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穿土著回來了[七零] 第82節(jié)
說話也真誠了幾分。 “老弟你甭?lián)模谊犂镉袀€技術工在修車這方面很有一手,我讓他過來看看?!?/br> 他們載的都是礦工,早一天上工多一天工錢,要是在路上多停一兩天,別說司機們不樂意,那些礦工也不干。 當大伙兒積極勤勞,一門心思為國家做貢獻??? 不至于。 如果不是為了賺點血汗錢養(yǎng)家糊口,誰愿意背井離鄉(xiāng)呢? 況且,干的還是危險度最高的下礦! 要知道,每年礦井里都得埋好些人呢。 別看做礦工確實能掙一些錢,但真是把腦袋別褲腰帶上了,說不準哪天運氣不好就埋下邊。 李紅兵想起途中的艱難,心里特別不是滋味。 這次集體招工差不多將近八十多人。 每輛車至少擠了二十來個,那車廂能有多大啊,大家只能你擠我,我擠你的縮著手腳。 三四天了一頓熱乎的都沒吃著,一個個啃著家里帶的黑面窩窩頭,腿都打不直,就是想早點到礦場干活兒。 為了車子在路上不出意外,隊里特意配備了一名精通修車的技術工。 李紅兵見盛景玚好說話,出手也大方,便將車隊的情況粗略說了一遍。 最后給自己來時的氣勢洶洶找了下補:“咱們都是討生活的,都不容易,他們急我們也急,剛才多有得罪,老弟你別記在心里啊。” 盛景玚擺擺手,笑著說理解。 真一豎起耳朵聽他說話,眼神愈發(fā)佩服傾慕,盛景玚跟人打交道的本事讓她望塵莫及啊。 她魂識一直盯在隧道方向,那人離開不到兩分鐘,就聽見“轟隆——”一聲巨響,隨后便是地動山搖,旋渦狀的煞氣漸漸化為黑洞。 真一連忙緊守心神,加快速度吸收煞氣。 張朝聞見狀,眼神變幻,最后化為一聲嘆息。 人算不如天算,終究沒能救回所有的人。 他心中感慨一方后將牙牙托付給吳燦看著,神色凝重地盯著隧道方向。 眼角余光落在閉目修煉的真一身上,眸光定了定。 ……是功德? 此時,礦場的車隊已經(jīng)亂成一團,大伙兒慌不迭地下了車,一個個緊張兮兮地盯著山體滑坡的方向。 “……地震了?” “怎么回事,前面發(fā)生啥事了?” “天哪,河道被堵了,肯定是塌方了。” “……” 眾人驚呼后,又想到突然壞在路上那輛車,不禁感到后怕不已。 他們離滑坡的隧道非常近,如果沒有那輛車堵著,又因為大雨過后道路濘泥不堪,司機謹慎沒敢強行超車,他們恐怕正好進入隧道,如此豈不是要被活活埋在下面?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兄弟們,還好咱們晚了一步。” “但隧道被堵住了,咱們難道要繞回去換條路嗎?這樣又得多耽擱兩天……” “有命在就不錯了,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人群里吵吵嚷嚷,有人大呼運氣好,有人怕得腿打哆嗦,想到家里人更是潸然淚下。 李紅兵也傻了眼,他同隊長說話正說到一半,正說起讓隊伍修車師傅去幫忙排查故障的事,突然就滑坡泥石流了。 好在停車這段路平坦不靠山體,又比蜿蜒的河道高上十來米左右,兩側都是稻田,除了路段窄了點,倒是安全得很。 再想到前頭那輛車不知是何緣故就發(fā)動不了,他便覺得這是菩薩在冥冥中給的指示。 否則什么時候不壞,怎么偏偏這時候壞了呢? 他心里嘀咕著,一不小心嘴巴就念叨出聲。 隊長臉色稍沉,訓斥道:“別亂說話,哪來什么菩薩,就是意外。” 說實話,他也覺得這巧合過于離譜! 不讓李紅兵瞎念叨只是為了避免麻煩,其實心里也覺得菩薩在保佑他們一行人。 “讓老何去看看,能修就盡量幫忙修,不管是意外還是咋地,總算幫咱們逃過一劫。”要真被埋了,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反正兩眼一閉,恁是洪水滔天他都管不著。 但家里人還咋活呢? 幾十個老鄉(xiāng)的親戚朋友怕不是得天天到家里砸門咯。 這車壞得及時,壞得好啊。 李紅兵趕緊叫上技術工老何,隊長沉吟片刻后也好奇地跟了上去。 場面就弄得特別奇怪,渾似三人上去找茬一樣。 真一幾人也下車遙望著前方。 張朝聞掐指一算:“里面還有人活著?!?/br> 真一對陰氣煞氣敏感,卻感應不到生氣,聽張朝聞這樣說,略蹙了下眉:“確定?可咱們在這里等著沒見到人進——” 說到一半,她意識到問題出哪了。 沒錯,去往合安市方向沒車過去,但保不齊有人朝這邊走。 又或者,今天電閃雷鳴瓢潑大雨,會不會有人在隧道中避雨呢? “哎,這也實在倒霉了一點。” 她垂著眉眼,神色淡淡的,語氣中雖有痛惜卻并無救人的打算。 張朝聞人鬼皆見了不少,還是第一次遇見半人半鬼的存在,震驚于對方的漠然,不禁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難道剛才看見的功德金光是錯覺? 他忍不住開口:“丫頭,你有能力救他們出來。” 真一驚訝:“我以為您也有。” 這里站著七八十號人,她又沒有邵兵那種抹去人記憶的手段,是絕對不可能暴露自己去救人的。 若是那些人生命力足夠旺盛,能撐到晚上的話,她倒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弄出來。 似是沒想到她如此冷血,張朝聞眸光倏地銳利起來。 對方卻已經(jīng)若無其事轉過身正跟年輕的男人小聲說著話:“看這情況,咱們可能得在原地過夜了。” 這條道多山多河,塌方滑坡的山體落石滑到左側河中,瞬間形成堵塞的堰口,此時水位已經(jīng)上升了許多,誰也說不準暴雨何時會再次來臨。 偏偏前面是隧道,往后六公里遠還是隧道,萬一也塌了,那他們卡在中間就是自身難保。 兩人靠得很近,盛景玚順勢牽過她的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合安附近哪一片山里駐扎著西北集團軍的一支部隊,很快就會有人前來救援?!?/br> 無論在什么時候,情況多么危急,那抹橄欖綠永遠是值得信賴的存在。 他相信,堰塞湖的消息傳過去后,離得最近的部隊肯定會前來開路。 盛景玚沒提隧道里生死未卜的路人,修長的手指卻在真一掌心劃了幾下。 “那我就放心了。” 真一有些狐疑,沒出聲問,只凝眉想了兩秒,反手在他掌心畫了個“√”。 盛景玚看媳婦兒跟自己心有靈犀一點通,自己不過手上稍稍使勁兒,她就心領神會。 唇角微微勾勒起弧度。 兩人背對著張朝聞,張朝聞聽他倆說話,只覺得這二人嘴上仁義,實則不善。 這女娃子說話時語氣滿是慶幸,若是只聽聲音不看她的表情,定會認為她多么緊張,多么替未知的幸存者高興呢。 不僅張朝聞知道她沒有這樣的情緒,真一自己其實也明白。 因為,她的心跳聲非常平穩(wěn)。 也因為,死亡在她看來并非一個人的終點,方正還有輪回不是嗎? 天災意外若躲不掉,即為天命,接受便是。 她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問題,但在張朝聞看來,問題就大發(fā)了。 他半是失望半是氣惱地長嘆一聲,鬼就是鬼啊,哪怕披著人的皮囊也少了幾分人性。 罷罷罷,只要不主動害人就行了。 “我到前面看看,你們能幫忙照看一下牙牙嗎?” 盛景玚點頭:“當然?!?/br> 張朝聞走回車尾,打算跟孫女交代幾句。 恰逢李紅兵帶著老何過來,身后還跟著車隊隊長:“老弟,這是咱們隊里修車技術最好的何師傅?!?/br> 盛景玚眉尾揚了揚,和氣地招呼:“何師傅,麻煩你了?!?/br> 何師傅約莫四十上下,長得人高馬大,典型北方漢子的體型。他頗為嚴肅地點點頭,沒說多余的話,徑自掀開前車蓋,這里查查,那里敲敲。 在他排查故障時,張朝聞已經(jīng)跟孫女交代好了,他從破舊的包袱里掏出一柄造型古樸的青銅短劍,幾張流動著紫光的符紙。 符紙被他隨手放進兜里,短劍倒是沒藏著,直接拿在手上。 他一靠近,李紅兵兩人立刻注意到他了。 并非他們觀察力強,實在是張朝聞此人氣質很獨特,一個穿著普普通通汗衫黑褲的糟老頭子,渾身卻依然透著一股子高人氣息,恍然有種不明覺厲之感。 “嘿,叔,你手上這玩意兒不會是古董吧?” 張朝聞抬眸睇他一眼,直接了當?shù)溃骸斑@不是古董,而是法器?!彼χ热?,沒工夫跟人扯嘴皮子,抬腳就走,若細心觀察定會大吃一驚。 張朝聞健步如飛,鞋子卻干凈如常,可見本事不小。 真一見狀,抬頭看盛景玚,兩口子對視一眼,打算跟上去看看。 “二位,我跟上去看看情況,你們也安排人到后面隧道看看,萬一兩頭都塌了,咱們就麻煩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