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暗戰(zhàn)(更3)
心瞳走出紗布屏風去,整個診室里又恢復了之前的寧靜。時光滴答,日光從墻上悄然地轉著角度。 竹錦閉上眼睛,眼前是方才的一幕: 他是被心瞳一肘給打暈了。心瞳本就是高手,再加上當時真是急了,所以下手一點都沒留情;不過好在他復原能力超強,所以在床上躺了會兒就也慢慢醒過來了。 他閉著眼睛繼續(xù)裝,本來是想博取心瞳的同情心,然后借機做點什么小活動的,可是還沒等他開始計劃呢,忽然聽見身邊的心瞳急促地呼吸! 睜開眼睛,心瞳已經扯住她自己的頭發(fā),尖叫了起來! 竹錦哪里還顧得上自己什么頭暈啊,伸手就將心瞳抱進懷里來,將她的顫抖和驚叫都收入自己的臂彎里。 “鱷魚!鱷魚!”他聽見心瞳驚恐地大喊。 “不要,不要!”心瞳仿佛已經完全失去了現實的知覺,被困在腦海中的幻象里,無法掙脫。 他用盡全身力氣抱緊她,終于讓她漸漸冷靜下來。 她醒來,可是他卻被她扔進了噩夢里去。 那個晚上,如果他能在暗夜里的叢林里攔住jiejie,是不是一切就都會不同?那個晚上jiejie也是讓手下以槍托擊打了他的后腦讓他暈倒,而今日是心瞳在他后頸上的擊打才讓他又找回了那個晚上的感覺…… 心瞳殺了姐的時間,是不是就在那個夜晚?而jiejie犧牲的地點,是不是就在那片叢林里? . “你好,請問這里是段竹錦醫(yī)師的診所么?” 竹錦暈倒,所以心瞳在門外掛了今日休息的牌子,可是沒想到還是有人來了,在外頭輕輕敲門。 心瞳只好迎出去,卻見了門口那個人后驚喜地跑過去,一把將那人扯進門來,“袁媛!怎么是你!” 同學聚會后,同學們又各散東西去了。袁媛不在本市,心瞳還想著哪天去看她呢,結果沒想到袁媛竟然又出現在眼前。 “過來辦事么?能呆幾天?”心瞳開心得都快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我這次回來……”袁媛賣關子地樂,“就不走啦!” “?。吭趺磿??”心瞳真是太驚喜。 “這要感謝周正啊。正好他們中心醫(yī)院要從全省范圍內抽調護士,他就把這個名額給我了。本來我們那個小縣級市的醫(yī)院也沒什么前途,正好還能回來跟你做個伴兒,我當然毫不猶豫當天就跑回來了!” “呵……”心瞳打電話給周正道謝,周正在電話里樂,“那晚上跟你一起去喝酒,就覺著你身邊兒每個女伴兒哪兒行呢?難不成天天跟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兒一起逛街吃飯啊。蒙甜甜就算了,讓她跟著你,我都不放心。正好有這么個抽調護士的機會,袁媛自己的資歷也夠,我也就是順水推舟?!?/br> 心瞳沒出息地站在原地握著電話就流下淚來,“周正,謝謝你。”他說得那么輕描淡寫,可是心瞳又如何能不知道,這事情的背后,蘊藏著周正多深的心意。 . “段公子呢?”袁媛伸頭四處去找。 竹錦哼哼著從紗布屏風里頭喊,“袁媛,我在這兒呢。負傷了,失禮了哦?!?/br> “負傷了?”袁媛狐疑地瞄著心瞳。 心瞳的臉騰地就紅了。 袁媛轉進去看竹錦,“臉色是很不好。怎么了?” “腦震蕩……”竹錦虛弱地喘息,“被她給打的?!?/br> “打的?”袁媛就忍不住邪惡了,轉頭眨著眼睛瞄心瞳,“段公子又對你做啥不道德的事兒了,讓你把他給打成這樣……” “強……”竹錦那個“抱”字兒還沒說出來呢,心瞳就是一瞪眼睛,“你還敢說!” “不敢說了?!敝皴\趕緊乖乖躺好。 可惜這情形就是越描越黑,袁媛樂得都快出內傷了。 “段公子咱們去醫(yī)院看看吧?”袁媛建議。 “沒事兒。我自己就是醫(yī)生,這個診斷還是能做得出來的。唯一不方便的就是頭暈,晚上一個人在家,估計連上廁所都得栽倒在地……” 心瞳的臉紅了又白,“你,你一個人?。俊?/br> “嗯?!敝皴\閉著眼睛,長睫輕顫,“我一直一個人住在老房子那邊,守著那個家?!?/br> 心瞳眼里本來就有淚,讓竹錦這一說,趕緊轉過頭去。 袁媛瞄了瞄竹錦,又轉頭望了望心瞳,輕聲建議,“哎喲~~,那心瞳,那你還真不能不管他……” . 夜色輕輕,心瞳獨自坐在竹錦家老房子的庭院里。頭頂的葡萄架又綴滿了綠葉,葉間點點墜落閃爍星光。 這里的一切,絲毫未變。 這里本就是老街,這些俄式的老房子本已經經歷過百年風雨,所以短短的四年對于它們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根本不至于有任何的改變。 心瞳輕輕嘆了口氣,按下給冽塵的電話。 “這邊一切都好,你不必掛心?!辟龎m的嗓音在電話里一如從前般溫柔,“妞,我很想念你?!?/br> 心瞳閉上眼睛,輕輕點頭,“冽塵,你的身體……” “我沒事?!辟龎m在電話那邊帶了點寒意,輕輕一笑,“你千萬不要為了我去跟段竹錦要那配方。我自己熬得住?!?/br> 心瞳難過地握緊電話。當年冽塵染上的毒,她也沒想到竟然始終沒有完全戒掉。當冽塵將這個事實告訴她的時候,她險些暈倒。 雖然冽塵的自制力很強,對那東西的依賴并不似其他癮君子一樣強烈,但是他還是離不開那東西。 更讓心瞳沒想到的是,原來當年冽塵從竹錦手里買了那新型的毒品之后,送到了傣幫去生產,冽塵卻也因此而上了竹錦那藥品的癮,幾年來無人能解! 冽塵說,這種混合型的精神藥品,只有竹錦才能解。 就像繡繡指著她的鼻子質問她,既然只是回來辦理房子的事兒,可是怎么還當起了竹錦的護士,而且不走了因為她要留下來,至少幫冽塵拿到竹錦的那個配方,或者找到解開的辦法。 所以她必須留下,并且要反復警告自己:自己留下只是為了冽塵,無關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