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宮娥斗(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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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里來的幻影?沈芊君緩緩覺得疲憊了,方才自己看到的女子,不就是當年煙雨江南的自己么?那時候她還很年輕……真的很年輕…… 翌日醒來,沈芊君便早早的梳洗,想起昨日浮音應(yīng)允了扇碧給她繡帕子,于是吩咐碧云,“去給音兒送些布和絲線去,讓她今日務(wù)必把帕子繡出來。” “是?!北淘仆肆顺鋈ィ^了會又回來,“主子,送怎樣的布和絲線去?”碧云跟了沈芊君這么久,心思也縝密了些,而沈芊君雖然對她好,但也不會再像以前對待扇碧那般了,她和碧云之間,關(guān)系好,但還是保持著主仆的關(guān)系。 “奴婢知道了,一定把事情辦妥?!北淘凭S諾退下。 沈芊君滿意地點頭,眼睛無神地看著遠方,究竟璽兒去哪里了? 獨自一人坐在房中,腦子里想著璽兒和高冉昊,頓時有滿滿的無奈和悵惘,在瀘州城大船上一別后,就再也沒有了昊的消息,他和璽兒一樣,消失地?zé)o影無蹤,究竟去哪里了。 一翻手,打翻了身旁的墨硯,只“咚”的一聲硯臺落在地上,青磚上濺了一地黑墨,碧云出去后聞聲立刻跑了進來:“主子你有沒有怎樣?” “無礙的,不過是打翻了一方紫硯,唉可惜了!”沈芊君笑著回道,“事情辦好了?” “辦好了,主子。”碧云走至跟前,向沈芊君一福身,道:“啟稟主子,今日太后那遣了人來說是有家宴,請主子一道過去?!奔已纾可蜍肪湫?,太后從前就不喜歡自己,想必是今日扇碧在她這里受了委屈,太后這回想為扇碧出口氣吧?倒也來的快,來得及時啊。 “不如主子你抱恙不去吧?”碧云雖然在宮中呆的時間不久,但是對于宮中女人的爾虞我詐,她也漸漸知道了一些。 沈芊君擺了擺手,“我早上還好好的,忽然稱病不去,不是故意不給太后臺階下么?何況,既然是家宴,便少不了一干妃嬪都去。選秀剛落下帷幕,咱們也該在那些小主面前立威立威了是不?”語笑嫣然之際,沈芊君起身,走到銅鏡前,示意碧云幫她梳妝。 太后的宮殿沈芊君是第一次進,她姍姍來遲,屋內(nèi)已坐滿了妃嬪,浮音沒有跟著她來,等她走進的時候,滿屋子已經(jīng)開始竊竊私語了。 沈芊君一笑,大抵知道她們都在談?wù)撌裁?,無非是說一些自己恃寵而驕的話吧?她也不在意,上前一步,走到太后跟前,給太后做了個揖,“給太后請安?!彼龥]有喊母后,而是太后,立即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錦貴妃來了啊,坐?!碧笫种更c著,忽然看向眾人,“大家可都等著錦貴妃一人了,想必平日里,你也是這么讓皇上等著的吧?皇上寵你,你是可以這么肆無忌憚。但若有朝一日你不受寵了呢?”太后說話不愛拐彎抹角,她不喜歡一個人,臉上寫地清清楚楚。跟她交鋒,倒也不覺累。 看著她一副倚老賣老的樣子,沈芊君只是淺笑,“臣妾早就出了寢宮了,可是臨出門的時候,想起音兒讓臣妾捎帶的絲帕忘拿了,于是折回才耽擱了?!?/br> 沈芊君邊說著,碧云已拿出一張帕子,恭敬地呈給扇碧。 那是一張好看的繡著仕女圖的帕子,侍女長得雍容華貴,神韻有幾分似扇碧,一看便是為它量身定做地。 扇碧臉一僵,不想沈芊君會把遲到的理由推到自己身上,只是尷尬地命人接過帕子,但心里還是很歡喜的,這帕子,繡地當真水平好,那侍女神韻惟妙惟肖。 太后不再刁難了,看了眼那帕子,“想不到錦貴妃姐妹都是個可人呢,得了,既然是家宴,不如就傳喚她前來,與宮里的姐妹都見見?!碧蟮脑拕e有用意,什么叫宮里的姐妹?難道太后也有意讓浮音入大燕宮? 皇后乃一國之母,統(tǒng)領(lǐng)六宮,各宮各殿的妃嬪們,每日清早都是要去來鳳殿給皇后請安的,我只是不明白皇后要我同去的用意究竟何在。來鳳殿前恰好遇到了余常在與宣嬪,余常在看來有些清瘦,臉色也不大好,或許是因為小產(chǎn)傷了身子吧。我能感覺得到她眼中的恨意,雖然這孩子并不是我害死的,但不管怎樣有人利用了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來對付我,因而余常在的小產(chǎn)與我也不能說是毫無關(guān)系。她的拳纂得緊緊的,那是一個失去了孩子的母親最后的無助的憤怒,然而即便是怒視,那也只是一瞬的事,她重又低下了頭,一如我初時見到的她那般,她眼中受傷的神情深深印在了我心中,那又是怎樣的痛呢? 倒是宣嬪在經(jīng)過我面前時,不冷不熱的說道:“有些人看起來溫溫順順的,真沒想到會做出這種天打雷劈的事來,那也是一條命啊,還真下得去手?!彼@一句話說得再明了不過了,于我不過是一陣耳旁風(fēng),而對余常在來說無疑是再痛一回。 “宣嬪你確定要這樣嗎,來鳳殿前還是多顧慮著點自己的身份?!痹诼犃诵麐迥切┏爸S的話語之后,陸昭儀也不禁皺起了眉,一下子得罪了三個女人,真不知宣嬪是沒心沒肺還是恃寵而驕。 “身份?那么陸昭儀你最好也放清除點。”她特別強調(diào)了昭儀二字,原本論身份來說,陸昭儀乃九嬪之首,區(qū)區(qū)一個宣嬪又怎敢頂嘴,只是眾所周知宣嬪素來與宸妃走得近,有了宸妃撐腰她自然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了。 陸昭儀臉上訕訕的,也拉了我一同往來鳳殿走去:“最近皇上可寵得她緊,夜夜歇在她那,連皇后都對此頗有些微詞,唉這宮里啊,皇帝的寵愛就是你披荊斬棘的利劍!”皇帝的寵愛?我淺淺一笑,隨她進了皇后殿。今日殿中的人卻來得格外齊,皇后依舊穩(wěn)穩(wěn)笑著,這樣的笑容之下掩藏的是什么,我卻看不透。 殿上宸妃坐在一側(cè),輕輕捧著茶盞,只在我進去時似有似無的瞥了一眼,宣嬪和余常在皆立在她左右,我一入得來鳳殿便在尋玉jiejie,她依舊是立在一個不顯眼的地方,靜靜的看這些人這些事。見我與陸昭儀同來,她也笑臉盈盈的走了過來,輕輕扯了扯我的衣袖,自上回家宴后她一直對我冷冷的,如今這一扯倒令我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