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
凜冽的劍氣嚴密罩過來,劍尖還沒碰到她人,周身的衣服便刺啦一聲,綻現道道裂口,額發(fā)盡揚,劍尖堪堪止在了她眉心前一毫米之外。 宮娥瞳孔驟縮,被這可怕的殺氣嚇得面無人色,腳一軟, 啪嗒跪倒下來,往座上幾乎融在黑暗中的男人哭叫求饒。 “陛陛下饒命??!逍逍……逍逍知錯了!再也不敢喊您北北北帝了……求求您放逍逍一條生路……” “說。” 上面的男人傳來冷若冰霜的聲音:“女帝壽宴當天, 你什么時候離開的太極宮?!?/br> 宮娥戰(zhàn)戰(zhàn)兢兢抬起淚痕滿滿的臉:“在,在惹您生氣之后!” “此人可曾見過?!?/br> 宮娥望向寶座階下站的女子,想了好一會兒,然后大力點頭:“見過!” 黑暗中, 男人緊抿的嘴唇顫抖了一下,緩緩張唇:“何時何地, 她身邊有誰。” “我下……下山的時候,在通天階上見到她上來,只有她她……自己?!?/br> “主人!” 這時,外面跑進來一個少年,動作歡快,眨眼就來到了階下:“您找我嗎?” 男人目光冷幽,視線緩慢經過他圓溜溜的美麗貓眼,稚氣未脫的俊臉,以及那修長的身軀。 司奐被他的視線掃的心里有點發(fā)毛,飛速判斷現在是什么情況。 這時他瞥到一旁靜立的美麗女子,目露訝異。 這不是那個和柳晏神君黏黏糊糊的女人嗎,怎么跑這來了? 座上之人沒有漏掉他的神情:“你認識她吧?” 司奐正要說話,那人就又道:“如何認識的?” “不認識?!彼緤J忙道:“就昨天見過她?!?/br> 男人唇角微牽,喉結一動,滾出一聲晦澀不明的笑聲:“可這女人對你甚是執(zhí)著,追著你說喜歡你……” 他微瞇的長眸閃現嗜血的殘忍,低沉磁性的聲音從平緩慢慢變成怒不可遏:“用盡一切低劣無恥的手段非要與你親密??!” 少年稚嫩的臉已完全走了色,整個人嚇傻了。 他跟了他近六萬年,幾乎從未見過主人生這么大的氣,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主人!我我真的不認識她!您知道我從不會對您撒謊的!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這樣!” 聽到這里,男人將手肘微微擱在扶手上,手指微微撐著下顎,微微仰著頭看著他們,久久不見出聲,看起來就像沉思。 “本君明白了……”他的聲音又驀然回歸了平靜,好似他忽然又不生氣了般。 少年卻無由地猛烈一抖,一陣徹骨的寒意襲向了他周身。 “錯的是本君,不夠爽利……” 下一瞬,指著宮娥的短劍便一陣旋轉,劍光乍現之間,只聽一陣削泥的聲響,宮娥的頭顱徒然自脖子上飛落下來,熱熱的血nongnong地潑灑噴濺了出來。司奐還沒看過去,耳邊又是一陣削鐵的快聲,視線倒轉,頭臉不受控制地咚咚咚滾撞到了地面。 “你認為他會挑鞏良的命?” 韶嶸宮照松堂,一廂房內,離殊抬目望向坐在南窗邊寬塌上,舉著臂接受仙侍包扎的柳晏。 “沒錯?!?/br> 柳晏淡道:“如今凡界中原的北翰王朝已末端,到處兵荒馬亂,民不聊生,帶紫微星命的人屈指可數,除了劉蘅之外,就只有鞏良是人中之龍,命途順風順遂,是亂中的大贏家,年老的時候,甚至敢于與成帝的劉蘅在殿堂抗衡,最重要的是……” “他是恭順公主的心上人,是最有機會將恭順從劉蘅手中奪過去的人物?!?/br> 仙侍包扎完下去了,柳晏緩緩穿上了外袍,繼續(xù)道。 “按照雪族力求安全順遂的秉性,他和他的姑姑,都不會讓自己冒險,去使用危險因素過多的命格。這個鞏良,是除了劉蘅之外,最佳渡劫命格。” 聽到這里,離殊明了一笑:“沒錯,為了躲避劫難,他們不會去冒險……”說到這里,他頓了頓,望住柳晏的背影:“話說回來,你何時會看星盤了?” 柳晏緩緩回過身來,窗外潔白的日光照射在他清俊溫煦的臉上,令人望之如沐春風:“也就最近?!?/br> “師父只要在鞏良微時,將其抹殺,或斷其肱骨,他絕對不是個威脅,再手刃北翰末代皇帝東方持,便會成為一統(tǒng)天下,流芳百的明君。” 他眉眼彎彎一笑:“這樣,待您回歸仙位,必能讓九重天上下刮目相看……并得到天帝的認可……” “什么?!” 紫微宮殿堂,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身著華服的女帝問觴立在潔凈空蕩的堂中,沖寶座上的問魈怒喝:“你要選東方持的命格?!” “是。”問魈緩聲應道。 一旁拿著個長長手卷的閻王,也嚇了一跳,滿臉的卷胡子,也擋不住他的震驚,忙道。 “可是陛下,這個人的命途十分兇險,暴戾無度,嗜殺成性,身體又多病,還是個斷……”閻王頓了頓,把舌下的‘袖’字給壓了下去:“……一生孤獨,最后無人依托,劉蘅奪宮敗走之時,被一個兵卒虐殺在荒野之外……這這,實在不適合陛下渡劫??!” 問魈卻毫無反應,淡淡哼笑一聲:“正合我意。” “北帝!”問觴不能置信地看著他:“你究竟在想什么?為何不要劉蘅的命格?他是最好的人選!” “陛下三思??!”閻王也道:“若不用劉蘅,那就用鞏良,他一生風光,與恭順公主也有情,晚年還能制衡劉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