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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童濃眉一蹙,面色微沉:“在我這只有傷患與非傷患的身份。” “可是……”棉棉還在堅持,男人就倏地站起,走到她身后,手扶住她雙肩,推著她往床榻方向走去。 “安大夫,”棉棉局促地往后扭頭:“我真的不能……” 如瀑長發(fā),隨著頭部動作及身體的走動,在窄小的背軀上如波晃蕩,蕩起一陣陣勾人的暗香,縈繞在男子鼻間,使他頭暈目眩。 扶著女人無骨的軟肩的手,忍不住收緊。 視線不覺蟄在她那扭過來的紅唇上,看著它們?nèi)鋭又鲁雎曇簟?/br> “……安大夫?” 安童霎時一醒,這才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被他推到了床沿邊,無法再往前了。 他假裝若無其事地放開她:“快躺好,不然你的腳又得裂開了?!?/br> 棉棉沒有再拒絕,緩緩坐上了床,看著安童坐回了五尺外墻邊的椅子里。 安童將自己深深坐進去,悄悄吐了口濁氣。 “安大夫平日一定很忙,且多是在堂中坐診吧?” 他低低嗯一聲,瞥目看過去:“你來過前殿?” 她已經(jīng)躺了下去,被子拉到了她的下巴:“沒有,我猜的。” 安童頓了頓,驀地與她忽然扭過來的笑靨對上。 “安大夫這么溫柔的人,自然很受歡迎,換我也會挑您看病?!?/br> 安童黑瞳一凝,略顯局促地垂回了視線:“……姑娘說笑了?!钡痛沟捻子瘎又幻魉疂?。 “……!”棉棉忽然抽了口氣,捂住嘴:“我、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手未能遮蓋的地方,不安地發(fā)了白:“對不起,我一個罪奴亂說話冒犯了您……” “沒有的事?!卑餐樛耆D(zhuǎn)向她,沉聲道:“不用道歉,你沒有冒犯?!?/br> 棉棉不安地直搖頭:“不,我知安大夫人好,可若是被有心人聽了,累您名譽受損,夫人猜疑,我……” “我沒有夫人?!?/br> 安童打斷她,一雙星眸嚴肅中又帶著點焦急地注視她:“你不用去擔心這些?!?/br> 棉棉聞言扭著臉靜靜看住他,然后訥訥地轉(zhuǎn)回了臉,拉著被子把自己的嘴巴藏到了杯子中,發(fā)出低弱的一聲“……好”。 安童瞥開了視線,手握緊又放松,壓住內(nèi)心莫名想要跑過去看看她的沖動,暗自自責方才他模樣太嚴肅太僵硬了,定是把人嚇著了。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砹艘魂嚦畴s的聲音,并慢慢往這邊靠近。 “什么?” 一個尖銳的女聲叫道:“安童要和異變的豹子呆一整晚?” “是的。”侍衛(wèi)首領低聲道。 “是誰派安童過來的?”女子質(zhì)問:“這么多大夫為何不用?還有離焦,不是他在給那豹子治病嗎,他都治不好竟丟給安童?又想像當年那樣欺負安童嗎!” 聽到這里,棉棉將臉從被子里露了出來,扭頭去看,發(fā)現(xiàn)那邊椅子上的安童面色也沉重了幾分。 離焦竟和安童有過節(jié)? “離焦仙君夜里無法視物,真德將軍詢問過安大夫,是安大夫同意幫忙的?!?/br> 棉棉吃了一驚。 離焦夜里看不見? “真的嗎?”棉棉問那邊的安童:“離焦仙君夜里看不見?” 安童點頭。 棉棉心中一喜,那說明昨晚他并沒有親眼看見她,并不確定冒犯他的人是她。 要確定是她,方才也不會幫她解脫嫌疑。 以后他就是懷疑,她就咬死不承認。 外面的女子開始罵罵咧咧:“這個真德!以為唐宮是她家開的?!真拿自己當回事了!回頭我就告到父親那里去!安童在哪?” “在……在這邊?!?/br> 很快,腳步聲來到了門外。 “打開!”女子厲聲命令。 鑰匙的聲音剛響起,一直沉默不動的安童動身站起,來到了門邊。 門被推開,已做好準備的安童即朝外面一身著華服的女子行禮。 “妙嚴元君?!?/br> 妙嚴元君?棉棉聽著這名字,感到有些熟悉。 似乎聽甘雨堂同僚們談論過這個人,可又沒有了具體印象,只知地位不低。 “為何要答應幫離焦?你忘了以前他是怎么欺負你的?” 女子低聲斥責,雖然依舊強勢,但語氣里明顯多了些關懷。 安童發(fā)出不在意的笑聲:“三萬年前的事了,還提什么?!?/br> 三萬年前?!棉棉吃驚。這安童輩分那么大了?!那資質(zhì)不是也應該很高嗎,怎么還只是個小太醫(yī)? “對你來說是三萬年前,對他來說可是只三個月……” 說到這里,妙嚴往里屋里瞥了瞥,看到床上的棉棉,面色頓時一肅。 “怎么還有個女人……誒?”那女子話還沒說完,安童就邁步出去,半推半拉地把她往外趕。 “到那邊說?!?/br> 隨后,門被關上,重新鎖了回去。 棉棉坐在塌上梳理當下的情況。 沒想到安童居然和離焦有過節(jié)。 那個離焦看起來溫和善良,依她看離焦是個絕對睚眥必報的人。 所以這兩人有過節(jié)這一點是個雙刃劍。用得好,到時攻略成功時好脫身,用得不好,那天天就是修羅場,她要同時應付兩個麻煩了。 棉棉重重嘆了口氣。 早知道先摸清背景再下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