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他說著還伸了被裹得嚴實的雙手:您看,我的手被他們的妖術給傷成了這樣! 可段錦忘了自己身上披著的衣服僅僅靠著手指拎著,這一下衣袍滑落,頓時又露出白花花的皮rou,惹得有人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段錦頓時惱羞得不行,狠狠瞪了身后發(fā)出笑聲的人:笑什么笑,找死! 夏允生也不由得微別開了臉,身后云景蒼梧的弟子們更是垂了頭一眼都不想多看。 太蒼山的少掌門雖然修為不怎么樣,還都是靠著靈丹妙藥生生堆起來的,但此人一貫喜歡出風頭,又好色自大,仙門世家中大多對他嗤之以鼻,但礙于太蒼山掌門段仰的面子,表面上對他也都還算客氣。 夏允生雖然心里萬分瞧不起這人,但他此番身負七品修為,又是一派之掌,這次開啟神佛禁地也是他牽的頭,此刻的面子功夫自然要做足。 淮生,取些丹藥來給段少掌門。夏允生淡淡吩咐弟子,同時目光看向了站在堂廳里最為顯眼的兩個人,從他們的衣著打扮上瞬間明白過來二人身份,也微微皺了眉,不知二位此番是何意?神佛境恐怕容不下魔道中人,還請速速離去! 沈過雙手環(huán)胸,依著柜臺微揚了下巴:我偏不走,你又耐我何?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的觀看,歡迎留評撒花按抓(握?。。!?/br> 九十度,鞠躬! 第62章 被剖丹的仙尊(十二) 世人皆知, 這神佛境可不是其他地方,由不得你夏掌門、段少俠說了算。沈過言語間帶了些魔修慣有的囂張,若我傷了人, 自有缺月剎的和尚出來跟我動手, 但如今除了你這個廢物,好像也沒看到禿驢們現(xiàn)身,怎么,夏掌門管得這樣多,是也想剃了頭去感受感受當禿驢的滋味? 放肆!一個云景蒼梧的弟子怒目往前一步,休要出口傷人,我們掌門已經(jīng)寬宏大量好言相勸,打算今日放你們二人一條生路,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夏允生也冷哼一聲, 言語間也帶了些寒意:廢物?閣下倒是好大的口氣。看來,合歡宗倒也不全是貪生怕死之輩,竟也有你這樣上門找死的東西! 說你是廢物,算是夸你了。沈過嗤笑道, 看向那云景蒼梧的弟子,你們倒是對這個掌門忠心耿耿,要我說,還是你們前任掌門看得更順眼。 那弟子沒料到沈過會說這個, 便不屑道:我門中之事,豈容你這妖邪妄論! 別跟他廢話了。夏允生長袖一揮,看著沈過道,神佛境內我本不想動手,若你非要這般無禮猖狂,我不得已也要奉陪一二了, 再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現(xiàn)在滾出去,饒你們不死! 噢,夏掌門還真大度。溫和的聲音從沈過身后傳來,藍色紗裙的席秋言往前走了一步,面具下方露出來的一截如玉臉頰極為溫柔,眸子看向夏允生,照我說,若夏掌門你們現(xiàn)在出去,我?guī)熜志宛埬銈儾凰馈?/br> 此言一出,不僅是夏允生他們怔愣住,連沈過都驚了一下。 你信不信,你連我?guī)熜忠徽卸冀硬蛔?。席秋言溫言細語中盡是不怕事兒大的話,若你能接下他一招,我任你處置,若不能,還請你帶著這群弟子,以及這個什么,什么山的光身子少掌門好好滾出去。 沈過:我以為我夠狂了。 阿行:嘖嘖嘖,牛批。 這話頓時就讓整個客棧炸了鍋,誰不知道夏允生如今是七品初期的修為,放眼整個修真界,恐怕都沒幾個敢說他一招都接不住的話,這兩個合歡宗的人看上去最多三四品的修為,莫不是出門沒帶腦子,還是這女魔修頭一次出門見世面? 一時間,污言穢語,怒罵嗤笑聲不絕于耳。 妖女狂妄,不知天高地厚! 毛都沒長齊,出來找死早了點兒,不如去醉花樓看看,那兒適合你! 這是找抽還是找艸,我看是活膩了! ...... 沈過皺眉就要上前,卻被席秋言拉住手腕。 他眼底帶著微微笑意:別急,罵的是妖女,我又不是。 你可真是心大。沈過氣的想笑。 你教訓他綽綽有余。席秋言小聲道,魔修的黑鍋我們不能白背了。 沈過反手握住席秋言的手,微微點了頭:聽你的。 而夏允生被方才席秋言的話給氣笑了,目光也集中在了二人身上,見兩人拉拉扯扯的舉動有些不屑。 但不知為何,這女子他倒是感到莫名有些熟悉,好像她身上的某些氣質,甚至露出來的下巴嘴唇,以及聲音,都與師尊有些相似。 他一時間有些恍惚,莫非自己心里還是對席秋言念念不忘的,否則怎么會見到個女子也會想起他來? 可席秋言是真的好,他不會像魔尊那樣藐視自己,踐踏自己的真心,而是傾囊相授,細心以待,又溫柔體貼,險些成了自己的道侶...... 打散腦中的想法,夏允生略略有些遺憾,還不知席秋言如今被玩成了什么模樣,要是有機會,還是跟魔尊好好商議一番,看能不能把他換回來吧。 至于眼前這個女子所說的話,夏允生幾乎是沒放在心上的,抬手阻止了周圍眾人難聽的話語:諸位稍安勿躁。 他一發(fā)話,眾人也很給面子地逐漸安靜了下來,這讓夏允生很是受用。 既然你們二人如此不識抬舉,我也不必與你們客氣了。夏允生眸中劃過一道精光,抬手便是一道劍光入手,諸位還請見證,這魔修出言不遜,損我門派名聲,今日便違反這神佛境規(guī)則一二也要將其拿下!魔頭,乖乖伏誅罷! 說罷手中劍光變幻,頓時化作千百細線,金光流轉卻絲絲銳利,雷霆之勢擦破空氣,發(fā)出尖銳的鳴叫聲,朝二人攻去,霎那間就到了他們門臉前。 但,這些金光卻在距離二人不到一寸的地方生生停下,再也無法寸進一毫,一層煙青色的光罩微微漾開,柔和卻又堅韌,似乎能阻擋世間萬物。 夏允生眼睛瞬間就微瞇了一下,其他人也吃了一驚。 這七品尊君的一擊,就這樣被輕描淡寫地擋下來了! 他們甚至都沒看到那兩個人是怎么出的手。 莫非是魔修身上攜帶了什么厲害的防御法寶? 沈過眉頭微動,手掌一抬,頓時在手心點燃一道青色的火焰。 那火焰霎時間幻化成一朵蓮花的形狀,這是沈過如今對于青冥焰超凡的控制力,包括之前用了一絲極小的青冥焰燒去那段錦的衣服而不傷及其身也是cao控得當。 此刻的青冥焰完全綻放,不同于起始的一小簇,整個面積已經(jīng)有手掌大小,頓時讓室內的溫度都提升了一些。 沈過抬眼看著夏允生,唇邊帶了一抹笑:夏掌門的高招我是領教了。那么不如請夏掌門來接我這一招如何? 夏允生看著那一團青色的蓮花火焰,心里竟不自覺有些微微的懼怕之意,他可從未見過這種火焰。 能釋放出火焰的修士,一般都是身具火靈根,以高強傷害和爆發(fā)性傷害為主,高階火系法術可烈焰滔天,萬分難當。 但眼前這白衣男子的火焰雖然不大,又平和內斂,卻帶給他一種極其強烈的危險感,那青色的光芒熒熒耀耀,蓮花上下微微浮動,可每一絲火苗都帶著一分壓迫感往自己身上襲來。 夏允生甚至有種感覺,這火能要了自己的命。 怎么,夏掌門要考慮這么久嗎?沈過似乎有些不耐,青蓮在手中緩緩轉動,方才不是說我?guī)熋么笱圆粦M,口出狂言,覺得自己定能一招取我性命。如今你的一招我接下了,我可得禮尚往來呀。 夏掌門也說了,這里是神佛境,既然大家本身都是為了禁地而來,那便不宜把事情鬧大,只要你接下我這一招,我沈某任你處置,絕無二話。沈過看著夏允生的神色,也知道高階修士敏銳的感知已經(jīng)讓他覺察到了危險。 可沈過偏要激他:夏掌門要是連我一招接都不敢接,那還是乖乖滾回你家那顆大樹下乘涼養(yǎng)老罷! 胳膊被擰了一下,沈過微咳一聲,偏頭小聲道:沒有詆毀你們云景蒼梧的意思。 看著白衣男似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樣,夏允生怒氣橫生,可本能讓他還是有些猶豫。 他能活到現(xiàn)在,還坐上第一仙門的掌門之位,其中靠的就有對事情的敏感度和判斷力。 但周圍的人紛紛叫囂起來,都被沈過的話又激起了火氣。 夏掌門,讓他見識見識您的厲害,不過是一個比較特殊的火焰,就被這沒見過世面的當成寶貝,您接這一招絕對綽綽有余! 是啊夏掌門,可別長他人志氣,滅我們仙門威風啊,你還猶豫什么? 對啊夏掌門,給他們點兒顏色看看! 這些人站著看熱鬧,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直將夏允生高高架起在火上烤。 主要還是因為在場的人修為都未過六品,根本感受不到青冥焰內斂的威勢,不過是覺得體表溫度升高了一些而已,都不認為那白衣魔修手里的火焰會真的對七品修士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紛紛對夏允生猶豫的表情頗有不解。 夏允生這一下有些進退兩難,細細掂量了一下,還是覺得在仙門正道人面前的面子更重要,在他的計劃里,先是前來神佛境地拿到那顆上古神僧留下的念壬珠,將自己體內暗藏的一部分魔氣與靈氣融合提升實力,接著就要聯(lián)合九大仙門和十三世家共同聯(lián)手攻打魔界。 他想得很清楚,雖然自己極其想回歸魔界,可是魔尊危尤看不起自己的血統(tǒng),更藐視自己對他的情意,三番幾次羞辱傷害,不如干脆在修真界混出點名堂,若能一舉滅了魔族,自己作為事情的牽頭者能占據(jù)最大的功勞,今后不僅僅是修行資源,無上的名聲也夠讓他在人族過得極其威武風光! 那么他現(xiàn)在就一定不能在這些仙門世家人的面前露怯丟臉! 想到這里,夏允生終于開了口:方才我已經(jīng)手下留情,你若找死,那就盡管來吧!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jīng)將自身防御法門開啟,甚至暗暗拿出了法寶,這一招,他不僅要接下,還要接的漂亮,顯得不費絲毫力氣,必須要在人前顯示出自己高強的修為。 沈過也不廢話,更不著急,只將手里那躲青蓮往夏允生那里送了過去。 速度極其緩慢,簡直像是兒戲一般,仿佛只輕輕揮手就能將其打散。 夏允生冷笑,也覺得眼前這魔修就是在故弄玄虛裝模作樣,連劍也不用了,拍出七成功力的一掌,意圖將那團火焰遠遠拍滅。 這一掌掌風強勁,控制得又極好,呈一條線狀呼嘯著往青蓮撲去,但避開了周圍的人以免傷及無辜,不像是其他一些高階修士翻手云雨之間傷人無數(shù)。 所有人幾乎都是眼前一亮,都能感受到這道掌力的強勁,怕是同為七品的修士凝聚而成的火焰都會被瞬間撲滅,同時他們也沒有受到任何波及,不由得在心中贊嘆夏允生這一手的控制力。 掌風瞬間而至,那火焰瞬間就被打散,眼看就要完全熄滅。 可就在夏允生打算冷笑開口的時候,卻見那本該消散的火焰又慢慢聚攏成一朵青蓮,繼續(xù)悠悠地往自己面前飛來,似乎絲毫未損。 這一驚非同小可,夏允生凝了神,將體內的水系靈根調動,濤濤水龍自虛空而出,統(tǒng)統(tǒng)攻向那青色的火焰。 法術一出,動靜也就大了起來,修士們紛紛后退給他們讓出位置來,幾個身無靈力的掌柜伙計們早已跑去了后院。 一些四五品的修士也出手給堂廳上了一道道屏障,雖說擋不住七品修士的攻勢,也可聊勝于無。 不過,此刻的眾人看著沈過的目光有些不同了。 那青色的火焰竟有這般厲害嗎?夏掌門不會真的接不下這一招吧? 可向來水火不容,這水龍?zhí)焐酥苹鹧?,恐怕能夠將這團火給打散了。 但待那水龍法術好不容易散去,僅僅留存的唯一一絲青色火焰又慢慢聚攏了起來,依舊是匯聚成蓮花的形狀,已然飄到了距夏允生一尺的地方。 當青蓮再次綻放之時,夏允生頓時感到一股極強的威壓,一股濃厚的熱氣迎面撲來,讓他忍不住后退了幾步。 身后的弟子們也紛紛祭出了自己的法寶,如臨大敵一般緊緊盯著那詭異的火焰。 而段錦也下意識祭出了自己的法寶護在周身。 夏允生心下一橫,開啟了護身法寶,一個紅色的小鼎浮在身前,一層紅光自鼎內而出,牢牢護住他的周身。 那火焰咄咄逼近,逐漸有了焚天滅日的氣勢,讓夏允生心中驚駭不已,更是再也不敢留手。 他幾乎使出了十成的法力,完全沒了心神去控制法術的強度,九條威勢震天的水龍乍然出現(xiàn),巨響中沖破了低矮的房頂,橫掃房內的桌椅板凳,將一眾修士們逼的連連后退,幾個沒來的急后退的瞬時被水龍卷入,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一聲,就被絞成了齏粉。 血液直微微將水龍沾染上了些顏色,絲毫不影響它們沖向那青冥焰和沈過二人的速度。 沈過冷哼一聲,一手攬住席秋言的腰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等再出現(xiàn)時,他已經(jīng)帶著席秋言停在空中一個刁鉆的角度,避開了水龍的攻擊,同時一指點向青冥焰。 這一指出現(xiàn),頓時讓天地黯然失色。 似乎時間在這一瞬間也停滯住了,夜風微涼,天地間似乎只剩了沈過這一指。 夏允生瞳孔驟然放大,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殺機洶涌而來,眼前的白衣魔修氣勢驟展,出鞘即見血的利刃一般鋒芒乍現(xiàn),與方才內斂無比,周身靈力低微的模樣完全不同! 他竟是判斷錯了這人的修為! 夏允生一時間有些絕望,這魔修的修為絕對在自己之上才能隱藏得讓人毫無察覺,這一擊過來,起碼有八品的修為! 修煉越到高階,境界的差距就越如鴻溝,八品修為生生比他高出了一個大境界,無論如何夏允生也是無法抵擋住的。 他被那威壓拍彎了脊梁,眼看著那朵幻化為青蓮的火焰撞上了自己的法寶,而自己那天級法寶八方鼎仿佛被腐蝕了一般在逐步融化,毫無反抗之意,不過兩個眨眼的功夫,就被燒的一干二凈! 這本命法寶與他息息相關,一時損毀,也讓夏允生的心脈俱損,噴出一大口鮮血來。 可這會兒他沒有時間管自己的傷勢了,因為那焚燒萬物又無法熄滅,令人毛骨悚然的青色火焰已經(jīng)到達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