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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是,并非原身知棉所為呢? 棉棉心里一陣發(fā)寒。 * “怎么樣?” 一只節(jié)骨分明,煥發(fā)白光的大手,將草叢中的血晶子輕輕拈起,放入掌中。 柳晏神色沉靜而專注,垂視掌中凝珠的眉宇不時閃過復(fù)雜。 蹲在他對面的棉棉,抱著膝蓋大氣不敢喘,一雙大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生怕錯過了他臉上的一絲變化,聲音壓地低低的。 “是血晶子嗎?” 柳晏在靈界中出了名的聰穎。 他修為不高,靈體孱弱,卻甚會鑒寶御靈,能力不比年長他兩萬歲的五師兄處戟差多少。 他肯定能鑒別出這到底是什么。 可他卻眉宇凝重,遲遲不語,偶爾抬目,若有所思看對面棉棉一眼。 很少見柳晏這般嚴(yán)肅,棉棉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就像當(dāng)年高考放榜查詢分?jǐn)?shù)時那么緊張。 俯身湊來的詩詩也很好奇:“知棉jiejie,這是誰的血晶……” 棉棉噘嘴皺眉,示意她小點(diǎn)聲,神色嚴(yán)峻地低聲回答她。 “我也不知道,所以讓柳晏來幫我?!?/br> 終于,柳晏站了起來:“知棉,過來一下?!蔽罩ё?,走到一邊。 看著他的背影,棉棉有種即將要被判刑的恐懼,深吸口氣,跟過去。 看著他們走到半丈外的一棵樹后,詩詩瞥開眼,僵硬地抿住了嘴唇。 “鑒別不出?”棉棉以為自己聽錯了。 柳晏點(diǎn)頭:“太多其他復(fù)雜物質(zhì),遮蔽干擾了分辨。” 棉棉這下頭大了:“可有辦法清除?” “辦法倒是有,榣山仙境野靈獸‘玄恭’可濾清血晶子的濁物,”柳晏聲音猶豫:“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以你的修為駕馭不了,反受野靈獸和血晶子迷惑,需有能力相當(dāng)?shù)挠`人從旁相助?!?/br> 棉棉愣愣看著他微微含笑的眼睛。 這,怎么聽起來像是在套路她? “你不信?”他眉峰微動,道:“我問你,你方才是不是看見了奇怪的東西?”見她一怔,他唇角便微微一勾:“這便是最好的證明。” 棉棉訕訕地噘了噘嘴。 好吧,他是有真材實(shí)料的,沒必要誆騙她。 “那,你現(xiàn)在有空嗎?”棉棉細(xì)聲細(xì)氣問道,畢竟接下來還要倚仗他,不能得罪了:“陪我去一趟榣山?” 柳晏笑顏大展:“當(dāng)然?!?/br> 兩人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驀地,前頭一個小身影落入眼眶,棉棉一愣,當(dāng)下醒了。 她竟然忘了人家還帶著小女朋友。 帶她一起去嗎? 棉棉眉頭一皺。 不可不可。 她還打算待會兒向小柳樹坦白擎蓮燈的事,讓他幫自己想辦法蒙混過去,她在場怎么開口。血晶子的事復(fù)雜,她不想再讓她知道太多。 柳晏應(yīng)當(dāng)也明白,所以才把她叫到一邊說話。 再說,野靈獸不好馴服,不適合帶初出茅廬,修為太低的人同去。 可她沒資格趕人家走啊。 發(fā)覺她的躊躇,柳晏順著她的目光望出去,眉峰一動,神色若有所思。 等待良久的詩詩見他們似已談完,歡快地迎了過來。 趁她還未行前,棉棉不動聲色回身對柳晏道:“還是改天吧,”她抿唇微笑,一派落落大方:“詩詩難得出來,你多陪陪她?!?/br> 當(dāng)說到陪陪她,棉棉眼睛往旁一讓,咬了咬唇,在他視線下露出落寞的樣子。 她看到他垂在身側(cè)的手驀地抖了抖。 他感覺到了。 既然感覺到了,他又默許去陪詩詩,或表示要帶詩詩同去,那說明他們兩人已經(jīng)情比金堅(jiān),她就拿著她的血晶子微笑說再見。 反之,他若是出言要陪她,像昨晚那樣死皮賴臉挽留她,那,詩詩,對不起了,你在家等會兒吧,小柳樹暫時借我用一下。 這時,詩詩已來到他們身旁,顯然已聽見棉棉說的話,一臉懂事道:“你們是不是要去哪兒?詩詩沒關(guān)系的,不用顧慮詩詩,詩詩可以一個人回家?!?/br> 棉棉笑而不語。 剛才詩詩當(dāng)著她的面向小柳樹拋媚眼的時候,她就知道詩詩并非如外表那么簡單。 能逆襲拿下小柳樹不可能是個普通人。 不管了,這回她就綠茶了,她不介意背負(fù)壞女人的罪名。 可沒想到,小柳樹不按理出牌,居然反問她。 “你確定?” 他眉峰微揚(yáng),唇角笑意暗含有恃無恐,好像在說:你確定要把我拱手讓出去? 分明是把她的心思看穿了,知道她在耍心機(jī)試探他。 棉棉臉一辣。 艸,太丟人了。 “確定?!泵廾薏幌朐偻媪?,不耐煩地朝他攤手:“血晶子?!?/br> 詩詩對這突然的狀況似乎無所適從,一臉惶恐不安:“知棉jiejie……怎么了?” 柳晏倒是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絲意外:“這血晶子,你碰不得。我給你收著吧?!?/br> 說著,握著血晶子,伸入衣襟。 棉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柳晏看到一張緊繃的小臉,那雙盯著他的眼睛,凜冽湛湛,充滿戒備,仿佛隨時會張牙咬他。 “不必,我自會處理。”攤開的小手快懟上他的胸口了:“交給我就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