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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穿土著回來了[七零] 第68節(jié)

    盛景玚側(cè)首看了眉開眼笑的少女一眼,眉宇舒展,等扭頭回去眼角余光里顯出吳燦時,他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嫌棄:“有,你要多少?”

    “兩、兩百……不不不,一百五就行了?!?/br>
    吳燦改完口,想想兩百一百五都不是小數(shù)目,這年頭八口之家每個月的花銷也就三四十,又覺得還能再少一點:“要不一百——”

    也行。

    他的話還沒落下,車子傳來嘎吱一聲,輪胎和地面摩擦著,慢慢停下。

    盛景玚從衣服內(nèi)口袋里掏出捆成卷的大團(tuán)結(jié),點了兩百出來:“給,回東川就得還,知道嗎?”

    吳燦笑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那肯定的,盛哥你放心,我沒啥大本事,但一口唾沫一個釘,說還就還?!?/br>
    想坑盛景玚,那也得他抗揍啊。

    別看他長得壯實,手腳勉強算得上靈活,但要跟人打架他就不行了,天生沒這根筋。

    吳燦進(jìn)運輸隊沒多久,但他爸一直是運輸隊里的老員工,下班回家就愛跟家里說隊里小伙子脾氣咋樣。

    其中夸得最多的就數(shù)盛景玚了。

    夸得家里人耳朵都起繭子了,一度想把大姐說給盛景玚,后來聽說他有對象才作罷。

    他爸當(dāng)時長吁短嘆,不止一次遺憾過當(dāng)不了盛景玚的老丈人。

    他要是敢黑盛哥的錢,別說盛哥,就連親爹都不會放過他,肯定拎著斑竹鞭追他三條街,再打他個半死。

    盛景玚“嗯”了一聲:“你在金子鎮(zhèn)辦自己的事,我去送貨,二十六在鎮(zhèn)上招待所匯合。記住一句話,和氣生財,莫貪心莫顯擺?!?/br>
    吳燦應(yīng)了,又覺得奇怪:“怎么要等到二十八才回來?”

    今天才二十三,按理來說明天就能把貨卸完,到時候在金子鎮(zhèn)停個一天就能打道回東川了。

    盛景玚:“走親戚?!?/br>
    吳燦也記起了盛景玚的大包小包,看他沒有多聊的意思,也就沒再多嘴,麻利地下車找人問招待所位置去了。

    他一下車,真一就飄進(jìn)車?yán)铩?/br>
    好奇地摸了摸方向盤:“累不累,誒,我問了句廢話,你眼睛下面都泛青了?!?/br>
    運輸隊工資高,油水足,也確實辛苦得很。

    “你說你們運輸隊也真是的,做什么不配個會開的師傅跟你輪流開車呢,萬一累過頭精力不濟(jì)把車子開翻了怎么辦?”

    盛景玚聞言笑了笑,伸手想捏她氣鼓鼓的臉頰,又立馬想到觸碰不了她,只能遺憾地縮回手。

    “這次是特殊情況。平時開幾個小時我們就會停車歇上半個鐘到一個鐘,入夜后基本就不開了,談不上危險不危險?!?/br>
    真一不笨,頓時明白了。

    抬手就朝盛景玚身上招呼,可惜落了個空。

    “那你著急什么呀,咱們早點晚點不是都一樣嗎?這一路那么多山,好幾次盤旋山路旁邊就是幾百米懸崖,你要是一個失手摔下去神仙都救不了你們!你真是……真是氣死我了?!?/br>
    “放心,我很清楚自己的極限,我有數(shù)?!?/br>
    真一忍不住暴躁:“你有數(shù)個屁!”

    水鬼還大都是會水的呢。

    盛景玚嘴巴張了張,正要安撫她的怒氣,吳燦回來了:“盛哥,老招待所搬到鎮(zhèn)子另一頭了,我們過了橋再往左轉(zhuǎn)開上一公里就到了,三層樓挺顯眼的。”

    說完拉開車門坐了進(jìn)來,真一知道他碰不著自己但還是覺得有些別扭。

    顧不得氣惱,忙不迭飄到盛景玚左側(cè),卡在他和車門之間。

    盛景玚不動聲色往右挪了挪,給她騰空間。

    對吳燦冷靜道:“送你到招待所后我就不休息了,我繼續(xù)開車前往寧康?!?/br>
    吳燦瞪大眼:“?。?!”

    真是徹底被盛景玚折服了,他顫顫巍巍豎起大拇指:“盛哥,你牛!”

    盛景玚沒搭理他,發(fā)動車子朝招待所開去,到了那兒把人一扔,卡車呼嘯著開走,給吳燦留了一嘴的灰塵。

    他趕緊呸呸幾聲,看著車屁股一陣無語。

    出了鎮(zhèn)子,盛景玚將胸口帶著些許溫度木偶人取下。

    真一鉆進(jìn)身體,過了約莫兩分鐘,僵硬的木偶漸漸變得柔軟,她動了動胳膊,又捏著脖子左右轉(zhuǎn)動幾圈,感嘆道:“第一次離體這么久,怪不習(xí)慣的?!?/br>
    “別盯著車了,來,歇一會兒,我給你揉揉眼睛?!?/br>
    她拍拍腿,示意盛景玚躺下。

    盛景玚有點懵,但身體比思維更快,還沒想出拒絕的話身體已經(jīng)傾斜過去了,柔軟的小手輕輕地按在他太陽xue處。

    她的手依然帶著些許涼意,不冰,就是涼涼的,像山泉,像井水,恰到好處的沁涼。

    很快,盛景玚就覺得盤踞在頭頂?shù)臑踉票蝗嗌㈤_了,他緩緩合上眼,頗為享受地哼哼了兩聲:“媳婦兒,你真好?!?/br>
    就是總覺得哪兒怪怪,感覺座椅好像動了起來的樣子。

    等等,座椅動了?

    ……!??!

    他猛地睜開眼,騰地一下坐起身,屁股跟著了火似的,就見窗外風(fēng)景迅速后退,盛景玚驚愕地回首看著被他的動作整得蹙眉的真一:“這,這這……”

    怎么弄的?

    真一眨眨眼,無辜的看著他:“你忘了,我能隔空cao縱一些東西啊?!?/br>
    凌家的多年積蓄,不就是“它們”跟著自己回來的嗎?

    真一揶揄道:“累昏頭了嗎,還是記性變差了啊?!?/br>
    盛景玚:……!

    他昏頭了?他記憶差?

    既然有這個技能,平時掃地擦灰怎么沒指揮掃帚和抹布自己干啊?

    真一撇嘴:“我也想啊,就是怕養(yǎng)成習(xí)慣產(chǎn)生依賴心。等我變成人這本事就沒了,習(xí)慣了萬事都不動手,那以后的日子還怎么過?”

    有句話叫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享受慣了便利哪還能吃得下苦呢。

    如果當(dāng)一只鬼的同時可以保持自由,擁有高強的本領(lǐng),想干嘛就干嘛,那做人的吸引力還能剩下幾分?

    光是想想就覺得腦殼疼。

    真一不愿放縱偷懶的念頭。

    至少,目前為止她還是更想變成人,那就必須保持一個“人”該有的樣子。

    “這不是看你累得厲害嗎,如果沒那個吳燦同行,早就能讓你躺下休息會兒了。”

    這一路上吳燦的作用也就體現(xiàn)在陪他說說話,這活兒她也能干嘛。

    說來說去,其實還是因為心疼。

    她的心思盛景玚懂,但是——

    “cao縱車子會不會對你不利?”

    比如力量用光后變得虛弱?

    真一都沒弄明白吸陰煞力修煉魂魄多了后會變成什么樣,盛景玚心里就更沒底了。

    真一愣了愣,笑他大驚小怪:“怎么會?讓它們動一動而已,能有什么不利?”

    她覺得自己好極了,沒有一丁點不適。

    盛景玚:“真的?那你試過還能做別的嗎?比如直接將咱們移到寧康,又或者隔空傷人……”

    “噗……你怎么了?你以為我是神仙啊,什么都會,哈哈哈哈……”真一笑得東倒西歪,以為他故意逗自己,正想再揶揄他幾句,就見盛景玚表情特別認(rèn)真。

    她慢慢斂起笑:“呀,你不是開玩笑啊?”

    她沒想過傷人,便從沒有啟用過“鬼”的能力,缺乏了探索的主觀能動性,便不知道作為一個不受陰陽兩界規(guī)則束縛的“鬼”究竟會多厲害。

    在真一的印象里,鬼魂都是渾渾噩噩的,它們受黃泉之力的壓制,也受到地府規(guī)則的管轄。

    那些規(guī)則跟人間的條例不一樣。陽間的法律不遵守,只要沒被人揭發(fā)也就無事發(fā)生,有些罪犯可以逍遙法外一輩子;而地府的規(guī)則一旦定了,就如同孫猴子給唐僧畫圈一樣,出界必罰。

    那些鬼魂更像是失了記憶的“人”,還像拔了牙的老虎,被無數(shù)重禁制鎖著,困著,沒什么危險性。

    她真不覺得自己能有多大的本事。

    盛景玚點頭,想起邵兵對媳婦兒的態(tài)度,他覺得,有可能真一對自己了解的太少了。

    真一默了默,眼神古怪的看了他好幾眼。

    皺著眉頭一臉苦惱:“……應(yīng)該沒有吧,要不,我試試?”

    說完,她當(dāng)真試了試,就見車子還在路上四平八穩(wěn)的開著,她也沒覺得自己傷到了祁珍。試過后她攤開手,戲謔道:“吶,很正常,沒有那么大的本事。”

    盛景玚半信半疑,他將困惑按下不提:“可能是我多想了?!?/br>
    ****

    祈家商量了好幾次,都沒拿定主意讓誰去見真一。

    老大祈大強倒是自告奮勇。

    他對突然回來的妹子并不害怕,也不像陳紅梅那樣排斥到自欺欺人的地步,反之,他很憤怒,也很心疼meimei。

    這是因為祁珍取代祈真一時他已經(jīng)有妻有子,本身就跟meimei交流的比較少。

    自然同祁珍培養(yǎng)不出什么感情,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就好像被雷劈了一般,簡直想抄起家里的鋤頭去給祁珍腦袋開個瓢兒。

    得知老六和媽的小算盤,自然一萬個不同意。

    “這事不知道的話我可以不管,既然知道了那就絕不可能把一個冒牌貨當(dāng)妹子。媽,她說小真一沒了她才取而代之你就信?你自己都說了,小真一就找她報復(fù),那肯定是她害了小真一的命,為了一個殺人犯去算計小真一,這事我干不出來?!?/br>
    “還有老六,你想到縣里上班,那就靠自己的真本事。咱家本就是三代貧農(nóng),有多大本事就吃多大的飯。先前不知道祁珍是什么玩意兒時你跟她走得近就算了,現(xiàn)在知道了你不僅不幫小真一出氣,你還讓咱們?nèi)ヌ嫠笄?,你這是怎么想的?這叫吃咱姊妹的人血饅頭,你還記得那是你親姐嗎?”

    家里就老五和老六是雙胞胎,從小一個搖籃里長大,按理說,他們倆應(yīng)該比其他兄弟姊妹更親近。

    小真一以前也確實最護(hù)著老六。

    雖然她只比老六早出生幾分鐘,但她很認(rèn)真地當(dāng)一個好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