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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馳風徹底沒了掙扎的心思,他心里清楚,謝鈺把賬本一事告訴他,就不可能放他活著回去。 他仰躺在枝椏間,長手長腳沒氣力似的垂落,稀疏的枝葉中,隱約得見遠處亮起的天空。 “喂。”雷馳風偏頭問李明瑯,“她過得好不好?” “誰?阿盆朵?”李明瑯柳眉一挑,“不是說不認識么,現(xiàn)在又問個什么勁?” 雷馳風懶洋洋道:“人死之前還能有一口斷頭飯呢?!?/br> 李明瑯輕哼一聲,看著血液自雷馳風的指尖滴落,在樹下聚成一灘,想來楊峴等人都下了死手。 “阿盆朵過得很好,我路過雷家寨時她跟我說,等過些年她家老婆婆仙去,就嫁給一個行腳商人,再也不回來了?!?/br> “那就好?!崩遵Y風深吸口氣,咔嚓一聲,一根樹枝掉下來,“你們動手吧?!?/br> 他闔上雙眼,沐浴熹微的陽光,準備在今日徹底到來之前死在敵人的劍下。 他少時離開山寨,混跡黑白兩道,淪落到滇西王手下,為他做了不少腌臜事,對自己死于非命的結(jié)局早有準備。 只是……還有個人,他放心不下。 片刻后,眼前蒙蒙亮,隔著眼皮能看到發(fā)紅的日光。 雷馳風抹一把人中上的汗水,猛然睜開眼,只見那對年輕男女摟摟抱抱的,交頸耳語,顯然將他忘在了一邊。 “喂!”雷馳風撇嘴,“你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殺人就殺人,在法場旁邊卿卿我我的算什么事兒?狗男女! 李明瑯掩嘴,噗嗤一笑:“耍你的,呆瓜,起來吧。今兒個本小姐心情好,放你一馬?!?/br> 雷馳風又不是傻子,當然不信。他繼續(xù)一動不動掛在樹上,疑惑道:“你們沒理由放過我。” “之前沒有,現(xiàn)在有了?!敝x鈺背手,平靜地說,“只要你愿意到我手下,做我們在滇西王府的探子。你要錢,還是要保護一個女人,都可以隨你?!?/br> 雷馳風輕呵一聲:“你們不是開鏢局的么?我放著滇西王府的陽關(guān)道不走,來跟你們走獨木橋?那不是找死嗎?何必那么麻煩,現(xiàn)在殺了我算了?!?/br> 謝鈺輕聲道:“是么?” 雷馳風悚然一驚,余光掃過院內(nèi)的八位黑衣人,皆穿著夜行服,身手不俗。而且,經(jīng)過方才的群毆……不對,交過手后,他隱隱能察覺,這群人的來路不簡單。 金烏緩緩爬上枝頭。 雷馳風的腦海有如被白光貫徹,乍然間明白過來,眼前的白衣男子,云生鏢局李當家的夫婿,絕非一般人。 敢對上滇西王府,光明正大來策反他,不是什么欽差大臣,就是皇親國戚。 “你就不怕……我一走了之,把賬本在你們手里的事回頭稟告給王爺?” 謝鈺與李明瑯對望一眼,笑容清淡:“你不敢。” 李明瑯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迅速跟上和謝鈺“狼狽為jian”的思路,輕笑道:“我們手里捏著人質(zhì),你能翻上天去?” “再過些日子,滇西王就沒空煩憂賬本的事了?!敝x鈺勾起嘴角,“有更大的麻煩在等著他?!?/br> 夫妻混合雙打,一招一式的,叫雷馳風無話可說。他一個骨碌從樹上滾下來,單膝跪地,被楊峴劍砍過的胳膊鮮血淋漓,軟綿無力地耷拉著。 “愿為李姑娘和謝姑爺辦事,還請吩咐?!?/br> 謝鈺略略向前走了幾步,拿冰輪劍挑起雷馳風的下巴,低聲道;“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就不要上賊船,懂了么?” “知道了?!崩遵Y風牙關(guān)戰(zhàn)栗。 如雷馳風一般不服管教的人,謝鈺見過許多。哪怕是現(xiàn)在,他仍舊能從雷馳風的眼神中看出不甘、狠戾和頹喪,像養(yǎng)一只會咬人的惡犬,馴服只是第一步。 雷馳風雖跪著,眼尾余光卻不住瞟向謝鈺身后的李明瑯。他不明白,像謝鈺一般可怕的人,為何要屈居在一個三腳貓功夫的弱女子麾下?哪怕是為了掩蓋身份,也做得太過了。 嗖—— 一支艷紅的箭擦過雷馳風臉頰,劃出一道血痕。 “偷看什么呢?”李明瑯嘖了聲,“讓你看了嗎?好好聽我家姑爺說話?!?/br> 雷馳風:“……” 鮮血自顴骨滑落,他呸了口帶血的唾沫,跟謝鈺打趣:“難怪你怕老婆?!?/br> 真是兇惡,一言不合就動手。 謝鈺不引以為恥,反倒笑了笑:“閑話少提。我只吩咐你一件事,回去昆城找滇西王,告訴他賬本你已有了眉目,確實是臨州城外的流寇作祟,把宏生錢莊的銀子和賬本都搶去了。” 雷馳風大皺其眉:“滇西王老jian巨猾,斷不會相信這鬼話?!?/br> “怎么叫他相信,那是你的事。”謝鈺冷聲叮囑道,“等辦完事,你就在王府待著,等我們的指示。最好尋機會湊到滇西王身邊,日后有你的大作用?!?/br> 雷馳風不大相信,但只好應下。 雷馳風走后,楊峴他們也隨之離開,小院重新恢復平靜。 呂樂成等鏢師們急匆匆趕來詢問情況,被李明瑯一句“那人來偷錢財不知怎的黃雀在后,被人追來尋仇,結(jié)果錢沒偷到,臉也丟完了”給糊弄過去。 呂樂成見她和謝鈺都毫發(fā)無傷,便放下一半的心,可眉間猶有憂色:“當家的,依我說,臨州城內(nèi)外亂七八糟的,咱們還是早做打算,準備回去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