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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前夫有了讀心術(shù) 第28節(jié)

    “怎么不力了,你辦事很力啊,力的很啊!”陸濯打斷他,語調(diào)比他還急促,咬詞間帶著一股杜鵑啼血味,“李直,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一席話說完,陸濯已然額頭冒汗,渾身發(fā)抖,仿佛病入膏肓,馬上就要兩腿一蹬。

    李直跪了下來:“請殿下保重身子?!?/br>
    陸濯搖搖欲墜,撐不住了,他眼瞼一垂,似哭非哭:“李直,你該死。”

    來了,果然來了。

    李直同樣滿腦門的熱汗,他無比的冤枉:“殿下,屬下可都是照您的吩咐去做的啊?!?/br>
    陸濯痛斥:“我現(xiàn)在就讓你去茅坑充當(dāng)廁石,你怎生不去!”

    李直:“……”

    徐小娘子當(dāng)真慧眼如炬,有些人,著實(shí)氣量狹小出爾反爾還心里沒數(shù)!

    他一個(gè)做人下屬的,只能忍辱負(fù)重:“也不是不可以?!睅蛶灰芷埫?,一切好商量。

    陸濯悲怒交集,氣急敗壞:“你下賤!”

    這話說的,讓李直找到了掙扎的方向?!暗钕?,我下箭,我確實(shí)射了個(gè)下箭?!彼Σ坏?,“殿下,您快回過頭去,看一看我的下箭?!?/br>
    “我不愿意?!标戝]眼,讓眼淚往心里流,他要向前走不回頭,“我看不得人淌血,更看不得出人命的激烈場面。”

    “沒有啊,沒淌。”李直慶幸不已,“殿下,屬下方才一箭射得往下偏了,這都是屬下辦事不力造成的,沒射中徐小娘子,射到了驢子屁股上?!?/br>
    “……”

    一片墳地一樣的寂靜。

    陸濯一口逼到嗓子眼的老血被他咽了下去。他踹了李直一腳,溫柔地問:“你怎么回事,百步穿楊本事去哪里了?”

    李直憋了半天,道:“屬下手滑?!?/br>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上回是給徐小娘子的馬車扔爆竹。他如今的使命不是手滑,就是欺負(fù)牲口,透著一股子兢兢業(yè)業(yè)。

    就這,五殿下還不滿意,又踹了他一腳,慰問道:“滾?!?/br>
    李直滾走,陸濯拾掇兩下身上的枯枝爛葉,讓他自己看起來人模狗樣。然后一派雍容,走出藏身地,走到道上。

    他看到驢子的屁股被射了一件,禍水賽扁鵲孤零零躺在一側(cè)無人問津,而徐善與崔九抱在一起。

    他們這對狗男女抱在一起!

    陸濯的那口老血又緩慢地爬了上來。

    徐善的心聲在他耳邊響起。

    ——“李直百發(fā)百中,箭應(yīng)當(dāng)不是他射的。大約是陸濯想要我死,自己搭了箭自己開了弓,然而騎射之術(shù)實(shí)在拉胯,他真沒用。”

    第24章 重振雄風(fēng)的陸濯

    他沒用。

    不止一次了,徐善總在嫌他沒用,嫌他不行,嫌他不算真正的男人!

    這個(gè)世上怎會有徐善這般吃完就忘、倒打一耙的女人?

    上輩子,他為了伺候好徐善,看得最多的除了折子和修仙話本,就是各種花里胡哨的避火圖了,專挑那些新奇的、荒謬的學(xué)習(xí),又喝鹿血又吃仙丹,陸濯敢說,倘若他不行,這個(gè)世上就沒有第二個(gè)男子行。

    他受不住了,他必須反守為攻攻城略地,讓徐善重溫何為男人雄風(fēng),讓徐善受不?。?/br>
    陸濯的眸底戾氣橫生,縱馬上前掠人。

    徐善頭都不抬,伏在崔九的肩頭嚶嚶,好像被嚇壞了:“九郎,我好怕呀,是不是歹人過來了,想要擄走我去當(dāng)傳說中的壓寨夫人,不要啊……”

    崔九人在危機(jī)四伏的驢車上,懷里有著一個(gè)嬌滴滴的小娘子,正無辜地睜著一雙桃花眼,與陸濯對視,誰也沒先開口。

    “九郎,你可是忘記你的袖箭了?”徐善宛轉(zhuǎn)地點(diǎn)撥,“這個(gè)時(shí)候,應(yīng)當(dāng)讓袖箭有用武之地了呀?!?/br>
    好一個(gè)毒婦!

    陸濯頰側(cè)的肌rou抽搐了一下,徐善巴不得他死啊。

    不愧是與他攜手過半生的人,他們狠心到一處去了。不過,他可不似徐善這么荒yin無道,他看到有人往他的后宮塞入鶯鶯燕燕就煩,而徐善倒好,上輩子就跟崔九勾勾搭搭了!

    那怪那日曲江之上,落水的是徐善,而不是上輩子的左家女。

    他陸濯重生后惦記著和徐善重溫鴛夢,徐善倒好,早已把他這個(gè)死了的前夫拋之腦后,只惦記著嬌嫩可口的新人!

    今時(shí)今日,李直有錯(cuò),好好的箭射到了驢屁股上,起了驚亂,給了徐善對崔九投懷送抱的好時(shí)機(jī)。崔九也犯了大錯(cuò),不守男德,都不知道把徐善推開。

    就這么一茬子的工夫,徐善連“九郎”都喊上了!

    徐善從未喚過他“五郎”。

    陸濯心里抽抽,閉了閉眼,對崔九涼道:“徐小娘子如此為你cao心,你為何不對我舉箭?”

    崔九眸光逡巡,從李直等人圍著的圈子上收回,很是無奈:“五殿下,我一介白身,還是很想多活幾年的,您又何必如此興師動眾。”

    ——“他這個(gè)人,是這樣的。上輩子怕不行的事兒暴露,甚至不敢充盈后宮,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來的?!?/br>
    “五、五殿下?”徐善顫顫的聲音揚(yáng)起,一副喜出望外的樣子,“九郎,五殿下來救我們了,一定是這樣的!”

    陸濯面沉如水,盯著徐善的發(fā)髻,格外不善。

    崔九突然有一種很奇異的感覺,眼前這一幕,宛如是在碼頭扛了一天麻袋的丈夫晚上回家,不幸目睹嬌妻正在家中偷人。那種悲憤、激怒、絕望,五皇子殿下渾身縈繞滿了。

    可是,本不應(yīng)當(dāng)如此。

    陸濯與徐善并無多少瓜葛,陸濯甚至要取徐善的性命。五皇子殿下的迷惑行為太多,這就是天潢貴胄嗎?

    “下車?!?/br>
    陸濯居高臨下,看他們像看兩只螻蟻。

    可惜螻蟻尚可相互依偎,就沒人跟他依偎。

    徐善抖了一下,崔九眸光沒動,卻立即扶住她的臂彎。

    都有這種默契了。

    陸濯嫉妒無比,他再也無法克制,斯文的表象撕開,身一側(cè)手一撈,跟拎麻袋一樣把徐善往馬背上一提又一扔,在周遭的驚呼聲中一抽鞭子,帶著打橫擱置的徐善驅(qū)馬飛馳而去。

    徐善被顛得葷七素八。

    ——“陸濯瘋了,他這是要干什么?”

    ——“陸濯怎么越活越不會了,人家在馬上、在牛背、在車?yán)铮加懈鞣N各樣的快樂,陸濯只會把我當(dāng)成麻袋。”

    “閉嘴。”陸濯掐在她腰上的手陡然收緊。

    徐善迷惑,她分明沒有說話呀。她還憂心一張嘴,就吃入滿口的涼風(fēng)與沙塵。

    顛簸中,徐善抬眼,她只能看到陸濯的下巴,微微抬著,瘦削而鋒銳。

    ——“顛吧顛吧,最好馬跑得再快一些,等停下來我就吐你身上?!?/br>
    陸濯的下巴繃得越發(fā)的緊了。

    -

    被他們丟下的李直一眾人與崔九面面相覷。

    崔九抬眉:“李侍衛(wèi),你們不用追隨五殿下而去?”

    “崔郎君不若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旁的不是你應(yīng)當(dāng)關(guān)心的事情?!崩钪眹?yán)肅地說道。

    孤男寡女,多好的場景。他曾經(jīng)一直不懂事,但此時(shí)此刻,他決心當(dāng)一個(gè)懂事的下屬,說什么都不會沖過去破壞殿下和徐小娘子兩人相處的。至于他們倆處完了還互不互刀,那是另外的事情。

    “李侍衛(wèi)怎知,我關(guān)心的非我之事?”崔九在李直反應(yīng)過來前把話帶了過去,他咸魚般往驢車上一倒,“人為刀俎,我為魚rou,有什么好關(guān)心自己的,莫不是要關(guān)心京城一口薄棺碎銀幾何?”

    李直:“倒也不必如此悲觀?!彼屯醯弥咎焯煲詾樽约阂懒?,結(jié)果死了這么多回也沒真死。殿下還是很不錯(cuò)的,瘋歸瘋,但人善良,要對徐小娘子下手這樁事先不談。

    “確實(shí)?!贝蘧劈c(diǎn)了點(diǎn)頭,好像才想起來什么,“我崔家在京城的管事約了酉時(shí)三刻來碧云寺找我議事,他疑心我動了鋪?zhàn)永锏馁~本,稱若見不到我的人影就報(bào)官找京兆尹做主。李侍衛(wèi),眼下幾時(shí)了?”

    李直:“……”

    崔郎君居然還小留了一手,真是受不了這些心眼子多的人了。

    哎,活著好累,李直麻木地說道:“時(shí)辰不重要,既然有這樣的事情,我們還是趕緊趕回碧云寺吧?!?/br>
    說著,來了兩個(gè)侍衛(wèi),把人事不省的賽扁鵲架了起來,干脆利落地拖走老禍水。

    崔九看著賽扁鵲被弄走,沒說什么。

    驢子傷了嬌嫩的臀部,不能走了,李直他們騰出一匹馬來,給崔九騎著。

    “崔郎君真是不容小覷,能文能武。”李直怕路上尷尬,又怕崔九使壞,于是沒話找話說,“與我們殿下一樣,所擅之物頗多?!?/br>
    “不敢不敢?!贝蘧盘搼讶艄?,微微一笑,“崔某唯擅憐香惜玉?!?/br>
    李直:“?”

    哎,崔九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欺負(fù)他榆木腦袋,拐著彎罵他家善良的五殿下心狠手辣對徐小娘子殘忍?

    忠實(shí)如李直,剛想與崔九好好理論一番,為自家主子挽尊。

    而崔九已經(jīng)拍馬去往碧云寺,遠(yuǎn)去的衣袂融在了暮色里。

    -

    此時(shí)的京城。

    城西深曲,蓬門蓽戶,還是燕娘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擠進(jìn)床榻下一看,驚叫了起來。

    “不好啦,大人們快來看!”

    須臾之后。

    王得志和徐羌都不再拉扯,圍繞在昏迷的鮑檜左右。

    “怎么會是他?”

    王得志難以置信,他掐了一個(gè)顫巍巍的蘭花指,在鮑檜臉頰上一彈,沒彈醒。

    “唉,唉!”

    王得志就想不明白,他這場甕中捉鱉好好的,怎么會讓賽扁鵲那把老骨頭逃掉了。這下好了,捉拿賽扁鵲的功勞怕都是要被崔九和李直瓜分了,他王得志什么時(shí)候才能將功補(bǔ)過遠(yuǎn)離馬廄?

    “徐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