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嬌百寵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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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人很快魚貫而入。 阮阮從未見過漱口還有這么多花樣,從前在刺史府,夫人小姐也不過是用普通的鹽末擦牙,沒這么多講究。 為免被人瞧出端倪,棠枝說一樣,阮阮便做一樣。 棠枝從沒見過這么好伺候的主子。 阮阮漱過口,用錦帕過水擦了擦嘴唇。 唇面嬌嫩豐膩,透著淡淡的水光,輕輕按壓下去,更比往常還要紅艷幾分,就像雪地里的紅梅瓣,夭姿萬千。 棠枝與松涼不由得看癡幾分。 用過早膳之后,阮阮起身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肚子吃得滾圓,心里默嘆一聲,有些無奈地吸氣收了收。 不過,這圓潤也僅僅是她自己覺得,在棠枝和松涼眼中,姑娘腰肢依舊百般玲瓏,有種弱柳扶風(fēng)的姿態(tài)。 出了偏殿,廊廡下的冷風(fēng)撲面而來,凍得人打了個寒顫。 耳邊倏忽傳來棍杖打擊的悶響,此起彼伏,頗有節(jié)奏地震動著耳膜。 阮阮臉色微微泛白,繞過一側(cè)回廊,便見到那聲音的源頭。 兩張紅漆長凳,分別趴著兩名墨綠圓領(lǐng)窄袖袍的小太監(jiān),他們的身邊,四名執(zhí)杖的宮人正在施刑,拳頭粗的棍杖“噼里啪啦”地落下來,毫無停滯也毫不留情,而受刑的兩人被棉巾堵了嘴,滿頭大汗,渾身止不住地發(fā)抖,愣是一聲痛哼也發(fā)不出。 他們的后背及腰臀很快被鮮血暈染開來,墨綠色的布料洇濕,化作一種濃稠而渾濁的深色,鮮血從淋漓到飛濺,一滴滴地在長凳下堆積蔓延,成了一小片肆意橫流的紅海。 阮阮直直地望著這一幕,胃里翻涌,眼睛說不出的疼痛,仿佛那棍杖狠狠砸在心頭。 松涼去問了人,又面色肅重地回來,小聲同棠枝說:“方才陛下醒來,這兩人不知怎的沖撞了陛下,照這情景,怕是要……” 松涼沒說完,阮阮也明白后面是“杖斃”二字,她下意識攥緊了手里的帕子。 指甲不長,隔著一層薄薄的紗,嵌進(jìn)rou里也泛起鉆心的痛。 回到玉照宮,床上的男子支起身子,依舊病容蒼白,神色淡漠。 良久,外面的刑罰聲終于停下,隨之而來的是鞋后跟在石磚上拖拽的聲響,明明沉悶,卻有幾分刺耳。 阮阮沒有刻意掩飾情緒,也掩飾不了。 所有的恐懼、慌亂、憎惡和深深的無力感籠罩著她。 傅臻自然很滿意。 男人坐在一片明昧不定的光影里,神色憊懶。 許久才漫不經(jīng)心地抬起眼眸,見她進(jìn)來,也未招手,只淡淡地說出兩個字:“過來?!?/br> 太醫(yī)就在一邊,阮阮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努力平靜心緒,緩緩走到床榻前,蹲下/身來。 裙角帶動了金絲帷幔的滾邊,幾縷風(fēng)從鼻尖掠過,傅臻喉嚨動了動,忍不住捂唇咳嗽起來。 阮阮目光一直低垂著,不知道他臉上的狀態(tài),只看到抵著被褥的那只手青筋凸起得異常明顯,仿佛隨時能從皮rou中抽離出來。 半晌,手掌下的被褥松下來,留下的抓痕也在慢慢恢復(fù)。 可沒等那抓痕恢復(fù)原樣,手腕忽被人緊緊一拽,猝不及防地,腰身撞到堅硬的檀木床沿,疼地她眉頭皺起。 男人的氣息強(qiáng)烈且霸道,瞬間將她全部包裹。 只不過今日除了芳醇的沉水香,還帶著點(diǎn)淡淡的血腥氣。 一時竟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外面被杖斃的那兩人的。 這次的“侍藥”似乎格外漫長,牙尖抵進(jìn)皮膚,懲罰意味十足,疼痛如一聲響雷過后落下的傾盆大雨,鋪天蓋地而來,將她整個人淋得狼狽不堪。 最后的時候,舌尖似乎還無意識地在傷口處舔舐了一下,大概出自兇獸的本能。 良久,他終于松了口。 只是手掌依舊扣著她的后脖,若有若無地摩挲,似乎在找其他地方下嘴,根本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溫?zé)岬谋窍⒙湓陬i邊,酥酥麻麻的讓人難受。 她受不住癢,肩膀輕輕地縮了一下。 身前的人似乎一怔,繼而輕輕笑了下,他問:“怕了?” 阮阮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人已經(jīng)退開半臂的距離,冰涼消瘦的指尖抬起她下頜。 雙眸幽暗,眼底的戾氣讓人無處可逃。 她被迫抬起臉,與他對視。 他有最好看的眼型,卻有一雙渾濁的眼睛。 瞳色深潤,眼白細(xì)膩,可紅血絲明火執(zhí)仗般地侵略原本干凈的質(zhì)地,淡淡的血紅如天邊的云霞鋪就,透著深深的蒼涼頹然之感。 那道疤……阮阮喉嚨輕輕動了一下。 似乎是發(fā)現(xiàn)她的細(xì)微動作,男人握住她下頜的力道加深,讓她不得不回過神來。 傅臻卻是不知道,在他眼前不到半尺的距離,這世上還有人敢走神兒。 她分明就在眼前,可似乎缺了點(diǎn)什么。 傅臻唇角勾著,目光偏冷:“啞巴了?朕問你話。” 他知道缺的是什么了,他醒過來的兩次,都沒聽到她說過一句話。 也只有汪順然在的時候問一句,她答一句。 他尚未深度昏迷的時候能聽到一些,比如慌不擇路的一段解釋后,冒出來的一句不咸不淡的“陛下今日能醒么”。 還有一句假得不能再假的“嗯”,是汪順然問她擔(dān)不擔(dān)心的時候。 除此之外,她在他面前還從未開過口。 察覺到下頜的力道收緊,幽幽沉水香落在臉頰,她望著眼前極近的男人,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 腦中混亂不堪,許久才想起他問了什么,她忙回:“不不……不怕。” 分明已經(jīng)努力做到平心靜氣,可對著那黑沉到不能細(xì)看的雙眼,她還是不可控制地聲音顫抖。 輕盈若羽的聲音在心口刮了一下。 傅臻又笑起來,寬闊的肩膀在顫抖,笑得有些無力。 阮阮第一時間就想,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方才他因下人冒犯,一句話便將人活活打死,她說“不怕”,在他聽來,又多半有種挑釁的味道。 可她若說“怕”,似乎不情愿為他侍藥。 “不怕,那……”傅臻略頓了下,在她耳畔笑說:“好看嗎?” 阮阮登時瞪圓了雙眼,很快反應(yīng)過來,他問的是方才外面見到的兩個鮮血淋漓的人。 杖斃,好看嗎? 她不知道這一問,究竟是一時興起還是別有目的。 心中兵荒馬亂,袒露在面上變成薄若月光般的慘白。 傅臻竟也覺得有趣。 笑停了,他嘴角慢慢繃直,沒有同她計較太多。 方才這般咬她,既是懲罰她昨日與人暗中傳信,即便與她無關(guān),他也不可能輕描淡寫地放過她。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diǎn)。 她的血液里似乎的確有種獨(dú)特的香氣。 木芙蓉和血腥味之外的,一種類似于佛門地母真香的味道。 這種香氣,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無論是昨晚舌尖刺破皮膚嘗到的甘甜血味,還是頭疾發(fā)作時短暫的靠近,都讓他的心神體驗(yàn)到從未有過的風(fēng)煙俱凈。 而方才,發(fā)狠咬下去的那一口,又再次充分印證了這件事的可靠性。 原來玄之又玄的東西當(dāng)真存在于世,難的是可遇不可求。 他用氣音低笑了聲,即便如此,也不能抵消她昨夜各種逾矩行為。 這是兩碼事。 姑娘的身子白嫩柔膩,軟若無骨。 他指尖慢慢有了溫度,從她下頜順著脖頸摩挲,狀似無意地尋找某個支點(diǎn),最后在她耳垂處重重一捏。 阮阮渾身一震,腦中像炸了個響雷,只覺得耳垂處猛地被燙了一下,隨即渾身都跟著燒了起來。 大晉的姑娘早在幼時便都穿了耳洞。 小時候的事情她記不清了,后來進(jìn)了姜府,府里的嬤嬤提出給她穿耳洞,她因怕疼,總往后拖,一拖便拖到了現(xiàn)在。 她沒有耳洞,是以耳垂那塊軟rou天然柔軟,揉捏起來沒有一點(diǎn)瑕疵和阻礙。 手里的耳珠艷得刺眼。 傅臻寒聲一笑,多稀奇的玩意兒。 他勾了勾嘴角,冷冷開口道:“木芙蓉倒人胃口,往后別再用了?!?/br> 第10章 封為美人 “倒人胃口”對阮阮來說委實(shí)不算一句好話,可汪順然卻聽出幾分“來日方長”的味道。 傅臻睡下之后,殿內(nèi)再次恢復(fù)了沉悶的氛圍。 想到那張漠然、疏懶又惡劣的臉,阮阮緊抿著唇,默默跟著汪順然出了大殿。 “汪總管,我……能回藏雪宮嗎?” 辰時細(xì)碎的陽光灑在女子的面頰,透著幾分翠減紅消的蒼白感。 這地方,她不愿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