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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們當年曾在這里活動過,所以留下了影像? ——當時離焦說,夏木若想回家,必須消除畏高的恐懼,找個和深井一樣又黑又深的地方跳進去。那段時間夏木為了克服畏高,跟著他做了許多殘酷的訓練。 這是安童昨晚告訴她的。 在聽了系統(tǒng)說,離焦主動為她舍棄終生自由,還失去生存欲望,棉棉還認為安童所言不可信。 如今看來,離焦當年對夏木或許真的很殘忍。 之前他們一同喚出天馬由瓊星臺回唐宮的路上,離焦不也故意使壞,把她嚇哭了嗎。 至今她還記得他那溫柔中透著陰戾的笑容。 想起她墜井后在醫(yī)院醒來那段可怕的日子,棉棉心里便堵得慌。 那時她每日做噩夢,不敢閉眼睡覺,看了幾個月心理醫(yī)生才好一些,或許就是被離焦折磨傷害得。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憑什么還要她回來這個鬼地方給他生孩子。 這時,氤氳的白霧之中,遠遠傳來于水中奔跑的聲響,并伴隨著一個男人的呼喚。 “棉棉——” 棉棉心一提,是柳晏的聲音。 可離焦的聲音和他是一樣的,今天早上,她便是因此認錯了。所以來的不一定是柳晏。 棉棉趕忙帶著雪葵往湖的邊界跑去,躲到了一片灌木叢后面。 她打開手心看了看血晶子,仍是紅的,腕上的線也依舊灼熱。 這究竟是代表什么呢。 “棉棉——你在哪兒——” 很快,霧氣中跑來了一個男人。 這回棉棉能肯定是真人,能看到他從濃霧中急速穿過來,帶起的風把所過之處的霧氣攪得翻滾。 他的面貌衣衫也依稀看得清。 棉棉瞇眼緊盯來人,面色慢慢從期待變成了沉冷。 是離焦。 顯然他感覺到她就在附近,跑到這邊便停了下來,四處張望呼喚,臉上寫滿擔憂。 他面色蒼白,衣服又濕又臟,看起來有些狼狽,似乎來的路上不太順利。 灌木叢后面的棉棉嘴角閃過譏笑,垂下眼簾不看他,在黑暗中沉默不動。 現(xiàn)在還沒完全天黑,他有的是靈力,做出這副模樣,目的再明顯不過。 今晚她不想和他逢場作戲。 等到天黑,她就拍拍屁股走人。 外邊的男人在四周跑了一圈,見無人,很快又跑走了。 棉棉正欲起來,不遠處忽然傳來摔倒的聲響。 或許是有水的原因,那聲響格外的大,聽起來也格外揪心。 接著,聲音便休止了,并沒有出現(xiàn)想象中的扶地起身的動靜。 棉棉有些狐疑,直覺這是陷阱,警惕觀察四周,以防他突然從暗處襲擊。 但并沒有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 棉棉慢慢從草叢中站了起來,輕手輕腳走過去。 遠遠地,她站在岸邊看到了倒在水中的男人。 趴倒的姿勢,大半個頭都沒入了水中,一動不動,不見一絲生氣。 雪葵想走過去瞧,被棉棉一把拉住。 大名鼎鼎的離焦仙君,人稱靈物菩薩,法力高深,與萬靈共通,豈是這么容易就能出事的? 這時,她看到他頭的位置,水的顏色在逐漸變深。 定睛一看,似乎是血。 棉棉皺眉,猶豫了下,從草叢后面繞出來,抬腳下水。 “嘩!” 水中男人突然一抖,嗆咳著爬了起來。 棉棉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躲回草叢后面,抱著雪葵,摸了摸差點嚇沒了的心臟,暗罵了一百零一句臟話。 這時,她聽見了一陣略顯顫栗的呼吸聲,以及從水中吃力站起的聲響。 就在距離草叢只有五尺遠的水中傳來。 棉棉慢慢回轉身。 透過草叢,看到一個垂著腦袋,雙手撐地,單膝跪在水中的男人。 光線比方才又暗下了幾分,但她能看清,他緊抿的嘴唇在顫抖,有深色的液體從唇中溢出,順著下巴滴滴答答落入水中。 仔細看,他的鼻尖亦有液體滴落。 只是這液體,是澄澈透明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85章 濕漉漉 · 棉棉怔怔一愣。 哭了? 她下意識不相信。 凝目看他的眼睛, 他整個人驀地一縮,手捂住胸口,把臉垂得更低了, 眼睛也隱入了陰暗面。 “唔…”他發(fā)出虛弱的悶哼,露出的面色青白嚇人, 額角和頸側浮出明顯的青筋。 細聽他顫栗的呼吸, 里面夾雜著克制的哽咽。 棉棉握著愈發(fā)燙手的血晶子, 心跳的很沉。 這個狼狽彷徨的男人,是那個那個溫吞陰鷙的離焦嗎,為何那么像柳晏。 柳晏的確對她死心塌地, 但是,他的詭譎和陰邪也同樣令她心驚困惑。 細想之下,除了離焦控制欲更明顯之外,離焦和他真的很像。 棉棉倏然撇開視線。 他們之間若存在著聯(lián)系,那就說明柳晏也和問魈存在著關系。 仿佛是在提醒著她,血晶子又更燙了。 棉棉收拾亂糟糟的心緒,默念穿行訣準備離開。 她不能再浪費時間,柳晏還在召喚她,他可能就在這里某處。她一定要知道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為何和柳晏的靈識空間一模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