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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除非離焦愿意, 誰也不能知道他們在哪了。 男子被嫉恨淹沒,壓抑的怒火,令他身上的甲衣都震動作響,帽檐下的眼周皮膚迅速泛紅。 “廢物?!?/br> 忽然,一個清朗溫和,略帶哂意的男聲,自男子腦中的靈識空間傳了出來。 男子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眨眼進入了靈識空間。 一座懸浮在云端的雪山。 山腰上的平臺里,盤坐著一位身形清瘦,著天青寬袍的清俊男子,正端杯閑閑飲茶。 黑甲男子咬牙切齒,恨意令他面目扭曲:“你給我滾出去!” 青衣男子對他的怒火不以為意,甚至連頭也不回一下,從容淡泊地令人牙癢癢。 他淡淡說道。 “認輸吧,你受不了的?!?/br> “當年,你因何放棄,現(xiàn)在也便因何無法堅持……” 黑甲男子像聽到一個笑話般,失笑出聲:“你說的人可不是我,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 青衣男子向這邊側了側臉,嫣紅的嘴唇勾起了狹促笑意。 “三千年前,在玄冰窟中一邊哭一邊把我養(yǎng)回來的人,不是你嗎?” 黑甲男子嘴角的笑意一潰,僵硬難堪地垂了下來。 “真是可憐啊,她從來都不曾憐憫過你?!?/br> 他輕飄飄地感嘆一聲。 “就算你一次一次為她而死……” “你比誰都清楚,所以你連臉都不敢露出來?!?/br> “是怕招她煩……對吧?” 男子下唇顫抖,青筋在漲紅的頸部根根綻現(xiàn),臉卻像被抽去了靈魂,僵死的冷白。 他顫著手凝起琉璃天火,巨吼一聲,擊向青衣男子。 轟的一陣地動山搖,赤焰將整座雪山都燃燒起來,而那名青衣男子,卻似從來沒出現(xiàn)過一般,翛然消失了。 棉棉還是第一次進留塵居。 從外面看,只是一座普通的中式小房子,不成想里面別有洞天。 穿過前廳是一個帶池塘的平臺花園,花園延伸到了外面,可在上面觀賞遼闊的天際山海,再往里才到正屋,正屋又分成了外室內室。 這一路進去,都靜悄悄的,沒見半個人影,更沒點半盞燈,空寂暗沉。 這么大的房子,里面的人又病著,竟沒有仙童隨侍? 她不放心地又朝后看了看。 真不敢相信,那個霸道的無臉靈獸竟沒跟進來。幸好他沒來,不然待會兒可辦不成事了。 棉棉把腳輕輕落在了內室門外。 她貼門聽了聽里面的動靜。 沒聲音,說明睡著了。 那就等到天黑了再進去吧。 棉棉絞著手第三次探頭望外面的天色。 可為何今天的太陽下得這樣慢,到現(xiàn)在天還瓦亮瓦亮的。 昏暗的屋內,微曳的紗幔中,慢慢走出一身長玉立的男子。 他看著投在門窗上的剪影,陽光把窗紙照得半透明,門外之人姣美的側顏,纖細曼妙的上身曲線,都被朦朦朧朧勾勒了出來。 她的腦袋不時往外探著,小嘴巴不耐煩地撅著咬著,一刻也不見停歇,卻又一點聲響都未發(fā)出。 他就這么看著她,對自己流露出的癡態(tài)毫無所覺。 但他很清楚自己想看到更多,在他能用身體觸及的范圍內。 男人喉結滑動,張了張唇。 “為何不進來……” 窗上剪影驀然一滯,隨后發(fā)出了柔中帶怯的聲音。 “仙君,你醒了?” “我沒睡?!彼齑骄従弰又骸拔以诘饶?。” 她還是沒進來:“你現(xiàn)在感覺如何?要我去喊大夫或龔老嗎?” “我要你進來……” 棉棉熱著臉咬了咬唇。 她怎會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不過是裝傻充楞拖延時間罷了。 而眼下,已沒辦法再拖了。 她推門走了進去。 入目便是一片片垂掛的紗幔,一陣清冽好聞的氣味,不由分說撲鼻而來。 紗幔顏色是素凈的竹葉青,輕薄如霧,錯落有致,自屋頂平整地垂掛下來,如一道屏風,將里側寢間與門前區(qū)域分隔而開。 天色未曾完全暗下,里側一扇大敞的落地窗,透進了黃昏日落的暮光,將這層層疊疊的紗幔穿透。 微風曳動之間,片片紗幔,各自折射著惑人的透明柔光。 棉棉被這夢境般的畫面迷惑地失神,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站在紗幔邊緣的男人。 定睛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他并不完全是立著,肩還倚著墻邊的柱子,看起來就像等待了許久許久了。 紗幔幾乎掩去了他大半個身,依稀能看到他衣冠不整,披袍散發(fā),腳上還是光的。 他的額角虛虛靠在柱壁上,一雙水粼粼的眼眸,靜靜看著棉棉,在曳動的紗幔間時隱時現(xiàn)。 這是一個等待著被人占有的男人。 棉棉心一陣狂跳,眼睛如同被燙到般,往旁倉皇一讓,可眸底的瀲滟卻是無法躲藏。 “仙君,怎么……” 發(fā)覺自己聲音太軟綿綿,她又暗吸口氣,沉下嗓子,試圖把這旖旎的氣氛冷卻一些些。 “您怎么不點燈?” 殊不知,她根本藏不住那一下吸氣。 這么一吸氣,細幼的頸部就浮現(xiàn)一道淺淺的誘人的直線,牽扯著下方柔軟的圓滿也一陣顫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