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就在警方因為找不到兇器而無法給顧清瀾定罪的時候,安稚卻在非羽陳總的陪伴下主動自首,說出顧清瀾逼迫自己上傳偽證視頻,并且交出自己在顧清瀾家里找到的兇器和何天的手機。 證據(jù)擺在眼前,顧清瀾只能俯首認罪。 那天他發(fā)現(xiàn)何天背叛了自己非常生氣,本來只想讓何天身敗名裂,并敲詐一筆錢,但何天居然口口聲聲用沈過威脅他。 顧清瀾恨毒了沈過,氣極敗壞之下上去就是動手,二人扭打間,U盤也掉了出來,爭奪之下顧清瀾沒了理智,拿起獎杯將何天砸暈過去。 清醒過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干了什么,而何天已經(jīng)奄奄一息。 顧清瀾立即想出了辦法,偷偷去關(guān)了總閘,把現(xiàn)場打掃干凈,把何天拖回了家里作成自殺的模樣,并且打算把罪名嫁禍給沈過。 說來安稚也是受害者,顧清瀾居然偷偷錄了他們二人那什么的視頻,威脅他要是不幫忙做這些事情,就把視頻傳到網(wǎng)上。文松正在給宿尚削著蘋果,據(jù)說,陳總找到他的時候,安稚正被顧清瀾綁在床上咳,當然這都是謠傳。 沈過正在快速回消息,聽到這話抬了眼:謠傳就別說了,明天開庭我得去,你要好好跟著柳老師。 我跟你一起去。從衛(wèi)生間出來的柳遇梢恰好聽到這句話,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坐到沈過身邊,我要親眼看著顧清瀾被判刑。 沈過幫他將額前略長的頭發(fā)撥開,一笑:好,我家阿遇真棒。 柳遇梢看著他笑得溫柔,川泉清流,霜沒春草。 石膏還沒拆的宿尚默默接過文松遞過來的蘋果,狠狠咬了一口:下次只讓柳柳一個人來看我! 十幾天不見,法庭上的顧清瀾已經(jīng)極盡憔悴,胡子長出一片,眼下全是黑青,看到柳遇梢和沈過的時候眼中冒出狠厲的兇光,立即被押解的警察嚴厲警告。 沈過握住柳遇梢的手,面無表情地盯著顧清瀾,聽著庭上一條條舉證和判刑,見證他的表情一點點陷入絕望。 此刻的顧清瀾早已沒了半分光彩,整個人看上去老了不止十歲,曾經(jīng)跟他關(guān)系好的人如今都紛紛落進下石,墻倒眾人推,他的親友家人都恨不得不認識他,今天一個都沒來,可算能讓他體會到當初柳遇梢孤助無援的感受了。 而這之后,等待他的是永無天日的牢房和等著嘗這位頂流藝人滋味兒的室友。 終于等到宣判結(jié)束,顧清瀾因殺人罪證據(jù)確鑿,性質(zhì)惡劣,被判處無期徒刑。 被帶走的時候,顧清瀾眼光掃到了正起身打算走的柳遇梢,突然發(fā)瘋了一般沖了過來,旁邊兩個警察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讓他帶著手銬跑到了聽證席。 場內(nèi)一片嘩然,沈過立即把柳遇梢牢牢護在身后。 警察們也終于在顧清瀾快沖到柳遇梢前面的時候按住了他。 顧清瀾一臉狼狽地被壓在地上,重重摔倒,帶著手銬的腕上磨出了血,他沒空顧及,只仰著臉哭得撕心裂肺:阿遇,阿遇!你是愛我的我知道!你救救我啊,你想想辦法救救我,我不想被關(guān)一輩子! 沈過差點兒笑出聲來:你犯的是殺人罪,憑誰都救不了你。還有,你怎么那么有自信不管做了什么柳遇梢都會喜歡你? 你不懂!阿遇,阿遇你說,你是不是最愛我,你離了我就活不了的!你忍心看我一輩子待在牢里無法跟你相會嗎?顧清瀾頭被死死按在地上,眼淚鼻涕流成一片,既狼狽又惡心,哪有半分往日的帥氣模樣。 柳遇梢拉拉沈過的胳膊,略往前站了一步,看著顧清瀾搖搖頭:顧清瀾,你是非不分,壞事做盡,罔顧法律法規(guī),你就是天生的混蛋,祝你牢中生活愉快! 顧清瀾瞪大了眼,根本不相信這話是從柳遇梢口中說出來的。 曾經(jīng)的柳遇梢高冷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極其自卑的心,而他深知這一點,加以利用,讓柳遇梢覺得這個世上只有自己才是那個唯一對他好,值得他信賴的人。 為此他敢肯定,不管他做了什么,只要勾勾手指,這人一定能夠乖乖過來唯命是從。 可是自從沈過回國以后,似乎一切都變了。 柳遇梢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里,變得明媚了起來,說話做事似乎也更加果決和勇敢,完全不是他心里以為的那個人了。 不行!這樣不行??!柳遇梢都不喜歡自己了,還有誰能救救他! 阿遇,我求你救救我,幫我找最好的律師,我不能坐一輩子牢??!我的錢都給你,我什么都給你,命都給你啊! 柳遇梢聽得直想笑,搖搖頭不想再理他,現(xiàn)場的人也都對顧清瀾這幅嘴臉鄙夷不已,紛紛要求警察們趕緊把人押走。 看著哭喊不停的顧清瀾被押解走,沈過眉頭才松了些,攬緊了柳遇梢:走,回去洗個澡,沖沖晦氣。 柳遇梢一笑:你可是我的吉祥物,只要你在,無論什么晦氣都上不了身。 沈過低頭看他:柳老師情話說的很是有水平,這張嘴也是越來越甜了。 不等柳遇梢回答,他靠近了柔軟的脖頸,貼著微紅的耳朵輕聲說了句什么。 柳遇梢從耳根到臉頰都染上了緋紅,不想再跟沈過說話,轉(zhuǎn)頭就先走了。 黃昏細雨,扯著擺動不停地紗簾往室內(nèi)鉆去,沙沙聲落在窗欞上細碎得動聽,卻也比不過屋里人細細的哭聲來得婉轉(zhuǎn)撩人。 抬手拭去發(fā)紅眼尾殘余的淚滴,沈過停了下來輕輕喘息,細細看著還在余韻中顫抖的人。 待他終于看向自己,沈過抬手撫了撫紅腫的唇:還難受嗎?要不要喝水? 柳遇梢被問的臉上紅暈更勝,頭腦暈乎乎不知道怎么回答,雖然嗓子有些不太舒服,但還是搖了搖頭:還好。 還好?沈過眼里帶了笑,那就好。 被再次親到窒息的人這才明白過來這問題的精髓在哪兒,但為時已晚,酥麻帶著悸動的浪潮一陣陣傳遍四肢百骸,連帶著眼淚被逼得流個不停,渾身失去了支撐點,只能由著被擺弄,感受夾雜著些許蠻橫的溫情和愛意。 但這一刻的柳遇梢不得不承認,自己是萬分開心的。 好像終于褪去了身上厚重的枷鎖,戴著滿身霞光徜徉在云海高空之上,身邊還有一個人帶著笑和世間最美好的一切緊緊擁著自己。 從此,他的世界再也沒有了灰暗和塵埃,一片光明。 沈哥你在這兒???你怎么不去前臺看柳老師領(lǐng)獎??!文松咋咋呼呼推開化妝間的門,看到沈過愣了一下。 沈過指指前面的顯示屏:這不看著呢。 畫面上正在同步直播今晚的頒獎典禮,馬上最后要頒的獎就是最佳男演員。 雖說沈過對柳遇梢這部作品極其有信心,但此刻卻比自己當初坐在臺下還要緊張。 畢竟他與柳遇梢一同努力了將近一年磨練演技找導演挑本子,在深山跟組整整拍了又快一年才磨出這樣一部作品來,他極其相信這個影帝必歸柳遇梢所有。 這看得多沒意思,前面本來也給你準備了位置,為什么不看現(xiàn)場???文松不解。 沈過笑中也帶了絲緊張:我在這兒,等柳老師下來了就能第一時間看到我了。 他是擔心柳遇梢會有壓力,雖說這兩年這人性格也逐漸變得自信開朗起來了,但還是會動不動給自己加壓,一工作起來什么都不管不顧,這次花費了這么多心血,萬一沒拿到獎,怕是又要覺得對不起沈過的支持和努力了。 沈過握著手里的戒指盒,但不論結(jié)果如今,今天這個求婚是一定得成功! 沈哥快看!主持人宣布了 沈過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牢牢盯著屏幕。 榮獲最佳男演員的是《朔劍》柳遇梢! 長長舒了一口氣,沈過滿心滿眼都是屏幕上那個眼中閃著驚喜光芒的人。 終于,終于! 他的阿遇終于實現(xiàn)了自己的愿望! 一身漂亮的淡粉色西裝的柳遇梢緩步上臺,此刻的聚光燈攝像機都只屬于他一人,接過獎杯的那一刻,似乎整個世界都亮了亮,沈過的眼前也花了花。 沈哥你有沒有覺得文松愣愣地看著沈過,身體慢慢變得透明起來。 沈過驀然站起身來:文松!你怎么了! 文松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整個人徹底與空氣融為一體,再也看不見了。 與此同時,化妝間的地面突然開始強烈地震動,沈過慌忙之間沖出房間直往前臺而去。 他有一種極其不詳?shù)念A(yù)感,他此刻簡直要瘋了! 他怎么能忘了,這是一個平行世界啊,一個任務(wù)世界! 阿行曾經(jīng)說過,主線任務(wù)是將火葬場指數(shù)降到0,但還有個支線任務(wù)可以選擇性完成。 沈過從沒想過,如果支線任務(wù)也完成了,會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況。 而此刻,看到消失的文松和開始震動皸裂的地面,沈過腦中有個異常瘋狂卻又清晰的猜測。 任務(wù)完成,是不是這個世界就要消失了! 他的阿遇,也會跟文松一樣,徹底消失,連一片衣角都不會留下! 一路過去已經(jīng)絲毫看不見人影了,沈過瘋了一般沖出了后臺,伴著劇烈晃動和不停砸落的建筑物,沈過終于看到了柳遇梢! 前廳一片寂靜,沒有坍塌也沒有震動,廳中原本滿座的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只剩柳遇梢握著獎杯呆呆站在舞臺中央,聚光燈下,他美的不似真人,眼中也出現(xiàn)了沈過從未見過的神情。 阿遇?沈過向他跑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伸出去的手在慢慢變得透明,手中的戒指盒也隱約看不見了。 臺上的人輕輕抬眼看他,口中聲音清冷:沈過 沈過意識消失之前,只看到柳遇梢疑惑又略帶迷茫的眼神,而他潔白的額頭,突然緩緩出現(xiàn)了一對玉質(zhì)樣漂亮的角。 他不是柳遇梢!他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蘇行知:要消失的是你。咦?咦?我能說話了! 第一個世界徹底結(jié)束啦!撒花撒花撒花花~ 感謝小天使的觀看,歡迎留評撒花按抓(握?。。!?/br> 九十度,鞠躬! 第28章 偏執(zhí)皇子(一) 熱意從足底而起,藤蔓般細細纏繞著軀干,所過之處簇起團團烈焰,沈過感覺身體快要被突如其來的焚燒感融化,但同時這灼燒帶著溫柔的纏綿,將他深深拽入深淵。 他的腦子突然一片混沌,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東西在被這團火慢慢燒毀。 什么事情呢?還是,什么人? 腦子一片空白。 冰涼的手緩緩攀上他的臉頰,略帶溫熱的唇貼著他耳邊輕聲喚著。 那聲音軟糯清甜:硯哥哥 若有若無的甜香拼命往鼻腔涌入,劃過肺腑,變成絲絲酥麻震懾沈過的靈魂,他忍不住輕吭了一聲。 硯哥哥封兒好熱。小貓樣瘦小的人伏在他身上,唇間發(fā)出細碎的嘆息,淺啄著沈過的面頰。 被生生撩撥醒的沈過終于睜開了眼,觸目是一片錦帳羅紗,燭影輕曳,昏暗中隱約可見鏤雕玉砌的床架,身下是柔軟光滑的錦緞絲綢,似有繁復(fù)花紋微微硌著皮膚,在他心口點著一簇簇火。 硯哥哥,是封兒不夠好嗎?身上的少年微微抬起了頭,黑曜石樣的眼中此刻迷茫又可憐,微微上揚的眼尾通紅一片,一顆小小的紅痣妖治似血,淚珠隨即滾滾而下,染濕了帶著細細絨毛的臉頰。 沈過迷茫開口,頭腦混沌,身體灼熱難忍:你是誰? 我是你的封兒。少年呢喃,淚珠滴在沈過的臉頰,我永遠都是你的。 沈過腦子轟然炸開,異香彌漫的室內(nèi)讓他此刻眼中只剩了眼前這個勾人的妖。 燭火驟然熄滅,滿室一片漆黑,唯有微弱哭聲難以斷絕,香爐的裊裊煙霧纏繞著床榻,再順著微微被掀開的窗戶,緩緩散去。 簌簌的雪逐漸蓋滿屋檐,風勢漸大,卷起空中雪沫托上昏黑的天際,轉(zhuǎn)眼間再落下來就是傾蓋般鵝毛大雪,天際也被映得亮了幾分。 身邊人的一聲低哼讓沈過逐漸從夢中醒來,天色已經(jīng)大亮,絲絲寒風撫過床幔,讓沈過打了個寒顫。 他看到一只漂亮的手臂。 嫩白的手臂似乎才長開,略顯出修長有力的模樣,此刻在搭在棉被外,觸目可見其上交縱的青紫鞭痕,以及點點紅梅。 鞭痕? 沈過心中疑惑更深。 他驀然轉(zhuǎn)頭看向懷里依舊沉睡的少年,一張陌生的面孔,與昨夜昏暗燭火下美的近乎妖治的人慢慢融合,微蹙的眉此刻帶了幾分嬌媚感,白玉桃子般的臉頰上還掛著斑斑淚痕,看上去惹人憐惜,這種又純又欲的長相看得他心里亂跳個不停。 這人到底是誰,他為什么又會在這里?昨夜又是什么情況? 仔細回想了一下,他之前應(yīng)該是在第一個平行世界里,幫助拿到了影帝獎杯 幫誰? 為什么突然想不起那人的名字和模樣了?任務(wù)完成之后的副作用嗎? 那現(xiàn)在是在第二個任務(wù)世界嗎?阿行為什么不出來跟自己解釋一下劇情任務(wù)? 喚了一會兒阿行卻沒人回應(yīng),腦中之前那團白云也不見了蹤影,這讓沈過莫名有些不安。 腰有點酸,昨晚不知多久才力竭睡過去,沈過看著旁邊的少年不住嘆息。 現(xiàn)在想來,那樣的狀態(tài)應(yīng)該是兩人都中了藥,但即便是這樣,沈過也想扇自己嘴巴。 他該是把人欺負得有多慘吶。 沈過緩緩把那只凍得冰涼的手臂放入被子里,慢慢抽出手起身打量四周,撥開床??吹焦鉂嵉牡孛嫔仙⒙湟坏氐囊律馈?/br> 一時間懵了一下。 里衣褶绔錦袍玉帶云靴大氅 淡黃赭紅絳紫珠白墨黑滾金 好家伙,誰是誰的,哪件是哪件? 頂著寒意,沈過撿了半天勉強靠著些以前拍戲的經(jīng)驗穿好了衣服,身后的床里也傳來了動靜。 那少年動了。 你穿了我的里衣。少年帶著些幽幽冷意的聲音慢慢傳來。 沈過回過頭,看見少年一只手臂伸出被子撐起半邊身體,似乎絲毫不畏懼寒冷,頗有些慵懶地斜斜靠在床頭邊,長發(fā)略顯凌亂地披散,一雙眼蘊著nongnong黑云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