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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就在江凜手邊,于是這兩條消息的具體內(nèi)容,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暴露無遺。 【洛星河:買了杯你白天給的咖啡,還挺好喝[圖片]】 【洛星河:但你還是要請客吃飯的啊,不許反駁】 將手機丟在懷芷臉龐,江凜冷笑:“只是同事?” 撐著手臂艱難起身,懷芷呼吸還急促著,一眼掃過消息,對上江凜沉沉雙眸。 深不見底的黑眸,現(xiàn)在滿是極力壓抑的怒氣——因為她和別的男人產(chǎn)生交集,而引起的不滿,甚至嫉妒。 但她也清楚的知道,江凜的憤怒和愛意無關(guān),只是單純見不得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的占有欲罷了。 整理好皺巴巴的睡裙,她點點頭:“只是同事?!?/br> 江凜審視的目光好似刀子落在身上,凌厲又尖銳,寂靜無聲的臥室再沒有一絲曖昧。 對面的男人盯著她的臉,像是法官宣布審判結(jié)果,不容拒絕道: “\'昨日愛人\'別拍了,賠償金我來負責(zé);作為補償,星洋娛樂的任意資源,你隨便挑?!?/br> 四目相對,懷芷靜靜看著江凜的臉,良久之后,輕聲詢問: “是因為白琪嗎?” 兩條消息而已,江凜就算對她有控制欲,也遠達不到讓她直接放棄的程度;懷芷思來想去,只能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江凜因為她和白琪的爭吵,對她很不滿意;不惜讓出資源讓她退出,應(yīng)該也是他討白琪歡心的方法之一。 這么立即的話,白天那通電話、莫名其妙的關(guān)心、甚至連剛才的怒火都統(tǒng)統(tǒng)合情合理。 身體后退保持安全距離,懷芷笑的安靜又乖巧。 她又問了一次:“因為白天的不愉快,所以你要我退讓來討她歡心?” 江凜皺眉:“你在說什么——” 話音未落,床頭柜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這次是江凜的手機在響。 “——阿凜你快來醫(yī)院,江叔叔剛才突發(fā)心梗,被救護車拉走了!” 白琪在電話里一直在哭:“搶救的醫(yī)生說、說可能嗚嗚.....” 猛然起身,江凜大步走到客廳,拿起沙發(fā)上的外套就準備出門。 “你喝酒了不能開車,我送你去吧?!?/br> 聞聲回頭,懷芷穿著睡裙站在他身后,臂彎掛著一套干凈的長款風(fēng)衣。 將衣服塞進他懷里,懷芷絲毫不顯慌張,拿起玄關(guān)處的鑰匙,邏輯清晰道: “只要搶救的及時,突發(fā)心梗是可以救過來的?!?/br> 不同于往常的乖軟柔和,懷芷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一樣,緊繃著臉,車在去往醫(yī)院的路上開的飛快。 兩人趕到搶救室門前,白琪正柔聲安慰著江凜母親,眼眶通紅身形單薄,楚楚可憐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愛。 和穿著拖鞋睡裙、頭發(fā)凌亂的懷芷簡直天差地別。 江凜走上前問:“怎么樣了?” 白琪見到江凜就開始哭,眼淚串珠似的往下砸:“阿凜,晚上我和叔叔阿姨一起吃飯,然后、然后就突然變成這樣——” “還好有白琪陪著我,不然我一個人根本承受不住?!?/br> 江母宋萊挽著白琪胳膊,鄙夷地剜了懷芷一眼,大聲呵斥道:“江凜,這么個晦氣的人你都敢?guī)?,是想氣死你父親嗎?!” 江凜冷冷道:“這里是醫(yī)院?!?/br> 垂眼看著腳上的拖鞋,再抬頭看看對面衣衫整齊的三人,懷芷突然勾唇笑了下,意識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對方有家人在搶救,她知趣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祝江叔叔早日康復(fù)。” 話完她轉(zhuǎn)身離開。 “懷芷。” 江凜在身后低聲喊她的名字。 懷芷沒有回頭。 醫(yī)院人多眼雜,懷芷向路過的護士借了口罩,攏進身上的薄薄外衫,決定從醫(yī)院后門打車離開,明天讓助理來提車。 她低著頭快步向前走,不遠處突然響起一陣嘈雜急促的呼喊聲。 “.......這里有病人要搶救,麻煩前面的人都讓一下!” 五六名護士和家屬推著病床,一臉焦灼擔(dān)憂;懷芷側(cè)身退讓騰出空間,無意識地微微抬頭,在人群中掃了一眼。 “.......!” 幾乎是視覺盲區(qū)的拐角處,有一抹高大的身影快速閃過;男人走的很快,只露出半張模糊側(cè)臉,下一秒就徹底消失在視野。 不過眨眼之間,懷芷卻覺得時間被無限拖長、一而再地放大,耳邊嚷鬧的人聲消散,她只覺得腳上灌了鉛,寸步難行。 “這位小姐,麻煩你再讓一下!” “哦,哦不好意思,”尖銳的女聲刺耳,懷芷猛然回神,再幾雙責(zé)備的眼神中再次往后對退。 急忙轉(zhuǎn)身,她快步朝拐角處小跑過去,高懸著的心仿佛已經(jīng)停止跳動。 趕往搶救室的一行人逐漸遠去,整條走廊再次安靜下來,懷芷站在無人的拐角處左顧右盼,微彎著腰,呼吸急促。 一定是那個人,她不可能眼花的。 “慌什么。” 身后想起江凜微涼低沉的聲音,他站在懷芷身后,垂眸靜靜望著她,看著她外衫下依舊清晰可見的蝴蝶骨,眼中神色復(fù)雜。 即便現(xiàn)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追出來;搶救室門前她離去時的那抹微笑,莫名讓他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