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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長公主殿下?!币h(yuǎn)鴻從她所提及的稱謂中,明確了她的身份,當(dāng)場下跪參見,并將當(dāng)年受刑之事簡單相告。 蒼水云嘆道:“這聞人家和姚家,還有我寧延王族之間的恩怨,可真是由來已久。不知以我這寧延長公主的身份,能不能赦你的罪?” “屬下確實(shí)有過,愧不敢當(dāng)?!币h(yuǎn)鴻低頭謝絕,轉(zhuǎn)向聞人淵道,“聞人將軍,屬下還有一事稟告。” “但說無妨?!鄙砼远际侵椎娜耍勅藴Y也不避諱。 姚遠(yuǎn)鴻道:“屬下們在御刀門中搜到一批刀具,究其樣式皆是制式,但與寧延軍中所用的并不相同。屬下見過齊川軍的舊式刀具,這批有些相似但不相同。是以,屬下斗膽猜測,這批兵器恐與齊川有關(guān)。以及,那御刀門中還搜出了幾套盔甲?!?/br> “竟有此事?”聞人淵看往容非逸,無言地以眼神交換了下意見。 這些刀具尚且不論,寧延法令明確規(guī)定了民間不得私藏甲、弩、矛、矟、具裝等兵器,否則即以謀反論處。 “還有一事。”姚遠(yuǎn)鴻又有些猶豫地說道,“姚將軍前日攜令牌,帶軍中十個營共五千人馬離了義樂城,不知去向哪里,到現(xiàn)在仍未回來?!?/br> 不過姚安瀾既是帶著令牌,應(yīng)當(dāng)是奉了軍令,他這般說倒有些像是在背后嚼舌。 第87章 初入齊川 “我知道了?!甭勅藴Y聽他說姚安瀾是攜令牌出營,也是對此不置可否,“這幾日我身有要事,要出趟遠(yuǎn)門。需得麻煩你,密切注意齊川禁軍的動向,還有義樂城周邊事態(tài),隨時報告給容將軍,有什么情況也可與他商量?!?/br> “屬下遵命?!币h(yuǎn)鴻心知自己得到他徹底的信任,頗為感激地領(lǐng)命。 聞人淵想道,御刀門與齊川軍或有關(guān)聯(lián),此次去到齊川宣安,必須想辦法盡量查探,只是需得護(hù)煙兒周全。 念及此處,他往顏煙看去,見她正與谷仲仁交談。 “師妹現(xiàn)在可有好轉(zhuǎn)?”顏煙還是在擔(dān)心秋綺楓的病癥。 谷仲仁搖了搖頭:“還是那般?!?/br> 顏煙見連師父都沒辦法醫(yī)治她那癥狀,抿了抿嘴,道:“此行去齊川,若能找到羅有全的下落,或許能問出可解此毒的方法?!?/br> 但谷仲仁與她的心中皆明白,當(dāng)時是無計可施,楊留才喂秋綺楓吃下秘藥,令她進(jìn)入假死狀態(tài),連羅音織手中都沒有解藥,羅有全就更不可能知曉解毒之法了。 “此行我本可隨你們一同去,不過如今這般模樣卻太過引人注目了。存風(fēng)在小楓兒出事之后狀態(tài)就不怎么好,我也需要照料一二?!惫戎偃蕮u頭輕嘆,對容非逸也說了句話,“容家小子,你有事也可送信來醫(yī)仙谷,老夫還能做點(diǎn)事?!?/br>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比莘且菘蜌獾匦辛藗€禮。 既然不用去醫(yī)仙谷,顏煙與聞人淵便棄了馬匹,只帶著兩個裝了藥材與換洗衣物的褡褳背著,打扮成行商之人的模樣,徒步去往城北江邊。 城北渡口乃是官設(shè),免費(fèi)擺渡兩國間來往游人行商。 他們到江邊時,原本晴好的天色突然變陰,下起了小雨。 兩人出門時皆未帶傘,好在雨勢一時還未轉(zhuǎn)大,聞人淵與顏煙交代一聲,跑去附近攤販處購傘。 顏煙等在江邊樹下,看著他撐著傘,穿過四散尋找避雨之處的人群朝她快步走來。 在綿綿細(xì)雨中,周遭景物仿佛因他黯然失色,令她的心跳在驟然間亦隨之失速。 “雨變大了,你可有淋濕?”聞人淵很快就在躲在樹下避雨的行人中找見了顏煙,將手中紙傘向她湊去,將她整個人遮在傘下,自己的半個身子卻因此露在外面。 顏煙將裝著藥材的包袱抱在懷中,愣愣地?fù)u頭道:“無妨。” 雨勢轉(zhuǎn)大,陣風(fēng)漸起,江面水浪也隨之變大,為防止意外發(fā)生,渡口被暫時關(guān)閉。 “真是出師不利?!甭勅藴Y自嘲般地說道,“看來要等些時候才能渡江了。” 春風(fēng)斜斜地吹來,他一直用身子擋著飄來的雨水。 “這暴雨突然,不如先去茶坊小坐?!鳖仧熀芸炀鸵庾R到他在為自己遮風(fēng)擋雨,耳旁忽地傳來隆隆雷聲,忙朝四下張望一番,拉著他往碼頭附近的平樂茶坊去躲雨。 聞人淵見這場暴雨越下越大,不知何時才能停歇,便從善如流的跟著她小跑至茶坊門前的檐下。 因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茶坊內(nèi)幾乎坐滿了人,伙計們忙碌著沒能及時招呼他們。 這兩人本也就為了避雨,自行上了二樓,找到一處空著的雅間,這才有伙計急匆匆地過來問他們需要什么。 顏煙挨著聞人淵坐在窗邊,取出手帕為他擦干頭發(fā),抱怨起來:“明明是你撐著傘,身上卻濕成這樣,要是著涼得了風(fēng)寒,反倒讓我過意不去。” “不過淋些雨罷了,不妨事?!甭勅藴Y朝她笑了笑,取過茶坊伙計送來的茶具擂缽,加入茶餅與其他食材,做了茶粥與顏煙分吃,正好還未用過早膳,權(quán)當(dāng)是解渴充饑。 顏煙透過窗欞看向外面,暴雨在電閃雷鳴中毫不留情地砸在地上,根本不似方才的春雨綿綿,不由得暗自慶幸。 她轉(zhuǎn)念想到,去年他們二人剛到義樂城的那天也是這般光景,不禁感慨,又往聞人淵身旁坐近了些。 這一等便等了約有兩個時辰,雨勢才漸漸轉(zhuǎn)弱,江上風(fēng)浪平息,重新恢復(fù)通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