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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姬(重生) 第15節(jié)

    “我沒有,你也別想有。”

    說罷,她便領(lǐng)著宮人走了。

    歸苼先是沒反應(yīng)過來,等歸芙走了,這才明白。她記著麗妃叮囑她今日不能哭鬧,蹲下來撿起地上的九連環(huán),可是她年歲小,到底沒忍住,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了下來。

    歸茁這時也傻了,他雖然與歸苼感情好,但是此時也不知道如何哄她。只得蹲下來,拿帕子給她抹抹眼淚。

    “二哥哥回頭再給你一個,好不好?”

    歸茁雖然是這么說,但是他也知道此物難得,怕是再也尋不來第二個了。這九連環(huán)是池溫當(dāng)年送他的,也只有這種積年的世家,才如此不惜物。

    池溫與他一道出來,之前他們兄妹的事情,他不好說話,此時見那玉雕似的小娃娃哭了,覺得有些心疼,便也跟著歸茁蹲到歸苼跟前。

    “明日我再送你一個,好不好?”他看著歸苼說道。

    歸苼揚(yáng)起臉,看著眼前這個陌生人,拿手抹抹眼睛。

    “母妃說這九連環(huán)平常,但是和田玉雕的卻是的難得,世間怕是再沒有了?!?/br>
    歸苼年歲小,不知貴賤,她只是單純喜歡這和田玉。

    “誰說沒有,”池溫學(xué)著歸茁,拿帕子給歸苼擦眼淚,“我家還有一個?!?/br>
    “阿苼不要了,”歸苼又抹抹眼睛,“這般好看的物件,再被人摔了,可就一個都沒有了。”

    池溫未料到歸苼說出這般話來,一時間覺得有些好笑。

    “阿苼是喜歡九連環(huán),還是喜歡這和田玉?”

    歸苼眨巴眨巴著眼睛,歪著頭想了一下。

    “阿苼只覺得這九連環(huán)漂亮?!?/br>
    “這就好辦了,”池溫一拍手,“明日我送你些和田玉雕的物件如何?”

    歸苼想了一下,指著地上碎了的九連環(huán)。

    “跟它一樣?”

    池溫點點頭。

    “只是九公主別再哭了?!?/br>
    歸苼點點頭,吸吸鼻子??墒堑降啄鞘莿偟绞掷锏膼畚铮€是舍不得。她一邊吸著鼻子,一邊流眼淚。

    池溫見她這般樣子,只覺得可愛。他低下頭,看見腰間的掛著的玉佩,便解下來遞給歸苼。

    “這個你拿著玩,不哭了。”

    第18章

    歸苼一直到馬車上,都還想著以前的事。直到池溫拿了一塊紅豆糕到她唇邊,才醒過神來。

    “想什么呢?來,張嘴。”

    紅豆糕又香又軟,而且不過分甜,歸苼一直都很喜歡。

    “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F(xiàn)在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怕?!?/br>
    車內(nèi)的燭火昏黃,池溫看著歸苼的眼睛,溫柔得仿佛要滴出水來。

    恍惚間,歸苼想起池溫前世的樣子,兩張臉雖然一模一樣,但是神情卻完全不同。歸苼一時無法分辨,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相信我。”池溫又說道。

    這時,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原來是到了城門。今日沒有宵禁,住在城外的百姓,手里若有余錢,也會進(jìn)城瞧個熱鬧。

    池溫掀開車簾對著外面使了個眼色,便有人過去跟城門守衛(wèi)耳語,令牌一掏出來,守衛(wèi)立刻畢恭畢敬。他一揮手,馬車便有踢踢踏踏地動了起來。

    “今日好生熱鬧?!?/br>
    歸苼決定先不去想之前的事,專心地逛一逛。她連日來一直繃著,很是疲累。

    “是啊?!?/br>
    池溫也湊過去,透過車窗看著外面,街道兩邊張燈結(jié)彩,還有許多人往鼓樓那邊。今日玉泉觀的道長在那邊放焰口,超度亡魂。

    “要不要去看看?”池溫問道。

    歸苼搖搖頭,她素來不喜人多。

    “隨便逛一逛,再去秦淮河那邊放河燈就好了?!?/br>
    人越來越多,池溫與歸苼下車步行。歸苼今日梳著少女發(fā)髻,嫩粉色的訶子裙襯得她格外嬌嫩。來來往往的人,免不得多看上幾眼。

    “今日就該讓你戴幃帽?!背販貕旱土寺曇粼跉w苼耳邊說道。

    歸苼心情甚好,歪著頭看著他,忽然就笑了。

    “怎么,吃醋了?”

    歸苼本就嬌媚,笑起來更是嬌艷欲滴。池溫忽地就覺得自己的心頓了一下。

    “是。恨不得給你藏起來,誰都不能看了去?!?/br>
    “這話你也好意思說,這一段路,小姑娘們也沒少看你?!?/br>
    池溫生得挺拔,人又俊朗。金陵城的姑娘大方,人來人往間,也都朝他看過去。

    “你這是吃醋了?”

    歸苼見池溫拿自己剛才的話來問她,也不作答,只是繼續(xù)往前走。

    兩個人手拉著手,仿佛城中最平凡普通的小兒女。親親密密的說話,耳鬢廝磨。

    很快,二人便行至金陵河畔。池溫?fù)窳艘惶幦松俚牡胤?,輕輕地拍了下手,不知道藏在那里的侍衛(wèi)便走了過來,手中捧著幾盞河燈。

    “你要多少?”池溫問道。

    “三盞?!?/br>
    歸苼說著從侍衛(wèi)手中接過來,不愧是宮中的東西,精巧絕美。

    “一個是給母親的,一個是給德嬪娘娘的,還有一盞,是給二哥哥的?!?/br>
    池溫從侍衛(wèi)手中取了火折子,幫歸苼點好河燈,一齊放入秦淮河中。

    此時,河中已經(jīng)有無數(shù)盞河燈,星星點點映著河水,看過去,仿佛是天河落入凡間一般。

    “希望母親她們能知道,”歸苼輕輕說了一句,“梁朝雖然亡了,可是害她們的人也死了。這就足夠了?!?/br>
    池溫因著身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歸苼,只是把她攬在懷中。

    “我這個人沒有大情懷,”歸苼忽然說道,“我從出生就被說命格不好,自白云觀中長到十來歲。我對歸家人,除了二哥哥之外,都沒有感情?!?/br>
    “我知道?!?/br>
    池溫輕聲應(yīng)著她。

    “現(xiàn)在,我身邊只有你。所以,請好好待我?!?/br>
    歸苼的聲音低低的,若是不仔細(xì)聽,根本就聽不清楚她在說什么。

    “我會帶你如珠如寶?!?/br>
    這時,河邊的人越發(fā)多了起來。天色漸漸有些晚了,兩個人便往回去。山路到底崎嶇,夜色下更是難走。況且歸苼想著池溫還要回紫宸宮,萬不能耽誤了他。

    兩個人逆著人群,忽然歸苼覺得有人在看她,順著視線找過去,茫茫人海,她實在分辨不出哪個人是誰。

    “怎么了?”池溫見她來回張望,低聲問了一句。

    歸苼搖搖頭。

    “無事,只是覺得有人在看我?!?/br>
    池溫拉著她的手,湊過去偷偷親了一下。

    “阿苼這么美,被人看不是很正常?!?/br>
    歸苼又瞧了瞧,仍舊找不到那道視線,只得作罷。

    池溫領(lǐng)著歸苼往前走,忽然在一個小攤跟前停了下來。

    “鹽豉湯,吃不吃?”

    以前池溫帶著歸苼偷偷出來玩,她最喜這種街邊小食。

    歸苼猶豫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天色。

    “已經(jīng)挺晚的了?!?/br>
    “不怕?!?/br>
    池溫說完,拉著歸苼走到小攤前,拉了兩把小凳就坐了下來。

    他們二人今日雖然著常服,但是通身的氣度可是藏不住的。小販見他們坐下,趕忙迎了過去。

    “二位要用什么?”

    “兩碗鹽豉湯,一份酥黃獨,”池溫說完看著歸苼,“還要吃些什么?”

    歸苼搖搖頭。她素來飯量就小,晚上更是不喜多食。池溫點的量,于她而言,剛剛好。

    小販動作麻利,很快東西就端到兩個人跟前。歸苼拿起羹匙,舀了一勺,果然還是以前的味道,一點都沒變。

    他們兩個人經(jīng)常偷著出來在金陵城逛街吃東西,是以很是不在乎。

    小販見他們二人氣度不凡,但是行為舉止很是接地氣,難免產(chǎn)生一些興趣,加之現(xiàn)在人又少,他膽子又大,拖著個凳子就坐到池溫旁邊。

    “兩位是這金陵城中大戶人家的姑娘公子吧?”

    他的聲音帶著笑音,客套殷勤,但是因為生得忠厚,并不讓人反感。

    “是,你好眼力?!?/br>
    池溫笑著應(yīng)了。

    “不瞞您說,這金陵城的人,我見了不少,一打眼就能看個八九不離十,您二位,定是世家出身,氣度不凡。”

    說到這里,小販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