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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雨朦仰頭問道:“知棉不可以進去嗎?” 棉棉隨眾人朝上望去。 那名叫離焦的男人,此時就站在檐下,向著他們的方向憑欄而立,對他們齊齊投來的目光,不閃不避。 聽雨朦問道,原本淡抿的唇角即上揚了兩分,眼角眉梢也漫開了絲絲縷縷的柔意,溫煦而迷人,令人望之心神滌蕩,如沐清風。 明媚的天光自檐外灑在他身上,更顯神姿高徹,如瑤林瓊樹,絕美似不沾染風塵。 可棉棉臉上血色卻是剎那盡失,心仿佛停止了跳動。 東方持? 不,是昨晚瓊星臺遇見的那個小神鳥! 他張了張唇,發(fā)出低緩而清朗的聲音:“這不好說,或許……”他眼波微動,不動聲色地把目光往知棉身上晃過去:“知棉姑娘可試一試?!?/br> 聽那聲溫吞的‘姑娘’,棉棉心里的猜疑更篤定了七八分。 原來昨晚的男子不是青鳩變的,而是離焦本人! 想起昨晚的情形,自己說的那些sao話,棉棉腦門一陣陣發(fā)涼。 完了,全完了。 別說爬他的床給他生孩子了,估計待會兒她就要被丟回地面伺候異獸了。 正牽著棉棉手的雨朦,感覺到掌中手指在迅速發(fā)涼,她眼底閃過異色。 回頭看向棉棉,看到了一張怔忪發(fā)白的臉。 這時,樓上傳來幾聲野獸暴躁的低鳴聲,以及撞擊鐵籠的哐哐響,看來雪葵是真的出了大問題。 “雪葵現在脾氣很暴躁,躁起來會不斷噴出冰焰……”雨朦難過地看著棉棉:“你不怕冰焰,但是可能它會咬你,你敢去試試嗎?” “不可?!闭娴律锨耙徊剑觌x正言辭道:“小神女,恕我直言,讓她進去就是在拿生命開玩笑,雪葵若是發(fā)作起來把她或其他人咬了,該由誰負責?” 說著就拉過棉棉的手腕:“立刻回甘雨堂?!?/br> 棉棉不肯走:“請將軍給我一個機會,我不需要別人負責,我想去試試?!?/br> “對!”雨朦也走過來:“發(fā)生什么事,我愿一力承擔?!?/br> 真德眼睛微瞇,盯住棉棉冷淡的面容,說了句:“你過來?!鞭D身走到了一旁。 棉棉朝雨朦投了個安撫的眼神,跛著腳走了過去。 樓上男人長指一伸,拿過仙侍遞來的茶盞,抬至唇邊慢慢呷了一口,半闔的眼眸不動聲色掃過棉棉細柔的腰下,那隨著跛腳的動作而不時扭晃一下的臀部。 被茶水浸潤的上唇晶瑩透亮,上面的水漬被一鮮紅而柔軟的舌尖徐徐卷了下去。 眼波微轉,視線轉到了她后方,一背著藥箱的男子身上。 他正與雨朦說話,但視線所向的方向,是棉棉的背影。 男子緩緩張唇,接住了再次舉上來的杯盞,下唇緊貼杯沿,隨著杯身微傾,刀削般的喉結在皮下,緩慢地滾動了一下。 棉棉走到真德身前:“將軍請說?!?/br> 真德冷冷瞥著斂首垂眸的棉棉,道:“柳晏的內丹半個月前活了?!?/br> 棉棉眸底一閃,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收緊。 真德沒有錯過她的變化:“龔老已經在想辦法給他配一具健康的rou.身,不用多久,他就獲得新生了,你難道不想見到他嗎?” “想?!泵廾尴胍矝]想地回答。 真德湊近她,低聲咬牙道:“想就聽我的,別摻和這件事!” 棉棉默了默,向她抬起頭,清淩冷眸一瞬不瞬地看著真德,道:“我雖做夢都想,但是,我不會去見他?!?/br> 真德以為自己聽錯了。 “也請將軍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我?!?/br> 說完,棉棉向愕住的真德低了低頭,轉身朝外走去,走向那邊等待的雨朦。 真德臉色難看地盯住棉棉的背影,驀地,她抬起頭,朝樓上檐下之人看去,剛好捕捉到他探究的目光。 樓上男人不以為意,還對她溫煦一笑,好似在說“你看起來似乎不太好”。 真德忿忿撇開視線,身側的手已緊握成拳。 “我們進去吧?!泵廾蘩鹩觌氖志屯镒撸骸拔乙タ纯囱┛降自趺戳恕!?/br> “知棉姑娘真不怕?”安童跟上來:“你身上沒有靈力,若有什么如何抵擋?” “??!”已經被棉棉拉著上了一半樓道的雨朦吃驚頓住了腳:“沒有靈力可不成!方才我都是用了靈力護了體才沒有被雪葵撞飛的!” “沒事。”棉棉一臉無所畏懼地扯著她繼續(xù)往上走:“我算過命,我壽命還長著呢……”目光越過最后一道臺階,投向廊道盡頭,那負手背身立在明媚光影之下的男子。 男子似覺察了身后的目光,身形動了動,朝這邊緩緩偏了偏頭。 微風吹起了他寬大而柔軟的衣袂,側過來的下顎線緊致流暢,濃睫輕扇,如倦鳥的羽翼在緩緩收攏。 霞姿月韻,濯濯如春柳月。 棉棉腳步不由慢了下來。 “和東方持真像……” 耳邊忽然落來雨朦低低的聲音。 棉棉回頭,對上一雙幽深復雜的圓眸,唇邊的笑意略顯薄涼:“對嗎?” 雨朦果然知道些什么。 棉棉正想說話,她忽然就拉著她快步往里走,一邊走一邊歡快地喊:“師叔,我要向你介紹個人!” “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