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姬(重生)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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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 歸芙有一副好容貌,只可惜, 她是個寡婦。雖說寡婦再嫁不難, 可是龔洪清楚,龔家是絕對不許他娶這樣一個女人進(jìn)門的。美人顏色雖好,但到底不般配。龔洪搖搖頭, 就把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拋擲腦后。他日后中了進(jìn)士,不愁娶不到絕色佳人。 這一日, 龔洪與同窗吃酒, 無意中提到金陵的雜事。他那同窗知道他住甜水巷, 忽然就笑了。 “你家鄰居,可住著一個俏婦人?” 龔洪愣了一下, 他家鄰居,也就是那個小寡婦了。 他同窗見他這般模樣,就知道被自己說中了,他咧嘴一下,眼神越發(fā)猥瑣了起來。 “你可知道她是誰?” 龔洪搖搖頭。他只知道她是新寡,至于姓甚名誰,他還真不知道。 那同窗一搖折扇, 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我告訴你吧, 那是前朝的十公主, 單名一個芙字?!?/br> “前朝的公主?” 龔洪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十公主當(dāng)年下降鐘家, 他還聽祖母提過此事。前些日子,他也祖母拜會過鐘家,雖未見到鐘家公子,但是他家也不像有白事的樣子。 “那十公主,被鐘家給休了。我們都說,她手里還有一份好家業(yè),誰若是不計較這些娶了她,可就跟娶個金娃娃回家沒區(qū)別?!?/br> 那人本就長得賊眉鼠眼,說話的時候,更是一臉猥瑣,讓人越發(fā)不喜。龔洪看著他,恨不得一拳打過去。 “你說是不是?” 那人碰了碰那龔洪。 “事關(guān)女子閨譽,還是不要亂說的好?!?/br> “不過是個被休了的婦人,哪有什么閨譽。我若是有你這般樣貌,又住得如此進(jìn),早就勾搭她做個外室。那分家業(yè),足夠你花用一輩子的了?!?/br> “休得胡言!” 龔洪本就存了不該有的心思,又被那人歪打正著說中了,一時間惱了起來。他站起身,拂袖而去。 “真是個迂腐人?!?/br> 那同窗也不惱,自己夾了一?;ㄉ捉懒耍职褖刂械木坪葌€精光,這才招呼店伙計會賬。 龔洪一路回家,不知道為什么,只覺得面上做燒。他與歸芙只見過兩面,竟是把她的樣子記得牢牢的。而今日那人的話,仿佛一記重錘,敲得他嗡嗡的。 龔洪回到家,直奔自己的院子,龔家人只當(dāng)他今日乏累,也未說什么。 金陵的秋日長,此時已是深秋,院中的樹葉全黃了,一陣風(fēng)吹過,便七七八八地落下來。 “十姑娘,這銀杏結(jié)果子了呢!” 甜水巷的院子淺,隔壁的聲音輕輕松松地酒傳了過來。 “那就讓人摘下來,存好了做桂花白果?!?/br> 不用說,這便是歸芙的聲音。 龔洪在書房中聽得越發(fā)心煩意亂起來。 “那婢子就讓人架了梯子。” “好啊,一會兒我也要上去摘幾個?!?/br> 歸芙自小淘氣,素愛登梯爬高,紫宸宮內(nèi)的樹,她可沒少爬。 龔洪越發(fā)讀不進(jìn)去書了,他起身出了書房,站在院子中間往歸家那邊望去。銀杏樹枝繁葉茂,竟是有枝椏伸了過來。 沒一會兒,他便看見一雙素手,輕輕地取下上面的白果,一陣風(fēng)吹過,袖管內(nèi)的帕子被風(fēng)吹了起來,飄飄忽忽地落進(jìn)了龔家的院子。 “哎呀!” 那邊傳來一聲嬌嗔。 “芍藥,我的帕子被吹走了,這可怎么辦?!?/br> 龔洪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上前撿起帕子。 “姑娘莫怕,小生明日就遣人送過去?!?/br> 話一出口,那邊就安靜下來,半晌之后,才傳來歸芙柔柔的聲音。 “多謝公子?!?/br> 那帕子一股香味,龔洪把它放進(jìn)懷中,不知為何,只覺得面上做燒。他三步并作兩步回到書房,尋了個盒子把帕子放了進(jìn)去。 明日出門,就趕快還給她。 龔洪暗想,他一個大男人,怎好留著一個姑娘的帕子。 從白云觀回來,歸苼便又重新在凌煙閣蟄居起來。因著要遷都了,眾朝臣的折子,如雪片一樣,無外乎都是一件事情,就是池溫要立后了。 “這些人真是有意思,自己家的事情都還捋不清楚呢,非要管我的事?!?/br> 歸苼笑著把茶水遞給他,之后就坐到他旁邊。 “這很正常,定好了承恩公,他們也好站隊不是?!?/br> “沒有承恩公?!?/br> 池溫抱住歸苼,她身上香香軟軟的,讓人不想撒手。 “我說了,我的后宮只有你一個人?!?/br> 歸苼沒理他,只是反手環(huán)住他的腰。他的話,聽聽就夠了。 池家老夫人這些日子得了自家娘親的教導(dǎo),也知道立后的事情不急,可是她見池溫日日宿在凌煙閣,不由得有些焦躁。她不喜池溫與歸苼這般蜜里調(diào)油。 她前思后想,終于趁著這一日池溫過來,把心中所想的計策,換個方式,說與他聽。 “現(xiàn)下紫宸宮都是舊時的老人,內(nèi)監(jiān)是輕易不出宮的。倒是宮人,除了有品級的女官,其他人,趁著遷都,不妨放出去一批,也好讓她們與家人團(tuán)聚?!?/br> “一切全憑母親做主。” 池溫自來不理后院的事情。 “到了汴梁,再選一些良家女子進(jìn)來充作徭役,豈不是更顯得皇家體恤百姓?!?/br> “是,母親言之有理。” 這話穿到歸苼哪里,讓她忍不住好笑。池夫人真是有意思,池溫不立皇后,不選嬪妃,她便想出這種方法,也是夠難為她的。 她也不想想,那些尋常人家的女兒,自小粗粗拉拉地長大,即便品貌秀美,也早就磨粗糙了。華真道人也好,她娘親也罷,還不是被宮中的貴人看上了,拿來當(dāng)作爭寵的工具。 把好好的人當(dāng)工具,仔細(xì)地養(yǎng)著、教著,好有一年才養(yǎng)回花容月貌,玉肌雪膚,這才放到皇帝跟前。 一入宮就因著姿容出眾,被皇帝瞧上,一飛枝頭變鳳凰這種事,恐怕只有話本子里才能看到。 不過歸苼也不點破,池夫人是池溫的娘親,她不可能去說她的壞話。 龔洪這一日撿了帕子,想著第二日就送與歸芙,誰承想他的恩師病了,他趕忙帶著人去探望。后面幾日,又與同窗越好去參加詩會,這帕子便一直沒送出去。 歸芙心急,卻也不好多問,只能日日盼著家中有敲門聲。 龔湘雖然認(rèn)頭進(jìn)宮,但這么多年的心思,也不是一時半刻能放下的。她趁人不注意,悄悄畫了心中那人的肖像,晾干之后,便夾進(jìn)書中,好生放在書架上。 她的書房,別人輕易進(jìn)不得,是以安全得很。 終于,龔洪閑下來,正好祖母帶著龔湘去羅家賀壽,他便趁著下人不注意,帶著帕子,敲開了歸芙的大門。 門房應(yīng)聲開門,見是隔壁的公子,想著歸芙前些日子的囑咐,就把他領(lǐng)進(jìn)前院。 歸芙此時正在院子內(nèi)看書,看見龔洪進(jìn)來,微微紅了臉。 “前番嬉鬧,擾了公子清靜,還勞煩公子跑一趟,真是多謝了。” 歸芙說完,便起身朝著龔洪就是一禮。 到底是宮中調(diào)教出來的,真真的儀態(tài)萬千。 龔洪忽然覺得龔湘的規(guī)矩,瞬間就不夠看了。若是可以,他真應(yīng)該把龔湘送來讓歸芙調(diào)教一番,比跟在方姑姑身邊要好太多了。 “歸家姑娘不必多禮?!?/br> 龔洪說著,把錦帕從懷中逃出來,遞與歸芙。 歸芙聽了他的話,卻有些恍然。 “你,知道了?” 龔洪點點頭。 “并未小生特意打聽,只是金陵勛貴圈子就這么大,事情瞞不住人。況且龔家與鐘家有親,很多事情,閑談之間也就說出來了?!?/br> “我明白?!?/br> 歸芙笑著說道。她的事情,早就在金陵城貴婦之間傳開了,也不怕多一個人知道。 “姑娘在這方院子,倒也安逸?!?/br> 龔洪見她面上不好看,趕忙岔開話題。 “有什么安逸不安逸的,不過就是過日子罷了。這一天天的,與前一日沒有什么不同?!?/br> 歸芙不知道為何,把心里話和盤托出。說出來,就后悔了。眼前這人,不過才見了兩面而已。 “姑娘不出門,不妨買些話本來看,我家meimei就很喜歡,祖母也不攔著?!?/br> “也好?!?/br> 歸芙笑了起來。 芍藥這個時候上了熱茶,龔洪抿了一口,不由得贊了一聲。 “這是我茶莊送來的,公子若是喜歡,不妨帶一包回去?!?/br> 歸芙說罷,朝著芍藥使了個眼色。到底是多年的主仆,很有默契。芍藥轉(zhuǎn)身吩咐了小丫頭幾句。 “過些日子就要遷都了,姑娘可要去汴梁?” “還未想好,應(yīng)該是會去的吧。天子腳下,到底比別的地方安全一些?!?/br> 龔洪想著同窗之前的話,眼前這位果然手中有一份好家私,說起在汴梁置辦產(chǎn)業(yè),就如同他買宣紙一般輕松。 “有道理,雖說京城居大不易,但是終歸比別的地方要安全許多?!?/br> 銀杏樹下,二人閑聊起來,不知不覺,日頭偏西。 “今日多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