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碗 朱夫子的見教
王鈺一回到飄香閣,就一頭扎進房里,從后院拆了一塊門板,架在自己房間中央,又找來幾根炭棒,在上面不停的寫著,劃著。五人國隊,到底排什么陣型好呢?宋代的蹴鞠,倒是已經(jīng)實行雙球洞制了,遼人體格健壯,屬于力量行的隊伍。那防守就必須要重視,可進攻才是取勝的法寶。五個人,是否能夠排“二一二”的陣形?前場兩人負責進攻,中場一人做自由人,跑全場,隨時支援,后場兩人負責防守。不過這個陣形會不會保守了一點? 正想著,外面響起敲門聲,王鈺以為是撫琴或逐月,也沒有回頭,直接說道:“進來。” “寶哥兒,外面有人要見你,說是尚儒書院的先生,姓朱,你見是不見,如果沒有空,我替你打發(fā)他去吧?”進來的人,卻是楊mama。自從王鈺進了太學,又當了這國隊教頭,楊mama的態(tài)度是“日新月異”。 朱夫子?他怎么想起來見我了?若是別人,王鈺倒是直接擋了,可這位朱夫子雖然固執(zhí),對自己還是不錯的,當下王鈺便放下手里的事,迎了出去。 朱夫子站在飄香閣大門外一丈之遠的地方,似乎不愿意跟這種地方搭上什么關系。王鈺老遠就拱手行禮,大笑道:“最近事情太多,一直沒有機會去拜見夫子?!?/br> 朱夫子回頭望了王鈺一眼,微微頷首道:“你如今是紅人,自然沒有閑暇來管我這老頭子。”王鈺一愣,這話從何說起?自己雖然不是什么好人,可對你這位夫子,向來是尊敬的。 “夫子說哪里話,來來來,里面請?!蓖踱曇笄诘难堉旆蜃訁s好像不太領情。王鈺轉(zhuǎn)念一想,是了,先生是讀書人,到飄香閣這種地方去,恐怕有辱斯文。左思右想,當即邀請朱夫子一同吃酒去。 兩人到了附近一家酒樓,進得一副雅座,那掌柜與酒博士都與王鈺相熟,不等他招呼,好酒好菜已經(jīng)端上桌了。 “夫子,請?!蓖踱暪ЧЬ淳吹奶嬷旆蜃拥股弦槐啤?/br> “小寶,我聽說你如今蒙圣恩,做了國隊教頭,可有此事?”朱夫子并沒有喝酒,看著王鈺,嚴肅的問道。 王鈺坐了下來,微笑道:“夫子消息可真靈通,是的,有這回事,圣上給面子,讓我做國隊教頭,三月之后與遼人對戰(zhàn)?!?/br> “那你可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系?”朱夫子又問道。 “哦,這個學生自然是曉得的,宋遼之戰(zhàn),有關國體,若是敗了,則有損國威,夫子放心,學生一定全力以赴?!蓖踱暬卮鸬馈s沒有料到,朱夫子聞言搖了搖頭。 難不成這里面還有什么貓膩不成?王鈺拱手道:“請老師明示?!?/br> 朱夫子盯著王鈺看了好大一陣,忽然嘆了口氣:“也不知讓你做教頭,是福是禍。小寶,為師告訴你,這場蹴鞠,遠遠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你可知道,女真人已經(jīng)崛起了?!?/br> 女真人?金國?王鈺記得,女真人有個領袖,叫完顏阿骨打,就是這個人帶領女真人反抗遼國統(tǒng)治,建立了金國,難道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崛起了?靠,這可不妙,滅了北宋的,正是這完顏一族! “女真人在他們的首領完顏阿骨打的率領下,于三年在淶流河誓師,接連取得寧江大捷與出河店大捷,兩年前完顏阿骨打稱帝建國,國號大金,年號收國。遼人數(shù)敗于金國,國內(nèi)一片動亂。耶律氏意圖進攻大宋,一來轉(zhuǎn)移國內(nèi)視線,二來榨取更多的歲幣?!蓖踱曇郧罢J為,這位朱夫子雖然學識淵博,仍舊不過是一位迂腐的老學究,卻沒有料到,他對政局竟然有如此的認識。 當下站起身來,深深一揖,口稱道:“夫子遠見卓識,學生佩服,還請夫子教我?!?/br> 見王鈺態(tài)度謙恭,朱夫子點了點頭,揮揮手道:“你坐下,聽我細講?!?/br> “此番宋遼蹴鞠國戰(zhàn),表面上看,不過是兩國之間的一場賽事,其實兩國交鋒,已經(jīng)開始。前日,遼國使臣出使大宋,帶來了番王的口信,要我大宋每年進貢歲幣兩千萬貫,絹三百萬匹,茶葉,絲綢,瓷器無數(shù)。更要我大宋遣一位皇子入遼為人質(zhì)。如此奇恥大辱,實在是欺人太甚!”朱夫子須發(fā)倒立,神色激動,顯然十分憤怒。 豈止是他,就連王鈺聽到這些話,也不由怒發(fā)沖冠,怒聲大罵:“狗日的,憑啥給他進貢!我堂堂中國,丟不起這個人!圣上應該早做決斷,打他狗日的!” 見王鈺這般反應,朱夫子頗為欣慰,此子雖然頑劣不堪,倒也有幾分骨氣。 “小寶,我聽到消息,圣上似乎也有意打這一仗。多年來,我大宋忍辱負重,示好于遼人。卻不料這些狄夷之輩,人面獸心,欲壑難填,竟然獅子大開口,要兩千萬貫的歲幣,這可是我大宋每年稅收的兩成半!是以,老夫猜測,圣上向遼國使臣提出進行一場蹴鞠比賽,一來是想揚我國威,更重要的是,贏取三個月的戰(zhàn)事準備時間。昨日,遼帝已經(jīng)回復大宋,同意進行這場比賽?!敝旆蜃渔告傅纴恚挥傻檬雇踱曅纳鷳岩?。夫子只不過是尚儒書院一名教書匠而已,這些軍國大事,他是如此得知的? “小寶啊,你現(xiàn)在身為大宋國隊教頭,身負重任,萬萬不可馬虎,我大宋,已經(jīng)輸不起了?!敝旆蜃诱Z重心長,讓王鈺也備感緊張。原以為這大宋國隊教頭,只不過是替皇上跑跑腿,搞下訓練,娛樂而已。原來還事關國家存亡! 可自己一介布衣,來到大年不到一年,能擔起這個重任嗎?原想,穿越回到古代,吃香的,喝辣的,泡美女,做大官,一帆風順,可不想老天如此看得起我王鈺。 王鈺正出神,朱夫子已經(jīng)站了起來:“小寶,你雖是我的學生,但夫子現(xiàn)在有求于你。范相仲淹曾有言,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此賽若敗,大損國威士氣,我大宋只怕……,望你全力以赴,老師,拜謝了?!闭Z畢,竟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對著王鈺便拜! 王鈺嚇得趕緊一把扶住,連連說道:“夫子快快請起,折煞學生了!” “你若是不答應,老夫長跪不起!”朱夫子固執(zhí)的說道。 王鈺一時六神無主,呆呆的站在那里許久無話,過了好一陣,方才咬牙切齒的說道:“好!我王鈺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在書院時,夫子曾經(jīng)教給我‘家國天下’四字!我既然身為大宋國隊教頭,此次宋遼之戰(zhàn),不成功,便……,不成功,就,就不算好漢!” 起點中文網(wǎng) target=_blank>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chuà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