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蹭吃蹭喝的龍何時掉馬 第63節(jié)
什么情況,她娘病了一場, 居然同意她嫁給別人了? 當然, 她的丞相爹就更意外了。 眾人只見,楚夫人話才說完, 楚弛立時皺起眉來, “夫人可知自己在說什么?” 這年輕郎中若求娶的是他花了臉的三丫頭也就算了,眼下二丫頭可是僅剩的嫡女了,豈能隨意嫁出去? 卻見楚夫人登時涌上一包熱淚, 道,“相爺不知道, 我過去那幾日過得是什么樣的日子?我被困在黑暗里, 想醒也醒不了, 渾身上下五臟六腑就仿佛有蟲子在日夜噬咬,簡直生不如死!” 話到此, 眾人不禁想到刁姨娘的死狀,對楚夫人充滿了同情。 “就在昨夜,有神人現(xiàn)身我夢中,對我說,我本來要如此被困幾十年,直至陽壽耗盡死掉的,可是因為漪蘭她生性善良, 平日積德行善, 幫了不少人, 上蒼感念她的善心,這才給了我恩典, 叫我能重新醒過來!既然漪蘭確實與這位郎君情投意合,便趕緊準了吧?!?/br> 楚夫人情真意切道。 然而話說完,楚弛卻一臉將信將疑的模樣,只道,“夫人大約是病中糊涂了,給你解毒的分明是人,哪有什么神人?” 楚夫人道,“可給我解毒的正是在這位郎君啊!相爺還不明白嗎,這便是神人賜予我們楚家的機緣!若他不來,我豈不是要一直被困下去?” 姜夏也在旁嘟囔,“父親把懸賞布告都掛出去了,來了這么多郎中都沒辦法,就我未婚夫才成,您總不能……忘恩負義吧?” 這話說的楚弛眉心直跳,忙嚴色看她,“豈能這樣說為父?” 沒成想話音才落,楚錦蘭也開口道,“看得出來,漪蘭與這位公子是彼此真心相待,這位公子都不遠千里來到京城,父親就開一開恩典,成全了他們吧!” 【嚶嚶嚶這真是太感人了,他們可真是有情人,真叫人羨慕?。 ?/br> 要知道,自打從“二姑娘”變成“養(yǎng)女”,楚錦蘭便成了個委曲求全,寄人籬下的小可憐,在府中能少說話就少說話,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沒想到今日她居然有膽量能替自己開口。姜夏意外之余還有些感動,朝她投去一個盛滿謝意的目光。 然而楚弛卻要被氣炸了。 這可是他一向循規(guī)蹈矩聽話有教養(yǎng)的養(yǎng)女啊,眼下居然也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跟著外人一起合伙來欺負他! 然還不止這一個。 待楚錦蘭說完,胡嬤嬤也忍不住開口道,“是啊相爺,看得出來,應公子是一片真心待二姑娘的?!?/br> 【反正事到如今,二姑娘不著調(diào)的名聲都傳出去了,連皇后娘娘都怵了頭,還有誰敢要??!不如就趕緊嫁出去得了!】 姜夏,“……” 真是難為她cao這么多心了嘖。 如此一來,這滿屋子的人居然都向著這年輕郎中,令楚弛一時再難以直接開口拒絕了。 他只好道,“不論如何,應公子將夫人救醒,乃是對楚家的大恩一件,不過婚姻大事,怎能今日在這病床前就匆忙定下?應公子大老遠來到京城也是不易,先在府中好好住下?!?/br> 說著便吩咐管家下人,叫先帶瀛晝?nèi)タ头啃菹ⅰ?/br> 他這般表態(tài),沒有直接拒絕,卻也不像要答應的樣子,令眾人不禁有些沒底。 然楚夫人此時再醒來,身子極為虛弱,一時顧不上跟他辯駁。 于是接下來,瀛晝便以“應公子”的身份住進了丞相府,不管楚弛答沒答應,府里眾人卻都已經(jīng)曉得,他便是“目光獨到”,對二姑娘一片癡心的未婚夫了。 姜夏早料到了丞相爹不會答應,但母親的轉(zhuǎn)變卻著實令她意外。 自打醒過來,楚夫人完全變了個人似的,竟然時常抱著她痛哭自省。 “漪蘭,為娘以前做的不好,光想著叫你為我充面子,爭取楚家的榮華富貴,為娘錯了!請你原諒為娘吧!” 姜夏承受著遲到的母愛,被抱得發(fā)髻凌亂,頭花歪斜,只好安慰道,“我知道了,母親往后不再逼我便好,您這病才好,實在不要太過傷心?!?/br> 楚夫人擦了擦眼淚,使勁點頭,“往后娘絕不逼你了,等娘這身子好了,就催著你父親,趕緊將你們的婚事定下來。” 姜夏心道但愿你能勸得動丞相爹了。 不過,母愛雖遲,總歸是叫人溫暖的。 且眼看著楚夫人醒了過來,府里終于不用再吃素了。 這日傍晚,姜夏特意從膳房挑了塊上好的五花rou,做鹵rou飯吃。 五花rou切丁,香菇切丁,與冰糖,蔥頭及花椒大料等一同煸炒,待炒出肥油,下醬油料酒,添水以砂鍋煨制,期間不忘剝幾個水煮雞蛋,丟進去一起鹵。 約莫三刻鐘后,只見湯汁濃稠,rou丁軟爛,便可以出鍋,舀在白米飯上。 豬rou的葷香已經(jīng)布滿房中,山君迫不及待等在桌前,待姜夏給它盛好,立時吃了起來。 “唔,果然是豬rou好吃喵喵,丫頭,這叫什么飯?” 姜夏道,“這叫鹵rou飯!”說著將鹵好的雞蛋一切為二給它添在碗中,“要配上鹵蛋才正宗!” 話音才落,卻見房中金光一現(xiàn),本該住在客房的瀛晝出現(xiàn)在了飯桌前。 “做好飯怎的不叫本君?”他道。 姜夏將滿滿一碗鹵rou飯放在他面前,笑道,“因為不用叫你也會自己來嘛。才出鍋的,快嘗嘗?!?/br> 他道,“這還差不多。” 說著拿起了筷子。 先嘗了塊鹵rou,頓覺濃香可口,入口即化。 姜夏教他,“把rou跟飯攪到一起吃才更美味?!?/br> 他便試了一下,果然,米粒與rou丁混合,還夾雜著細碎的香菇粒,或軟爛,或q彈,rou香中混著飯香,還有香菇獨特的氣息,咸中又帶著淡淡的甜味,口感與味道都豐富極了。 “不錯?!?/br> 他頷首,又嘗了口鹵蛋,忍不住贊道,“鹵蛋也很入味?!?/br> 山君瞥了一眼桌上,不由抗議,“丫頭,怎的他碗里的rou這么多?” 姜夏,“……因為他個子比你大嘛,大不了再給你添,不必生氣?!?/br> 說著忙又舀了勺鹵rou丁放在貓碗里。 山君這才滿意,一連吃了兩碗飯,舔了舔爪子舔了舔嘴巴,捧著滾圓的貓肚出門散食去了。 房中沒有外人,姜夏邊吃邊問瀛晝,“我娘的夢,是不是你給她變的?” 瀛晝沒有否認,嗯了一聲,又夾了個鹵蛋入口。 姜夏順便又給他添了勺鹵rou,笑道,“你這個辦法好,沒想到我娘居然會變過來?!?/br> 瀛晝邊吃邊道,“若本性不壞,浪子尚能回頭,多一個親人,總比多一個敵人好?!?/br> 姜夏點頭,“其實大部分女子只不過是困在內(nèi)宅,蒙蔽了雙眼,若能給她們另一翻天地,或許際遇會截然不同。” 話音才落,卻聽門外傳來聲音,“二jiejie……二jiejie可在?” 是個男孩子的聲音,姜夏一下就聽了出來,是與她同一個娘肚子里出來的弟弟,楚家大公子楚鶴林。 自打她來了京城,除過前幾天姐弟三個輪番給母親值班,她與楚鶴林幾乎沒什么交集,因此此時聽見對方的聲音,叫她不免有些奇怪。 她于是給瀛晝使了個眼色,先去開門,“我在啊,怎么了?” 十二歲的楚鶴林忙湊上前來,問道,“二jiejie,你知不知道應公子去了哪兒?我剛才找他,他不在房里?!?/br> 姜夏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瀛晝。 難道瀛晝過來吃飯被這小子看見了? 論說也不應該啊。 她于是裝傻道,“我也不知道,你找他做什么?” 卻聽楚鶴林道,“那個……我就是瞧見他那根銀針那么厲害,想借來看看。” 姜夏,“……” 什么?那玩意兒能借嗎? 她只能道,“那是治病的針,又不是玩具,豈能隨便借?” 楚鶴林道,“我只是看看,又不會弄壞,再說,我也還想跟他學學那個扎針是怎么扎的?!?/br> 想想那日他區(qū)區(qū)幾針就把人給扎醒了,真是神奇。 姜夏,“……那個可是醫(yī)術(shù),就算他肯教,只怕你一時半會也學不會的?!?/br> 楚鶴林絲毫不以為意,只笑道,“那你們不是要成親了嘛,等成親了,我不是日日可以跟著姐夫?qū)W了?” 這個“姐夫”倒叫的很是悅耳。 姜夏心情舒暢,又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可能出去了,若是見到他,會替你問的?!?/br> 楚鶴林道好,便要告辭。 只是無意間,正好瞥見了房中魚盆里的小金魚,不由眼睛一亮,幾步來到魚盆前仔細觀賞,一臉驚艷道,“這金魚這般好看,難道是傳說中的鎏金蝶尾?” 姜夏挑眉,這哪是什么蝶尾,這是她獨一無二的未婚夫好不好! 當然,說出來只怕要嚇傻這小子,于是她只道,“大約是吧,反正很名貴就對了?!?/br> 楚鶴林簡直要流哈喇子,抬眼笑嘻嘻的看她,“那個……二jiejie,可不可以……” 沒等說完,姜夏一口拒絕,“叫我二姑媽也不行,這是我最心愛的魚,誰也不給?!?/br> 楚鶴林一頓,又試著道,“我我跟你買成不成?” 姜夏搖手,“不成,多少錢也不賣?!?/br> 楚鶴林一臉失望,想了想,又問,“那,這條魚是公是母?” 姜夏,“……” 怎么還有這樣的問題。 “應該是公的吧。” 她只好道。 卻聽心間立時傳來瀛晝的聲音,“什么叫‘應該’,肯定是好不好?!?/br> 姜夏,【……隨便啦,能把這小子打發(fā)走就好了?!?/br> 然而話才說完,卻見楚鶴林又是眼睛一亮,“那,你借給它配個種行不行?我這去找?guī)讞l母魚,這么漂亮的魚,就算雜交的后代,也一定也很漂亮的。” “啥?” 姜夏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