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強者為王(更①)
看那幾個男子走來施禮,冽塵清凈一笑,也是雙手合十回禮。 他一身白衣清凈出塵,身在碧空金寺的映襯之下,更是似乎不染人世煙塵。本就清貴的氣質(zhì),更顯圣潔。這份獨特的氣場,使得那幾個施禮的男子心中更是油然而生景仰之意。 傣家人篤信佛教,幾乎全民都是佛教信眾。小男孩更是在七八歲的時候都要出家三五年的時間,家里人吹吹打打歡慶地送孩子去寺廟。只有出家當(dāng)過僧人的傣家男孩才被認(rèn)為是有教化的,受到了佛祖的庇護,可以長大成材。所以在這里大家的禮節(jié)都是佛家禮儀。 “辛苦你們,久等了?!辟龎m嗓音寧和。 “殿下……”那幾個男子眼中已是含了淚,“終于等到殿下歸來,不枉屬下們一片執(zhí)著之心?!?/br> “辛苦你們了?!辟龎m回禮,跟隨僧侶和那幾個人一起走入寺廟去。 . 僧侶給冽塵奉茶,并向茶水里投擲了冰塊。茶水的溫度急速冷卻下來,成了地地道道的“冰茶”。冽塵握著一掌心的冰涼,忍不住露出孩子氣的微笑,“我想起小學(xué)的時候,做過一個實驗叫‘茶缸出汗’。老師要我們每個人帶了個搪瓷杯子,里頭就是給倒了冰水,然后我們就都驚奇地看見一滴滴水珠神奇地出現(xiàn)在了杯子的外壁上,真的就像是茶缸在出汗了!” 初次見面,這位神秘的殿下竟然表現(xiàn)出這樣童真可愛的一面,那幾個男子都是相對一笑。 遇見的人是這樣可愛的大男孩,總歸比遇見一位老謀深算的首領(lǐng)要更讓人心里舒服些。 拉翁起身向冽塵再度行禮,這才開口,“殿下,您上次派人送回來的額新型藥品,我們已經(jīng)破解了配方,可以仿制?!?/br> “哦?”冽塵眸子里光芒一閃,“干得好!” 冽塵修長的手指滑過“出汗”了的杯子外壁,眸光仿佛也跟著茶一起冰冷下來,“我記得從前見的人,不是你。” 剛剛還天真無邪笑得像個大孩子,隨即便冰冷地說出這樣的話??v是刀尖上行走多年的拉翁,也不由得一抖。 這位殿下果然是恩威難測。 “罌粟馬上就要收割了,大哥不放心,要親自看著,所以這才讓屬下前來拜望殿下?!崩陶f著有點紅了紅臉,“屬下久仰殿下威名,卻一直緣慳一面,所以這次屬下也是主動跟大哥申請,希望能來面見殿下。” “這樣啊。”冽塵再度緩緩浮起笑意來,緩緩起身走到拉翁身邊去,卻出其不意猛地伸手扣住拉翁的咽喉,另一只手拍在拉翁的腰上! . 突發(fā)的狀況讓拉翁帶來的幾個兄弟都懵了,扎著雙手起身,不敢輕舉妄動,又不能坐視不管。 冽塵修長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收緊,他冷冷看著拉翁的眼珠不斷向外凸,“你叫拉翁,是么?既然真的這樣想見我,又怎么會不明白我的規(guī)矩?來見我還帶著家伙來……拉翁,你擺明了不將我江冽塵放在眼里!” 拉翁被掐得都要背過氣去了! 想他堂堂槍林彈雨里頭混過來的傣邦二號人物,竟然一個照面之間就被這個斯文俊美的年輕人給輕易扣住咽喉!這是,這是幾乎不可想象的! 可是再不可想象的事情,這位殿下真的做到了。所以就越加證明,這位殿下絕不是他表面上看起來的這樣斯文秀氣! 最恐怖的動物其實是笑面虎;咬人的狗不露牙……所以越是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的,反倒越可能是殺人不眨眼的! 拉翁心都顫顫起來,趕緊示意求饒。 冽塵冷冷一笑,緩緩松開手指。猛然獲得自由竄進(jìn)咽喉里的空氣激得拉翁震天價咳嗽起來,仿佛想將嗓子和五臟六腑一同咳出來似的。 冽塵則又清清靜靜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修長的手指再度捧起那杯冰茶。冰茶里的冰塊剛剛?cè)诨?,這種介于溶解點的溫度最適合飲用,最會讓人產(chǎn)生爽的感覺。冽塵含笑將杯子里的冰茶一仰而下。 時間的拿捏,剛剛好。不早不晚。 等冽塵的冰茶喝完,拉翁那邊也終于恢復(fù)了正常。作為用槍老手的他,雖然沒有將槍拔出來,可是卻也知道就在剛剛那電光火石之間,殿下的手只是輕輕拍了拍他腰里的配槍,可是他的槍栓已經(jīng)被卸了下來! 拉翁本來被憋得豬肝色脹紅的臉,瞬間變得刷白。 冽塵面上卻云淡風(fēng)輕,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坐啊,都站著干什么?” 那幾個手下還都正準(zhǔn)備往下坐,可是拉翁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殿下,屬下知罪了!” . “知罪就好?!辟龎m依舊在笑,可惜那笑卻一絲都沒進(jìn)了眼底。 自打他到了泰國就第一時間發(fā)出信號要傣邦的人過來見面??墒抢淌冀K躲在暗處,沒有輕易出來,反倒是一路跟蹤了冽塵數(shù)日,觀察冽塵的一舉一動。 拉翁此人雖然沒有諾幫那樣縝密,不過卻也不是謹(jǐn)慎。他們畢竟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每多活一天靠的都是毒蛇一般的警覺,所以拉翁對這個素未謀面的殿下,也是藏著考察之心的。 “見面的時間拖了又拖,見面的地點也改了五次……”冽塵放下空了的杯子,挑眉望拉翁,“你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 拉翁又是一哆嗦,“殿下,屬下知罪!” 拉翁自以為自己干的也算小心謹(jǐn)慎了,還以為冽塵一定不會發(fā)現(xiàn),哪里能想到原來這一切早就被冽塵給窺破! “這個世上呢,防人之心自然不可無……可是你要分對誰!”冽塵緩緩再攥回那個空了的杯子,“以下犯上,心懷二心……拉翁啊,你該知道這是個什么處分!” 冽塵說著猛地抬手,將手上的杯子摔碎在面前的石板之上! . “啪!”地一聲,玻璃碎片四散飛開。 縱然平素殺人不眨眼的拉翁,此時看見滿地棱角尖銳的玻璃碎片也不由得白了臉??墒撬挂矝]含糊,以膝前行,直接跪上了那些玻璃碎片! 縱然膝蓋處的皮rou薄,所以流血不是很多,但是那被玻璃棱角直接刺進(jìn)的感覺也是痛入心扉! 拉翁的手下全都驚得瞪大了眼睛。誰也沒敢想到殿下第一次見面,竟然就使出這么狠的處分! 拉翁強忍疼痛跪向冽塵,“殿下,屬下日后若再敢心有二心,便如此杯!” 冽塵卻仿佛絲毫不為所動,清冽的眸子只輕輕一轉(zhuǎn),“那就起來吧?!睕]有一句客套的安撫,更沒一絲虛假的安慰。 “這傷不重,只是比較麻煩。待會兒醫(yī)生給你處理皮rou里頭的玻璃碎屑的時候要費一番功夫,可能會讓你比較疼。”冽塵清清冷冷地簡述,“小懲大誡。你們都回去吧。下次我再要見你們的時候,再通知你們。2月份的罌粟收割我會親自過去。” 冽塵說完淡然起身,身形飄逸走出寺廟去。一身白衣不染塵埃。 那幾個手下看冽塵的背影走遠(yuǎn)了,這才撲到拉翁身邊去,“殿下他,好狠??!二當(dāng)家的,我們真替您鳴不平?!?/br> “滾!都閉上你們的臭嘴!”拉翁一個耳光甩過去,“能成大事的人,哪個能不狠?能當(dāng)我們傣邦之王的,不狠行嗎?!這就是個弱rou強食的世界,只有狠絕才能取勝!” 拉翁回頭望著冽塵背影消失的方向,緩緩笑起來,“我開始還擔(dān)心他只是個白面書生,不堪大用;如今我終于放心了!跟著這樣的主子,我們也才敢放心大膽!” . 在雄性動物的邏輯里,從來都是強者為王。所以征服他們的最好辦法,不是請客送禮,更不是虛頭巴腦,而必須是強力,是更冷靜的頭腦與更快的拳頭! 從心理學(xué)的角度來說,人群里的每個人都有群體角色。拉翁曾經(jīng)當(dāng)慣了那個“發(fā)號施令者”,所以要想當(dāng)比他更高一等級的“發(fā)號施令者”,就要首先直接擊敗他,讓他甘愿交出手里的話語權(quán),自愿俯首稱臣。那么這個群體里的角色等級才會得以重新構(gòu)建。 冽塵自然是深諳此道。 走出寺廟,冽塵平靜地又坐上一輛帶車廂的載人摩托車,突突突地被它拉著離開寺廟。第一次會面,一切都比他想象的要順利一些。輕松之下,他不由得放縱自己出了會兒神在已經(jīng)隔了國境的中國,他的妞一切可還好? 知道他走,她是不是會躲起來大哭一場? 想到此,方才那個狠絕冷冽的男子,竟然已經(jīng),紅了眼眶…… ----------- 【凌晨更到這里,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