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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奐大驚失色:“主人……” “啪?。 钡囊宦暰揄?,天際打了個(gè)響雷,電光閃爍, 天地變色,邪云四起。 往外一看, 司奐更是嚇地肝膽俱裂。 只見塔外全是密密麻麻望不到頭的異獸,把目之所及的地方都占滿了,一只只赤眼齜牙,發(fā)出此起彼伏的嘶鳴吼叫, 殺氣騰騰。 它們會為心碎的離焦傷心擔(dān)憂,也就會為扭曲的他獸性大發(fā)。 “主人!”司奐驚恐失措, 化為人形跪在他身旁大呼:“您冷靜點(diǎn)!我覺得肯定有誤會!知棉她不是這樣忘恩負(fù)義之人!她心里一定有你!我把她帶回來……” “不必了……” 離焦扶地而起,腳下地面刷刷刷冒出白色堅(jiān)冰,迅速往四周蔓延而開,眨眼的功夫,整個(gè)高塔所有物都覆上了厚厚的寒冰。 “這種事……”他勾了勾烏黑的嘴唇,發(fā)出猶如來自地獄的森冷笑聲:“自然要親力親為……” 話音落下,地面崩塌,墻體斷裂,轟的巨響,整座高塔崩塌倒下了。 萬獸的獸性徹底被點(diǎn)燃,瘋狂嚎叫起來,滾滾濃塵中飛出了周身籠罩著黑氣的男人。 “走吧,小東西們……”男人臉上的黑紋一根接一根透出了猩紅血光:“帶你們?nèi)ネ饷娴氖澜缈纯础?/br> “哐!” 棉棉倉促地放下手中的碗筷,面色巨變。 同桌吃飯的松元與安童發(fā)覺她的異樣:“怎么了?” 棉棉拉開左手袖子,露出上面懸掛的血晶子和黑線,它們都在發(fā)光。 但這次的光,透著詭異的黑氣。 腕上的線,甚至在往棉棉的手臂蔓延生長。 松元和安童暗驚,迅速掐訣念咒喚出圣光護(hù)住棉棉的身體。 棉棉詫異地看著自己的手:“邪剎之氣?這是怎么回事?” 松元和安童正不知說什么,棉棉忽然面露痛苦:“好疼……”抱住自己九個(gè)月大的孕肚,裙下頃刻流出了一灘水。 “破水了!” 安童即刻把消息傳給靈界帝后雨朦,按照約定,棉棉臨盆時(shí)由她帶穩(wěn)婆下來接生。 幾乎沒一會兒,雨朦就帶著一眾接生的仙娥來了,跟來的還有面色異常凝重的離殊。 看著離殊的面色,松元和安童相覷了一眼。 看來他們的猜測沒錯。 “知棉!”雨朦帶著人入房:“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她來到棉棉身邊,看到環(huán)繞在她身上的圣光,以及左手腕那團(tuán)可怕的黑氣。 是煞氣。 剛才接到安童的傳音時(shí),離殊也剛好得到蓬萊島傳來的壞消息。 問魈墮魔了。 雨朦喉嚨暗咽。 不能讓棉棉知道。 她不動聲色地將視線投到棉棉身上,看到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面的不安和彷徨令人心疼。 在從前,雨朦幾乎沒看過這樣的棉棉。 她明媚艷麗的外表下有顆堅(jiān)韌不摧的心。不論遇到什么事,她都能保持幾分冷靜,那股頑強(qiáng)的勁兒,讓人感覺沒有什么事能把她打倒。 直到她有了孩子。 雨朦至今記得她哭求他們救救她肚子里孩子的情景。 這些日子里,棉棉極少談起問魈,他們都以為她不喜歡問魈,但雨朦心知這是假象。 每當(dāng)有人談到問魈的近況,她眼角眉梢都會浮出壓抑的思念。 一個(gè)月前,聽說司奐為了幫助問魈找到知棉,去妖界找太虛玄幽鏡,離殊遂教了她一個(gè)擺脫靈鏡追蹤的法術(shù),讓安童陪她盡快回蓬萊島拿遺留的隨身物品。 沒想到,第二天她自己偷偷回了一趟。 大家見她突然不見了,急得一團(tuán)亂,派了許多人在三界尋找,半天后她安全回來了,稱去冥界給孩子算卦。 雨朦不相信,私下逼問,她才老實(shí)交代,她是回蓬萊島看問魈了。 “孩子總是托夢問我他父親長什么樣,”她自嘲一笑:“我不太記得了,所以回去看看他,可惜距離太遠(yuǎn),看不清……” 她臉上的笑意逐漸變得僵硬:“只看到他遮在眼上的布條……” 雨朦問她這是何苦,為何不把所有事情向問魈坦白,她卻只是苦笑搖頭,久久沒有言語。 而今,問魈已失去心智墜魔,再難有回頭路。 “雨朦?!泵廾薏话矄栍觌骸斑@黑氣是怎么回事,它一直在生長,和之前的都不一樣……不是說孩子父親的仙骨可以抵御邪剎嗎?” “別擔(dān)心?!庇觌罩廾薜氖?,盡力掩飾內(nèi)心的酸楚,向她綻開鼓勵的笑容:“可能是你要生了,靈氣降低,招來的邪剎便比較多。你放心,我們絕不會讓它傷害到你和孩子?!?/br> 聽到這里,棉棉神色松了許多:“那就好……” 可下一瞬,她又似覺察到了什么,眉宇間的憂慮又更重了:“不對,這煞氣……是來自于問魈的?!?/br> 剛這么想,她面色大變,抱住高隆的肚子痛呼。 而她左手上的黑線也在這時(shí)徒然快速生長,眨眼纏滿了前半只手臂,并試圖穿過圣光,要將她整個(gè)身體纏住。 穩(wěn)婆和侍女們都嚇了一跳,都想逃走,被雨朦厲聲一喝,施法抑制那股煞氣,她們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來各司其位。 “是他……”被陣痛折磨的棉棉,卻一心惦著問魈:“雨朦,快找人回去看看他,他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我能感覺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