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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棉臉上的不可思議加大了兩分。 偏劉蘅還一臉疑惑地看住她:“怎么?之前你不是都先幫我嘗一口嗎?!?/br> 眼角余光里的東方持,緩緩換了個坐姿。 棉棉心中警鈴大作,端碗的手往桌面一移,穩(wěn)穩(wěn)放到了劉蘅桌前:“我不太記得有這事。將軍記得用藥?!?/br> 說完剛站起,那邊的東方持發(fā)出了一聲低低的笑。 “愛卿和白大夫的感情,真,” 他聲音驀地一止,視線頓在棉棉脖子上,一顆露在衣領(lǐng)上緣的嫣紅。 男人凝滯的嘴唇重新動了起來:“真好得叫人嘆為觀止?!?/br> “這倒是。”劉蘅笑道:“臣和他甚為投緣,出生入死四年,”目光定定地凝在對面男人臉上:“誰也不能把他從我身邊帶走?!?/br> 說著,又朝已經(jīng)走到帳篷口的棉棉道:“白術(shù),答應(yīng)我的按摩可別食言了,待會兒到我?guī)だ飦怼!?/br> 棉棉忍住了沖回去打人的沖動,沒搭理他,大步往外走去。 劉蘅無奈笑扭回頭:“讓陛下見笑了,他被臣寵壞了?!?/br> 東方持神情意懶,似對此事毫無興趣:“身邊能有貼心忠士一二,乃是幸事一件?!?/br> 見東方持不咸不淡的樣子,劉蘅心里一陣打鼓。 他不是來和他要白術(shù)的? “方才你的請求,朕不是不愿意,是回鶻可汗早在去年,就已向先皇提過和親,指名要恭順。后來先皇病重,不宜議婚,才暫時擱下?!?/br> “朕剛登基,回鶻可汗就來信再提此事,為了示好,承諾每年上貢一千戰(zhàn)馬……” 東方持目光淡淡地看著臉色越來越不好看的劉蘅。 “卿說,這樣的聯(lián)姻,讓朕如何拒絕?” “恭順郡主值得更好的人?!眲⑥棵C聲道,臉上滿是堅毅:“她是我們大北翰數(shù)一數(shù)二的郡主,下嫁這等野蠻族群,實為恥辱!” 東方持:“回鶻野蠻,可他們的鐵騎是遼金的克星,我們邊界,急需回鶻的庇護。如今接二連三被遼金挑釁,短短半月已連失兩縣了。” 聽到這里,劉蘅端起那碗藥,仰頭一口氣喝了下去,緊接迅速起身,繞到東方持身側(cè),單膝下跪。 “臣愿遠赴遼金邊界平亂!臣有信心三年內(nèi)讓遼金歸附順從北翰!向回鶻證明,我們北翰不需要他們的鐵騎,也能抵抗遼金!” 東方持嘴角閃現(xiàn)滿意的笑容,左手的紙條,緩緩握入手心。 “那么,朕等愛卿的捷報?!?/br> 回到自己的帳篷,棉棉抱起枕頭用力砸到塌上,被劉蘅幾乎氣炸。 他究竟搞什么鬼,平時就算再怎么玩鬧,也不會說這種惡心人的話,還是當著皇帝的面。 這時,外面響起一陣窸放窸窣窣腳步聲,隨即是馬匹與馬車車輪運轉(zhuǎn)的聲響,以及人壓低了聲量的聲音。 “臣等,恭送皇上。” 恭送? 棉棉瞠目,如蠟像般怔住。 隨即她沖出了帳篷。 ---- 作者有話要說: 第35章 女主掉馬 · 隨即她沖出了帳篷。 只見遠處營口大門敞開, 兩輛不起眼的大馬車,由騎士護著,一前一后地駛出了大門。 這一刻棉棉還是有點無法相信。 可馬車走得義無反顧, 沒有一絲拖泥帶水,出了大門便加快速度往前奔去, 沒一會兒, 就被黑夜完全吞沒, 消失不見。 棉棉胸口一陣窒悶,難受得她喘不過氣。 “白術(shù)?!?/br> 一個高大的身影,猶豫地走過來。 棉棉沒有看他, 挪步轉(zhuǎn)身,寥落地走回了自己的帳篷。 他就這么走了。 棉棉仰著頭靜靜看著天上的皎月。 水中的月亮光輝如熾,倒影在她臉上,將她濕潤的臉照映得如落了一層白霜,上面綴的晶瑩水珠,隨著蕩漾的波光,爍如星芒。 可那雙呆怔的眼眸,卻是只有失落惆悵,長長的羽睫沉重而頹喪, 壓在暗淡無華的眼瞳上,找不到任何活力。 他真的就這么走了。 女人下巴緩收, 線條纖細的脖子上,布著曖昧的點點紅.痕。杏眸微垂,她看到了倒影在水面上的幽怨嬌顏。 真丑,活像個棄婦。 棉棉心累地捂住臉, 發(fā)出一聲長嘆,腕間的珠串沾了水, 在月光下,閃爍著寶石般璀璨的光芒。 她又不由回想東方持十歲那年。 那是她最有機會將他攻略成功的時期。 尤其溫石房兩人失控那次。 他手撐墻壁將她困在長椅角落,一只膝蓋壓在她腿面上不讓她走,另一只膝蓋跪在一側(cè),讓她清楚看到他的情動。 ——你真的看不見嗎……這樣你還看不見嗎…… 他拉起來,將那與自己的體格和年齡極其不相符的地方貼過去,向她哀求,告訴她他的痛苦,璀璨的星瞳,全是熱。 在現(xiàn)實世界里,她都沒有遇過這般狂的男人,更別說面對的是一個少年,被他強勢控住的時候,棉棉腦袋都是懵的。 為了讓他冷靜,她違心地說她從來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單純治療,單純的幫助他,并告訴他,他還小,這么做是不應(yīng)該的。 沒想到他竟落下淚來,淚水滴在她臉上,說他不相信,說他不管什么小不小,他只知道她喜歡看他,喜歡觸碰他,而他也非常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