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什么望啊，早知道這樣，我才不想見呢?！睉懮鋈挥X得心里堵得慌，堵得眼淚都要出來了：“為什么偏偏是你呢？”

    境一抬眸，頓時愣住了，然后一陣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你還不如是個凡人呢，”憫生站起身，背過去，抬手抹了一把眼淚：“這樣……這樣我以后還怎么見你啊。”

    神魔殊途。

    境一起身走到憫生面前，穩(wěn)了穩(wěn)心神，掏出錦帕想要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道：“你若想見我，無論何時何地，都能見到。”

    “哎呀，”憫生甩開境一的手：“你還不懂嗎？你是魔帝境一，不是凡人無憶?！?/br>
    境一愣了愣，這么多年他第一次感到這么的手足無措：“我……我是啊，師尊可以一直喚我無憶的?！?/br>
    “真是的，”憫生又抹了一把眼淚，她有一種被人耍的團團轉(zhuǎn)的感覺：“可能嗎？可能嗎境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天神，又不是不知道天規(guī)第一條是什么，神……神怎么可能和魔交好呢？難不成等你殺上天界的時候，我還要站在你那邊？還是說……說我求你不要和天界作對，你就真的不和天界作對了？”

    “……”

    他沉默了。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是魔帝，他可以為所欲為。但她不行，她要顧著天界，要護著蒼生，她是受幾千條天規(guī)約束的天神。

    他不可能放過天界的。

    她也不可能坐視不管。

    他們遲早都要站在對立面，刀劍相向。

    并肩作戰(zhàn)這件事在她喊出那一句“魔帝大人”時開始，似乎就已經(jīng)成為過去了。

    ……

    第二日，憫生一骨碌爬起來，收拾好就往境一的寢殿跑。

    沒人了……

    憫生愣在門外許久，才回過神，慢慢吞吞地往正殿走，半道上忽然被子墨的通靈嚇得一個激靈。

    “小妹！快！空吾大殿！”言簡意賅，聲勢駭人。

    “……你怎么沒把我震聾呢？”憫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不好意思，但是十萬火急，快！”

    憫生匆匆往空吾大殿趕去，一路上還聽到了諸神的議論聲。

    “聽說昨夜帝姬為了一個凡人頂撞驪山老君呢?！?/br>
    “是嗎？”

    “可不是？驪山老君現(xiàn)在正在空吾大殿告狀呢?！?/br>
    “……”憫生握緊拳頭，加快速度。

    空吾大殿還是昨夜的光景，只不過多了驪山老君，希玖元君以及昨夜被憫生教訓(xùn)的萬古太如四人。

    他們已經(jīng)被解開了，跪在大殿一側(cè)。

    諾大的神殿甚是壓抑，憫生的心中忽有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憫生?！笨瘴岽蟮墼谂_上負手而立，聲音染著一絲怒氣。

    “兒臣在?！睉懮锨靶卸Y。

    “跪下。”

    聞言，憫生聽話的跪在地上。

    玄，玉，墨三人投來的目光中隱隱帶著擔(dān)憂。

    空吾在主座上坐下，雙手搭在手柄上，看著跪在地上的憫生，似是平了平怒氣，道：“你可知錯？”

    憫生抬起雙手，行禮，道：“兒臣不知?！?/br>
    “頂撞長輩，目無尊長，還不知錯？”空吾一巴掌拍在座椅上。

    “兒臣并未頂撞長輩?！?/br>
    “難不成是驪山老君污蔑你不成？！”空吾一下子站起身：“老君自驪山而來，乃天界貴客，你身為天界帝姬，就是如此待客的？”

    “……”憫生放在袖子中的手握緊成拳，抿唇不語，生生將心中那口惡氣咽下：“父君，事實并非如此。當時也有其他天神在場，可以為兒臣作證?！?/br>
    “誰？”

    誰？她也不知道是誰。

    “啟稟天帝，當時并無其他天神在場，帝姬對我祖母出言不遜，祖母一時氣不過說了她幾句，不想帝姬竟然變本加厲，還說……說什么……你以為你是什么，你以為上天神界是什么之類的話?！毕＞翆χ瘴嵝卸Y道。

    “什么？”

    眾天神炸開了鍋，小聲議論紛紛。

    “竟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這……這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br>
    空吾大帝果然憤怒到了極點。

    “混賬！”空吾袖子一甩，憫生騰空飛了出去，重重摔倒在玉石地面上。

    “咳咳咳……”一口凌霄血吐了出來。

    “父君！”玄，玉，墨三人齊齊出聲。

    “天帝手下留情?！狈揭艺婢埠俺隽寺?，對著空吾行禮道：“啟稟天帝，帝姬平日雖頑皮了些，但絕不至于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老夫以為這其中或許有些什么誤會。”

    “老身當時就在她面前，這話是她親口所說，能有什么誤會？”驪山老君拐杖一杵，面露慍色。

    孟玉要來扶憫生，卻被空吾出聲制止：“站住，不許扶她！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憫生咬緊下唇，掙扎著爬起來，老老實實地繼續(xù)跪在地上。

    她低下頭，苦澀的笑了笑：“父君為何信一個外人都不信我？”

    “帝姬有何證據(jù)呢？”希玖開口。

    “本宮跟你說話了嗎？”憫生抬眸瞥向她。

    空吾正欲開口，忽然外面天色一暗，眾神正奇怪之時，一道聲音響起：“本帝可以作證。”

    說話間，大殿內(nèi)閃進來一道紅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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