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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七點,梵音山,云來佛寺。 宮澤凱陪老板登上臺階,聽見佛寺內傳來一陣sao動。 “女施主,三思啊,受戒出家是大事!千萬不要沖動!”方丈的聲音從前院傳來。 “女的?”宮澤凱豎起了耳朵,握拳輕咳一聲,蠢蠢欲動,“有姑娘要出家,老板,我們去看看吧?!?/br> 燕驍內心毫無波瀾,側身往東院走。 下一秒,他聽到了池晚的聲音。 “我已經(jīng)沒有世俗的欲望了,人生了無生趣,我要皈依佛門,你們快點幫我剃頭!” 宮澤凱愣了一會兒,轉頭看著自家老板,結結巴巴道:“好像是、是那個——” 燕驍轉身,跨入門檻,大步流星進了佛寺山門。 大雄寶殿前的空地上,站了一群身披袈裟的和尚。 一個極其貌美的女子坐在蒲團上,濃密的長發(fā)散在腰際,身穿茶褐色布衣,正和一位法師搶奪一把剪刀。 “還真是池小姐??!”宮澤凱驚呆了,她是受了什么刺激嗎? 燕驍走過去,定定望著被人包圍的女孩:“你要出家?” 池晚抬頭睨著他,勾唇一笑,宛如千樹萬樹梨花開,“看什么看,沒見過這么帥的出家人?” 燕驍微怔,感覺她今天有些不一樣。 “嘖,你們別啰嗦行不行?”池晚不耐煩地站了起來,一把奪走法師手里的剪刀,抓起一縷頭發(fā),抬手就要剪掉一截。 “誒——”寶殿前齊齊響起一聲驚呼,紛紛上前制止她。 這么好的頭發(fā),剪掉簡直是糟蹋天物! 池晚手腕一緊,抬起頭。 燕驍不知何時站在她身邊,牢牢握著她的手腕。 四目相對,他漆黑的眼底蕩滌著復雜的思緒。 “……喲?!背赝碜旖乔苤荒獪y的笑,上下打量他,小流氓似的湊到他耳邊,“哥哥,你長得真俊,來寺廟拜佛???” 燕驍沉默不語,只靜靜地凝視著她。 宮澤凱生怕她想不開,急忙勸她:“池小姐,你還這么年輕,大好的日子等著你呢,干嘛要皈依啊!不會是跟我們老板學的吧?” 池晚聞言瞟一眼燕驍,“別說了,我意已決?!?/br> “不要拿未來開玩笑?!毖囹?shù)吐曊f。 池晚試著抽手,沒抽動,目光重新投在燕驍身上,“你干嘛阻止我?” 燕驍不答,垂下眼,避開她的視線。 “池小姐——”宮澤凱還想說什么,被池晚打斷,“你這小孩話怎么那么多?能不能像你們老板一樣成熟點?” 宮澤凱很委屈,小聲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嗎?” “佛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池晚文縐縐拽了一句,面上是看破紅塵的淡然,“三皈五戒,剃發(fā)修行,是我最終的歸宿。” 燕驍專注地看著她,眸底古潭無波。 半晌后,他說:“不是?!?/br> “什么不是?”池晚好奇地問。 燕驍喉結滑動一下,緊緊握著她的手腕,奪走她手里鋒利的剪刀,聲音低沉悅耳:“不是夢幻泡影?!?/br> 池晚:“……???”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你不是?!?/br> 池晚怔怔地看著他。 “佛還說,”燕驍聲音低緩,平穩(wěn)而鄭重,“前世一千次的回眸,才換得今生一次擦肩而過?!?/br> 宮澤凱呆若木雞,燒紅了臉。 老、老板他……是在對池小姐說情話嗎?! 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也太犯規(guī)了吧! “你,你這個人……什么意思啊?”池晚奇怪地看著他,有些不自在,“這和我剃頭發(fā)有關系嗎?” 燕驍靜默片刻,輕聲開口:“不可以?!?/br> “為什么不可以?”池晚有點生氣。 燕驍雪亮的眼眸閃動,望進池晚瞳孔深處:“因為,你六根不凈,入不得佛門。” 池晚一挑眉:“你說不凈就不凈?你怎么知道的?” 燕驍偏頭看向別處,眉心微蹙:“我當然知道?!?/br> “行,你非要插手我的事,那我就聽你的嘍!”池晚抱著胳膊,微微傾身,朝燕驍湊近了些,“我看你命犯桃花,異性緣不錯,你也別出家了,做我的……哎哎,別走?。 ?/br> 望著燕驍修長挺拔的背影,池晚撓了撓頭:“做我兄弟,至于這么不情愿?” “兄弟?”宮澤凱聽得真切,受到了驚嚇,“池小姐,你要和我們老板拜把子?” 池晚雙臂環(huán)胸,吊兒郎當?shù)刈哌^來,大拇哥指了指自己:“第一,我不姓池。第二,哥是個男的。” 宮澤凱:??? 第26章 潰不成軍的喜歡?!?/br> 和尚沒做成, 頭發(fā)也不給剃,池晚單手撐著洗手臺, 左手拿著黑色的理發(fā)機,準備給自己推個帥氣清爽的寸頭。 “啊呀,晚晚!你在做什么呢?!” 趙媽無意中瞥見,嚇得大驚失色,趕緊跑進洗手間,搶走她手里嗡嗡作響的理發(fā)機。 池晚看她一眼,盯著鏡中的自己, 掌心往上摸側邊的頭發(fā),“說了多少次, 趙媽,叫我二少?!?/br> “叫你姑奶奶都行,千萬別沖動, 一頭長發(fā)多好看啊!”趙媽拔了電源,念叨了幾句,嘀咕著走了出去。 池晚勾唇冷哼,扯了扯襯衫領口:“不讓我理寸頭, 戴個假發(fā)總行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