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穿土著回來了[七零] 第51節(jié)
反正白天回家也沒人跟她講話,知道系統(tǒng)醒了她更不敢跑到祁珍周圍晃蕩,本想去找朱芝芝挑撥一番,細想后又覺得不妥,目的性太強很容易被拆穿的。 她無聊得渾身快長出蘑菇了。 “晚上還是我值班吧,反正我不需要休息。” 熊炳云看了她一眼:“嗯,那你跟大旺說一聲?!?/br> 大旺一聽不用值夜班,高興得在壩壩里跑了兩圈:“哎,小祁你就是我親妹子啊,哥先謝謝你了啊?!?/br> 真一笑瞇瞇地擺了擺手:“小事嘛?!?/br> “誒,哪里是小事?我跟你說,夜班就是我人生路上的絆腳石啊,這個月不值夜班,我覺得自己年輕了十歲,相對象一次就相過了,人家姑娘就喜歡我這狀態(tài),覺得特別精神。” 真一假笑:“……那挺好呀。” 大旺哥,你確定你那對象不是被你那堆布,那堆吃的給砸蒙了嗎? 秀恩愛的人真是討厭! “嗐,你那對象呢?這幾天咋沒見著了,我跟你說小祁,我之前可羨慕你了?,F(xiàn)在我也有對象了,我家那位天天給我送吃的,特別體貼!” 說完,腦袋還得意地晃了兩下,綠豆大小的眼睛學人家瞇起。 真一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總覺得樸實無華的大旺哥變成了油汪汪的五花rou! 她覺得牙酸,忍了忍,決定打擊一下大旺膨脹的炫耀欲:“哦,大旺哥你說盛景玚啊,他出差了,而且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我對象了。” 大旺斂起笑,怒瞪著雙眼:“分了?” “你甩的他還是他甩的你?說吧,哥給你出氣去,實在不行,咱叫上杜嘎子和你表哥一塊去,三個打一個,穩(wěn)贏!” 真一笑咧咧地露出一口大白牙:“沒有喲,我們結婚了呀~~~~” 來呀,咱們一塊兒秀,看誰更厲害! 大旺:…… 那語氣蕩漾地,大旺被噎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再看到她擠眉弄眼,頓時明白了小老妹的邪惡用心,這是在跟他比高低呢。 邵兵端著搪瓷杯從兩人身邊路過,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愈發(fā)覺得祈真一是個奇葩,誰跟她走得近就避免不了被帶歪。 大旺以前多憨多老實啊,跟祈真一呆久了居然變得膚淺浮夸了。 呵呵。 真一被他“哼”得莫名其妙,沒錯過邵兵眼尾流露出的不屑,她皺了皺鼻子,朝邵兵的背影也重重“哼”了一聲,順帶陰陽怪氣了一句:“鼻子不通就看醫(yī)生哦,老哼哼也不會好咧?!?/br> 邵兵:“……” 次日一大早,杜嘎子和邵兵一到,真一立馬跟著二人往旭豐鎮(zhèn)趕。 因著要拉尸體,縣城離旭豐鎮(zhèn)坐車都要一個多小時,三人既沒坐汽車,也沒拉板車,而是邵兵不知打哪開來了一輛破破爛爛的拖拉機。 銹跡斑斑,一看就是多少年沒用過的老古董了。 “……這車確定半路不會散架?”真一慢吞吞爬上拖拉機車斗,沒敢一屁股坐下去,忍不住嫌棄道:“表哥,你這拖拉機哪兒弄來的啊,怎么不先擦一擦呢?” 除了銹還有不知道多少年的干黃泥,看得人眼睛疼。 邵兵冷著聲音:“你是去旅游還是去干正事的?有車坐就不錯了,不然你下車自己跟在后面走也行?!?/br> 無事就哼哼,有事就表哥,他上輩子肯定造了孽才攤上這么一個“表妹”。 真一:?。。?/br> 杜嘎子在旁邊笑:“沒事,能坐。反正這車擦得再干凈,不還是拉死人嘛,沒差的呀?!?/br> 真一心說,那還是有差別的咧。 拖拉機本就跑得慢。 這還是一輛多年未工作過的拖拉機,那是慢上加慢! 一路突突突開回旭豐鎮(zhèn)花了快兩個多小時。 邵兵直接把拖拉機開到派出所門口,進去一問,派出所卻道,家屬們在磚廠住宿樓那邊擺了靈堂,尸體又被挪回去了。 三人有些無語,但誰也沒抱怨,調(diào)頭就往磚廠去。 旭豐鎮(zhèn)磚廠其實不大,就建在一小片山丘下,那土丘被挖了約莫三分之一了。 進入磚廠差不多五十米左右,一排磚窯矗立在眼前,約莫有三四層樓房那樣高,第一層在下面,跟他們站著的地面平行的位置屬于磚窯的二層高一點,用木板架了一條差不多十多米的路直通窯洞,工人們要查看里面的磚燒到什么程度就會從木板路進去。 磚窯正對面,也就是真一他們進來的右邊是一排二層磚瓦樓。 陽臺上晾著幾件衣服。 大概是磚廠的住宿樓。 拖拉機直接開進廠房區(qū),“突突”的噪音響起,磚瓦樓里出來幾個婦人。 “你們是來買磚的呀,還是干莫子呢?” 邵兵將拖拉機速度放慢,直接問道:“我們是縣殯儀館的,縣派出所讓我們過來把張安道拉回去,他現(xiàn)在在哪里?” 幾個中年婦人齊齊愣了下,目光不約而同落在車斗里的真一臉上。 殯儀館,不是在說笑話吧? “……往,你們往這邊走,第三棟樓前掛了白布那里……” 其中一人回過神,給他們指了路。 真一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看,得拐彎,便順嘴問了一句:“嬸子,拐彎后還要開多久呢?” 她長得一副鄰家小姑娘的模樣,說話就甜滋滋的,那說話的婦人一聽她的聲音立馬笑開了。 好似也沒那么忌諱了。 笑道:“不遠,轉過彎走個兩三分鐘就到了呀?!?/br> “謝謝嬸子?!?/br> 對方擺擺手:“不謝不謝,就張個嘴巴嘛?!?/br> 真一也回給她明媚的笑容,還親近地揮揮手,非常自來熟:“那我們先走了,嬸子,再見~” “誒,有空再來啊。” 下意識的話一出口,另外兩個婦人噗嗤就笑了。 “哎喲,翠花你在說啥呢,人家殯儀館的,你讓他們有空再來,是想咱們這里再死兩個呀?!?/br> “你們不要笑啊,就是禿嚕嘴了,誰讓那姑娘看著就討喜嘛?!?/br> “哈哈哈,是挺討喜的。咋就想不開跑殯儀館上班了,多嚇人的哩。” “……” 真一也聽到了她們的笑聲,她自己也覺得挺樂的,還學著那位嬸子的語調(diào):“有空再來啊~~~” 怪聲怪氣,還有點可愛就是了。 連邵兵都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拖拉機車尾巴剛轉過彎,祈瑞軍正巧走到靈堂前。 “瑞軍哥,我爸沒了,嗚嗚嗚……” 見他進來,一個扎著兩條麻花辮的大姑娘大步走向他,拽著祈瑞軍的衣袖滿臉是淚。 這是張安道的大女兒,張早早。 祈瑞軍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你家那些親戚來了嗎,商量好誰幫著cao辦后事沒?” 聽到這話,張早早又是一陣嗚咽,她側首看了一旁跟人說話的老太太,以及兩個抹了辣椒假哭的叔叔,怨恨道:“來了,但我不想要他們辦?!?/br> “那讓廠委幫忙辦吧,我記得劉廠長跟張叔關系不錯?!?/br> 張早早先是點頭,而后又搖搖頭。 啞著嗓子說:“劉叔說,我家還有奶奶和兩個叔叔在,他不能越俎代庖?!?/br> 祈瑞軍還想安慰她幾句,就聽到轟隆隆的拖拉機聲臨近了。 接著,停在大門口。 磚廠的家屬樓不像別的廠子那樣會給前面留院子,門口直接是通行的大路,一切都是為了方便。 張安道停靈的這棟樓平時就是給臨時工住的,一樓啥也沒有,連門窗都沒裝,就是幾個窟窿。 所以真一三人一下拖拉機,屋里的情形就看得清清楚楚。 同樣地,屋里的人看他們也如此。 正跟人哭訴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老太太一瞧見真一他們,以為是來吊唁兒子的。 又看真一身上的衣服沒一點補丁,便猜測她們給奠儀不會太摳,趕緊迎上前:“你們也是來送我家安道的嗎,人情簿在這邊,謝謝啊……” 杜嘎子有點尷尬,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擺了。 他們是拉尸體的,咋可能準備禮錢嘛。 真一卻不尷尬,她只是覺得得罪人的事還是得由邵兵干,便佯裝靦腆地站在邵兵身后。 邵兵睇了她一眼,沒說話。 扭頭直接打斷老太太的話:“你是張安道的親屬嗎?我們是縣里殯儀館的,旭豐派出所已經(jīng)把張安道的案子交給縣里查了,我們來帶他回去做尸檢?!?/br> 這話一出,靈堂里頓時安靜下來。 方才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像是被按了暫停鍵。 聽到派出所三個字,眾人面面相覷,竟不知道說什么。 這年頭,大伙兒對紅袖章畏懼得很,對派出所其實也一樣,總覺得跟派出所牽扯上不是什么好事。 老太太也愣了一下:“派出所?我兒子他身上干干凈凈,什么傷都沒有,能檢查出啥?” “對啊,人都死了,為啥還要去派出所?” “你們不會是沒人燒了,就想哄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