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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棉暈眩地不想說話,又不忍讓他擔(dān)心,有氣無力地安撫他:“沒事,頭暈,歇一下就好……” 司奐到底還不懂照顧姑娘,聽她這么說便放下了心,囑咐她小心這里的蛋,便拿起鏟子去那邊挖靈石了。 棉棉突然就想起了柳晏。 他若是在身邊…… 這么一想,喉嚨便一陣發(fā)哽發(fā)澀。 在害死了柳晏之后,江棉從不讓自己回憶他的好。她從來不會讓自己迷失在過去。 可現(xiàn)在,她騙不了自己,她很想他,她想回到過去那有他陪伴呵護的日子。 她知道他是個多完美的男人。 但她一直理智而略帶刻薄地點醒自己,他的完美,都不是為了你江棉而生就,而是為了知棉。他是屬于知棉的。你江棉不僅沒有資格去沉溺,更沒有理由去沉溺。 你只是個竊賊罷了,動心就傻.逼了。 可是此時此刻,她想向他承認,她就是個傻.逼。 她想他,想要他,從未有過的想。 不是原身知棉,而是她江棉。 她早就知道從頭到尾原身都不在她體內(nèi)。 對柳晏的情不自禁,霸道占有,心痛哀傷,都是她江棉自己的感受。 一切都已來不及。她連他的尸首都沒能見到。 “知棉姐,挖到了!”后頭響起司奐壓低聲的叫喚。 棉棉顫手伸入面巾內(nèi),胡亂拭去里面的涕淚,深吸口氣抬頭起身,努力讓聲音充滿精神:“來了。” 起身過去棉棉才發(fā)現(xiàn),他們四周全是圓滾滾的褐色巨蛋,一顆顆妥帖地放在厚厚的干草上。 全都是鯤獸待孵化的蛋。 司奐就在里側(cè)一道斜坡上,已經(jīng)挖到一米多的深度,不住往外拋出一只又一只表面粗糙,泛著碎光的黑色石塊。 棉棉拿出仆大夫給他們的大容量芥子袋,將靈石放入袋中。 他們在這片山坡挖出了足足三十多顆靈石。 棉棉把司奐從洞里拉出來,系好袋子走向飛鼠:“快走吧,我們趕緊回去……” “還不夠?!彼緤J拿著鏟子,繞過那些比人的腦袋還要大一圈的蛋,走向高地的另一側(cè):“再挖多三十個才夠?!?/br> 棉棉皺眉追過去:“司奐,我們不能再挖了,時間不夠,從這里出去還要很久。你不是說鯤獸覓食速度很快嗎?” 司奐卻頭也不抬,俯身揮動鐵鏟,動作迅速地挖了起來:“放心吧,我們不是原路返回,這后面有個洞口可以出去?!?/br> 棉棉喜出望外:“當(dāng)真?” “我主人那次就是帶我從那兒出去的,我不會記錯?!?/br> 聞言,棉棉又不放心了:“距離那時有多久了?” “將近五萬年吧?!?/br> 棉棉瞠目:“五萬年!你確認過那洞口還在嗎?” “呃,”司奐猶豫地頓住動作:“這倒沒……” 突然,他們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就好像魚兒在地面上蹦跳掙扎的聲音。 啪嗒啪嗒…… 密密麻麻,越來越近。 “它們回來了??!”棉棉大叫一聲,沖向飛鼠,迅速跳上去。 而司奐還在彎身掏著泥土里的靈石。 “司奐!手!”棉棉馭鼠跌跌撞撞飛過來,伸手將司奐一把拉了上來。 飛鼠很快穩(wěn)住身體,縮成最小,以最快速度,往后方?jīng)_去。 “左邊……不,右邊!再前面點看看!”司奐根據(jù)記憶,尋找著當(dāng)年問魈帶著他逃生的那個洞口。 可不知是他記錯了,還是洞口封了,他在那一片找了很久也沒能找到。 而令人膽寒的腳步聲已越來越近。 “別找了!”棉棉焦急道:“我們原路沖出去!” 司奐已經(jīng)急了,亂了:“不可能的……那個洞口很大的……不從這里出去,我們只有死路一條……” “司奐,冷靜點!”棉棉抓過他,讓他面向自己:“你看著我!” 少年滿頭冷汗,在不住喘氣,可見是嚇壞了。 棉棉不會馭鼠,要逃出生天,只能讓他振作起來。 她冷靜道:“司奐,我們不是只有死路一條,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可以讓我們安全出去!” “可是……”少年卻不相信自己。 “你忘了你在來的路上,是怎么把那些天兵耍的團團轉(zhuǎn)了嗎!” 司奐輕抽了口氣,仿佛幡然醒悟了般,頓在了那里。 這時,一陣腳步落地的聲音在四周響起。 棉棉和司奐驚恐張望,驀然看到了近十位渾身上下所有地方都被黑衣料覆蓋的人。 這衣料很特殊,緊緊貼裹著皮膚,沒有一絲皺褶,以至于好似沒有穿衣,令他們的身體看起來極其矯健而陽剛,甚至能看到上面的每一片肌rou的形狀曲線。 司奐應(yīng)是冷靜下來了,見有陌生人,迅速將棉棉護在身后:“你們是誰?”盡管身板太小,氣勢卻是不低。 司奐肯想不到,他愈是這么勇敢有男子氣概,越是令這群黑衣人當(dāng)中的一位按捺不住興奮,垂在身側(cè)的手一陣捻動,眼周附近的肌rou微微收縮。 被司奐護在身后的棉棉,反倒是越來越無法冷靜。 她睜大了眼盯著這些人。 這些人的身高體型,乃至動作姿勢,甚至是頭部臉型的形狀,全都和天牢里那位對她施刑的無恥男人,一模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