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一直都在騙你(第三更)
“什么?竟然是心瞳殺死了檀云姐?!”周正也是大驚! 說實話,四年前當(dāng)竹錦失魂落魄地回來,性情大變的時候,就連周正都曾經(jīng)有點看不起竹錦過。段竹錦是什么樣的人,他豈能是遇著點打擊就放手的人?所以周正都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么會就這么對心瞳放手了,怎么就一忍就是長長的四年! 這還是那個死纏爛打、臉皮比城墻還厚的段竹錦么? 后來周正陸陸續(xù)續(xù)地也聽說,心瞳的父親顧還山被查出來與販毒集團有染,所以有可能是段家長輩決不允許竹錦跟心瞳在一起可是周正還是奇怪,段竹錦怎么突然就變成了乖寶寶,原來真的會在家族的壓力之下放棄自己的愛情…… 此時聽蒙甜甜說出原委,周正才心中猛然明白! 檀云姐對于竹錦的意義,不僅僅是一奶同胞的jiejie。段家父母都是舍小家、顧大家的人,段大哥的年紀(jì)又相對大了一點,所以竹錦那孤單的童年里,jiejie是唯一陪伴在身邊的人。正所謂長姐比母,所以檀云姐在竹錦心中的地位甚至比他自己還要重要些。 檀云姐犧牲了,竹錦傷心是自然的,可是還不至于讓他性情大變?nèi)缃穹矫靼?,原來竟然是心瞳親手殺死了檀云姐! 過去的四年里,看似流連花叢、聲色犬馬,實際上他是活在怎樣的心靈折磨里! 最愛的人,親手殺了自己堪比半個母親的jiejie……這份愛情,就算再愛,可是這份愛情又如何還能繼續(xù)?! . “為什么會這樣?!”周正都疼痛地握緊了酒杯,目光穿越人叢,落在竹錦的面上。他又是一副邪氣兒瀲滟的樣子,笑嘻嘻地坐在心瞳邊兒上,眼睛就靜靜凝著心瞳,仿佛從未改變。 他的心,該有多疼? “有什么奇怪……”蒙甜甜冷冷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這是金三角那邊的規(guī)矩?!?/br> 自從跟周正要了麻黃堿,蒙甜甜的身份自然對于周正來說就也沒必要再保密。為了家里的藥廠,蒙甜甜自然要死死拴住周正這個資源。 “聽說過江冽塵當(dāng)初的反水吧?他親手殺了他的那個單線聯(lián)絡(luò)員巖井。這是一個儀式,所有當(dāng)初與禁毒警察有關(guān)的人,如果想要加入販毒集團,就必須得用一條命來作為拜門的禮物。親手殺了那個與自己有關(guān)的人,以示與過去完全割裂?!?/br> “江冽塵手刃的是單線聯(lián)絡(luò)員,心瞳身邊的關(guān)系人是段檀云和段竹錦姐弟,而她自然不忍心親手殺死段竹錦,所以她只能選擇段檀云……” 周正面如死灰??梢韵胂螅?dāng)初心瞳面臨著這樣的抉擇之時,心中也一定是疼痛而又掙扎的吧?而那些指定這些規(guī)矩、主持這些儀式的毒梟們,一定都在看著心瞳冷笑! “周正你不知道吧,心瞳這么做就是為了保護傣幫。她爸顧還山被證明與販毒集團有染,而那個集團就正是傣幫。而那個時候檀云帶人正要去端掉傣幫的老巢,所以心瞳才為了保護傣幫而親手殺了段檀云!” “在竹錦和她老爸之間,心瞳選擇了她老爸;就看竹錦在自己的jiejie和心瞳之間,他又該選擇誰了……再說,就算他自己能忘了他姐的死,難道段家還能容許周心瞳進段家的門?所以你說他們還有可能在一起么?” “不過周正你說得對,讓心瞳去當(dāng)竹錦的護士,這也確實是個好主意。”蒙甜甜寒涼地笑,“看著他們兩個人天天在一起互相折磨,也真的是一出好戲?!?/br> . 竹錦站在陽臺上抽煙。香煙的煙霧像是一筆淡淡水墨,在夜色里輕輕勾勒,將夜色渲染出一抹清愁。 背后的玻璃門輕輕一響。 竹錦都沒回頭,就輕輕笑起來,“你怎么會來?難不成想跟我陽臺私會啊?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知道的?!?/br> 他那比緝毒犬還靈的鼻子聞得出她身上的氣息。她從泰國歸來,身上穿著泰國的傳統(tǒng)服飾,就連她身上的香氣都仿佛空山新雨后,冉冉浮生的空靈竹香。 她身上的香氣變了;她身上的香氣卻又從未曾改變。(這句字面上矛盾的話,大家能看懂吧?o(n_n)o) “你學(xué)會抽煙了?”心瞳倒也并不尷尬,徑自走過來從他唇上將香煙扯下來,低頭看著,“我記得你好像說過,這輩子不會染上煙草,說煙草跟毒品從實質(zhì)上來說是相同的。怎么還是抽上了?” 心瞳說著瞇起眼睛來,“而且我看得出,你方才不是在鼓搗煙,而是真的將煙吸進了肺子里頭去。你是真的染上煙癮了?!?/br> “不覺得我抽煙的樣子很帥么?”竹錦笑起來,向后靠在墻壁上,長腿支在墻上,歪著頭邪邪地盯著心瞳,“你現(xiàn)在看見我,可還會心跳?” . “廢話,當(dāng)然會心跳?!毙耐瓜骂^去細聞那煙草的味道。 竹錦輕顫,“真的?” “當(dāng)然。”心瞳卻抬起頭來,狡黠一笑,“只要是活人,都是心跳的。” “嘁……”竹錦無奈笑開,伸開手指去揉自己的眉心。 真傻啊,自己。這么小心翼翼從她的話語里去尋覓蛛絲馬跡,可是她卻坦率磊落得如同一塊水晶。在她面前,猥瑣的那個總是他。 “聽說你在招聘護士?”心瞳仰頭望他,“不知道我的資格夠不夠?” . 樓道里一片漆黑。物業(yè)剛換上沒有兩天的燈泡,不知又被哪個貪小便宜的老太太給擰走了,樓道里黑得連臺階都看不清。 “你走吧?!庇⒔阋性阼F門上喘氣,卻決絕地推開段柏青,“我今晚沒興致,你走?!?/br> 段柏青咬牙切齒半晌,只能深深嘆了口氣甩手而去。 英姐卻沒急著開門,兀自喘著粗氣靠在鐵門上點燃了一支煙。煙頭上小小的紅火在黑暗里明明滅滅,那光亮自然不足以照亮黑暗,不過卻讓黑暗里多了點溫暖和亮色。 “既然也舍不得,怎么不讓他留下來,甚至不讓他進屋?” 通往樓上的樓梯緩臺上靜靜傳來一個嗓音。 英姐狠狠一怔,手里的香煙吧嗒掉了。她顫著嗓子問,“心瞳?真的,是你么?” “英姐!”宛如小鳥兒,心瞳從樓梯上三兩步跳下來,直接撲進英姐的懷里,“是我!” . 夜深了,心瞳跟英姐并肩躺在床上。 今晚,英姐沒有打開那盞夜夜陪伴她熬過寂寞的紙燈。 “英姐,其實我早猜到了是段大哥。還記得我當(dāng)年走投無路的那個晚上來找你,恰好堵著了你們倆吧?呵……”心瞳陷入自己的記憶里,“他的車子我認得。圣誕節(jié)的時候我坐過,那輛拉風(fēng)的大紅法拉利,真像是輛通往美夢的南瓜馬車……” “英姐,為什么不肯接受段大哥?他是個好人。雖然跟他接觸不多,也知道他是做夜場生意的,但是他這個人真的是不錯的。” 英姐在黑暗里出神地沉思著,聽見心瞳的問題笑了笑,“那你跟竹錦呢?不是也沒在一起?” “我們,是不同的……”心瞳輕輕嘆了口氣。自從她回來,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在她面前提起竹錦,個個都是那么小心翼翼。她不懂,不過是一場大學(xué)里的風(fēng)花雪月,為什么每個人都要這樣鄭重其事地再問出來。 “我認識冽塵更早啊,從少女情竇初開,我就已經(jīng)認定了要嫁給冽塵?!?/br> 是的吧?她心里的解釋就是這樣的,很天經(jīng)地義的,是不是? “如果這樣說,那我也是同樣的理由?!庇⒔阍谡眍^上轉(zhuǎn)頭來望心瞳,“我全部的敬仰和愛情都給了我丈夫。他死了,我的愛情就也已經(jīng)跟著死去了。” 心瞳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江冽塵應(yīng)該跟你提到過我吧?”英姐面上點點寒肅下來,“我跟他是多年的合作伙伴?!?/br> “英姐?!”心瞳驚住,一下子坐起來,不敢置信地瞪著英姐,“難道那個人,竟然,是你!” 英姐笑起來,也坐起來,背靠在床頭上,“金三角的毒品要經(jīng)過中國大陸的這條路線,運輸?shù)絪市來,從這里再分銷到日韓、俄羅斯和中亞各國去。s市這邊的‘毒頭’就是我。江冽塵那邊的貨過來,都是到了我手里?!?/br> “英姐你騙我!你是淘寶上的內(nèi)衣賣家,你每天忙碌的生意只是在網(wǎng)上賣內(nèi)衣!我曾是你的麻豆,你每天的業(yè)務(wù)我豈能不知?我知道你在網(wǎng)上的生意有多好!” 英姐苦笑起來,“我是賣內(nèi)衣,可是內(nèi)衣的襯墊里頭的東西都是另有乾坤。心瞳對不起,我一直都在騙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