 許尋冷眼望著他,目光卻像透過他看向許多年前的自己,“其實我以前也和你一樣倔,總覺得有人會救我,但我等了很多年都沒有人拉我出這泥潭,這日子我也活夠了?!?/br> 在許尋被壓走前,他看著裴景瑤又說了句,“祝你能逃離這里。” 許尋入獄后,裴景瑤帶著映兒在荒野躲了三日,直到廟內(nèi)的乞丐們不再尋他了才敢出去。 他去衙門為許尋求情,衙役只不耐煩的趕他走,許尋是為救他而入獄,可裴景瑤不過一介無權無勢的的孤身男子,他帶著幼弟存活都是個問題,又何談去救許尋。 終有一日,衙役看不過去他日日都來跪著,好心的勸他走。 “別跪了,他昨日就問斬了,這種人拉到菜市口都是晦氣,你且快些離去?!?/br> 裴景瑤染上風雪的睫毛顫了顫,他就連替許尋收尸都成了奢望,只搖搖欲晃的站起身,牽著弟弟的手一步步走遠。 余下的兩年里,他帶著弟弟幾乎將這京城流浪遍,他身無憑證,便是想離京也離不了。 云肆聽罷沉默了許久,她看著面前陷入沉默的男人,無言將手覆在他的單薄的背上。 “莫想了,他既幫過你,你再幫回去便好了。我會派人將他帶出來,再給他些銀兩安置余生?!?/br> 裴景瑤的睫毛一顫,心中說不上是何滋味,云肆的所說的確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他只好輕輕點了點頭。 極小聲道了句,“謝謝你?!?/br> 云肆呼吸頓了半瞬,無奈的揉了揉男人的發(fā)絲,裴景瑤早上精心綰好的發(fā)瞬間變得凌亂,她無奈道:“什么時候改了天天說謝這個毛病?!?/br> 裴景瑤聞言只把頭乖乖垂下,任由云肆的手在他頭上亂揉。 “往后有事就問,莫再壓在心里,知曉了嗎?” 見裴景瑤點頭后,云肆才饒過他搖搖欲墜的發(fā)飾。 由于這個插曲,兩人從馬車出來時已過午時,云肆看了眼天色,隨后眸中神色一沉。 她本想趁午時皇宮禁衛(wèi)輪換時帶裴景瑤入宮,可如今錯過了時辰,帶毫無武功的裴景瑤進入怕是有被發(fā)覺的風險。 未防止意外,云肆此行并未按照原定般帶上裴景瑤,而是拿了一封他親手寫的信,看著男人有些緊張的模樣,她還是把那封信裝于袖口處。 “我與君后幼年時也有書信來往,他應認得我的字?!?/br> 多年過去,他早不知自己與洛禾那點幼年情意算不算數(shù),但裴景瑤也想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云肆肯將他與映兒從泥潭中救出,他也想傾盡所有來報答云肆。 再入坤寧宮的路比上次難走,門口的守衛(wèi)也只多不減。云肆冷眼望著攔住她的女人,同上回是一個人,云肆還記得自己是如何把刀插入她的身后的。 她手中匕首一轉(zhuǎn),再看向女人眸色中帶上些嘲諷,“別自不量力?!?/br> 女人眼中染上怒色,但未有主子命令,她也不敢貿(mào)然動身,直到貴妃榻側(cè)的聲音傳來,她才領命消失。 “下去吧?!?/br> 洛禾的聲音比上次更加無力,云肆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這位大梁君后,他自貴妃榻上緩緩起身,手中依舊緊捂住小腹,臉色比上次云肆見他時蒼白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