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陣地前熟人相見
面對前后都被堵的局面,胡昊雖然不知道這支冒充小鬼子的部隊到底是何方神圣,但出于對保安師幾千號士兵的安全考慮。當機立斷的胡昊,立即命令保安師搶占陰風峽中一處并不明顯的小山頭,進行防御工事構(gòu)建。只是令其它官兵有些不解的是,胡昊對于部下提出發(fā)報求援的提議,很堅決的表示拒絕。 這種看似有些前后矛盾的處置手段,在胡昊對于這支偽軍師強有力的掌控之下,很快得到了最徹底的執(zhí)行。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偽軍師的戰(zhàn)斗力并不向小鬼子以及外界對于他們不堪一擊的評價?;蛘呖梢哉f,整天吃飽沒事就窩在訓練場上的這支偽軍師,如果不是不知道到底應(yīng)該打誰,他們的戰(zhàn)斗力絲毫不比華夏一些正規(guī)軍戰(zhàn)斗力差。 同樣讓偽軍師官兵有些不解的是,這些從前后緊逼過來的穿著日軍軍裝的部隊,本可以一股作氣攻下他們臨時修建的防御陣地??蛇@些擁有坦克裝甲跟大炮的部隊,竟然對于他們構(gòu)建防御工事的作法無動于衷,雙方就是處于這種無聲的對峙,直到將保安師全師趕進這個并不高聳的山谷中后。二方都這樣的安靜的對峙了起來! 看著堵在山谷中的一排排日軍坦克跟裝甲車,站在胡昊身邊的軍官很是困惑的道:“師長,你覺得這支部隊到底是那個方面的部隊?看他們的裝備跟小鬼子的混成旅團很象,可這些人如果是小鬼子,為何又要殺了剛才那幫該死的小鬼子呢?我真是越看越糊涂了?” 相比這些部下的困惑,胡昊則顯得很平靜的道:“如果我預(yù)料不錯,今天我們應(yīng)該能見到一些大人物。現(xiàn)在我總算明白,為何香河跟大廠都會受到襲擊。那是因為渡船那個老鬼子,跟現(xiàn)在在石家莊方面打的熱火朝天的小鬼子,都沒有意識到,那支民兵縱隊的主力部隊為何沒有反擊,是因為人家已經(jīng)跑到這里來了。 如果我猜測的不錯,這支全付日軍裝備的部隊,有可能就是消失在石家莊附近的民兵縱隊主力部隊?!?/br> 就在胡昊看著心腹部下猜測眼前這支部隊的歸屬時,他們身后突然走過來一個穿著偽軍軍裝的中尉道:“看來柴團長說的一點不錯,胡旅長的推斷能力還是如此犀利?!?/br>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很快引來胡昊等人轉(zhuǎn)頭看向說話的人??吹絹淼娜司谷皇菐煵烤l(wèi)連的林信副連長時,站在胡昊身邊的警衛(wèi)連長很是詫異的道:“林信,你怎么過來了?還有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什么柴團長?你到這里來到底什么事情?” 林信對于自家連長的提問并沒有理會,反而將注意力看向胡昊道:“胡旅長,以你的推斷能力應(yīng)該猜到我的身份吧?不錯,我就是華北民兵縱隊駐三河的a級情報員,我的真名叫徐忠信。今天之所以挑明身份,是替我民兵東北旅的一位團長給你送封信。 希望胡旅長看過信之后能給個答復(fù),我好盡快把消息傳達上去。而且需要提醒胡旅長的是,我們民兵縱隊給予你考慮的時間只有半個小時,半小時之后如果沒有答復(fù),我民兵縱隊就會發(fā)起全面進攻。何去何從還請胡旅長三思!” 自己警衛(wèi)連的副連長竟然是民兵縱隊的情報員,這個消息令在場的保安師軍官很是震驚。一直覺得林信很對自己味口的警衛(wèi)連長,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道:“林信,你竟然是臥底?” 林信對于警衛(wèi)連長的怒目相視很平靜的道:“連長,多謝這段時間你的照顧,我要告訴你的是,身為情報人員保守秘密是第一守則。我覺得現(xiàn)在的時間不多,還是先請胡旅長看過這封信之后我們再聊吧!” 從身上掏出一封信遞了過去,一言不發(fā)的胡昊很快將信拆開,看到書信打頭的稱呼,胡昊覺得心頭一震感嘆道:“這信竟然是柴兵參謀長的?你們民兵縱隊的本事確實不凡啊!” 站在身邊的原旅部軍官,聽到這信竟然是先前脫下軍裝離開保安師的旅部參謀長柴兵寫來的,自然很是驚訝。只是他們很好奇的是,眼前這個民兵情報員所說的柴團長又是怎么回事? 這封信上,柴兵先是講述了一遍自己離開保安師,又是如何參加民兵縱隊,并且已經(jīng)被民兵縱隊提升到民兵東北旅主力團團長位置。這次原本民兵縱隊是想攻擊保安師,只是跟胡昊私交不錯的柴兵,特意請示了鄧成功一番后,最終讓鄧成功給予他這些原戰(zhàn)友一個機會。那就是和平解決,盡可能的收編或者遣散這只在柴兵看來,也是一肚子心酸的三河保安師。 綜合民兵情報處提供的關(guān)于保安師的評價,鄧成功覺得這個胡昊盡管有錯,但當上偽軍師長又有那么一絲情有可言。雖說大是大非處理的太過兒戲,但為了保存旅部這些兄弟,能夠忍辱負重待在小鬼子陣營中,并且不象其它占領(lǐng)區(qū)的偽軍那樣,欺壓百姓的作風還是得到了鄧成功的認可。 為此,鄧成功決定給予這支偽軍師一個機會,那就是繳械向民兵縱隊投降。只要手上沒有老百姓性命的軍官士兵,一律可以得到寬恕。他們可以加入民兵縱隊當兵,也可以在領(lǐng)取二個大洋的遣散費后離開。 看完信覺得這世事還真是難料的胡昊,將信轉(zhuǎn)給身邊幾位心腹后,對林信道:“我可以接受你們繳械投降的建議,不過我想見見柴參謀長。哦,現(xiàn)在是你們東北旅的三團長。” 林信微笑道:“沒問題,還請胡旅長稍待片刻!” 說完這句話,林信從身上抽出一支長筒型的竹筒,輕輕一拉后竹筒開始冒煙,沒過幾秒一聲‘澎’的煙花飛上天炸出一朵耀眼的光芒。 等到煙花的光芒散盡,前面嚴陣以待的坦克包圍圈中,突然開出一輛裝甲車朝保安師的簡易陣地靠近。直到離陣地百米距離后,裝甲車很快停了下來。等到打開車門后,從身上走下二個同樣身穿日軍軍裝的佐官。 已經(jīng)抵達陣地前沿的胡昊,看著其中一個佩戴中佐軍銜的中年漢子,很快沖出陣地跟對方抱在一起道:“老柴,沒想到我們哥倆竟然能在這種場合再次相見,看到你現(xiàn)在過的一切都好,我這當兄弟也總算能松口氣了。對了,你現(xiàn)在過的好嗎?那些跟你一起離開的兄弟們,現(xiàn)在都過的好嗎?” 看著急切的跟個孩子一樣詢問他們這些老部下的旅長,柴兵同樣心情澎湃的道:“旅長,我們過的都很好。我離開保安師后,跟兄弟們回了趟家。但老家已經(jīng)找不到親人了,最終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聽到民兵縱隊在打小鬼子,我們就前往投靠。 結(jié)果民兵縱隊的人很快就接納了我們,后來我又加入到民兵縱隊特意為我們東北籍士兵組建的事東北旅。因為我在旅部擔任過參謀長的經(jīng)歷,我從一個營長一直提升到現(xiàn)在三團團長的位置上。 哦!忘了給你介紹,朱志國,民兵縱隊東北旅旅長,我現(xiàn)在的上司。朱旅長聽我講起過你的事情,一定要過來跟你見上一面。忘記告訴旅長你,朱旅長跟我一樣,也是老東北軍?!?/br> 站在后面的朱志國并沒有打擾二人的重逢,直到柴兵向胡昊介紹時,朱志國才上前打斷道:“柴兵,還是我來給胡旅長做個自我介紹好了。胡旅長你好,原東北軍步兵七旅二團一營三連長朱志國向你報道。見過老長官了!” 一個熟悉的東北軍軍禮,看的胡昊淚水連連,一個勁的點頭道:“不敢,不敢!敗軍之將何能當上朱旅長的長官之稱?。 ?/br> 朱志國卻搖搖頭道:“別人或許不理解胡旅長的所作所為,但志國明白。因為我也有過這種迷失,如果不是蒙司令員厚愛器重。我這個東北軍的小連長,根本沒辦法當上現(xiàn)在擁兵過五千的旅長。拋開我們二方現(xiàn)在的身份,你還是我朱志國的老長官,給你行禮也是理所應(yīng)當?!?/br> 這樣情義深重的話,讓一直壓抑情緒的胡昊忍不住熱淚盈眶的道:“我有愧于三省父老鄉(xiāng)親?。 ?/br> 看著一個流血流汗從不流淚的漢子,抱著老兄弟哭的撕心裂肺,站在旁邊的旅部軍官們都覺得沒來由的心酸。 不管別人怎么評價這位老長官,但他們非常清楚,如果不是國府的無視冷漠,如果不是為了他們這些兄弟的性命,這樣同樣擁有報國殺敵之心的老長官,也不至于當上這個足以被后人留下污名的偽軍師長。 等到這個一肚子心酸似乎一次性要通過眼淚流干后,平緩了一下情緒的胡昊終于抬頭道:“讓朱旅長跟諸位兄弟見笑了!” 朱志國搖搖頭道:“我說過,別人或許不理解胡旅長的作法,但我朱志國明白。我現(xiàn)在以民兵東北旅長的身份,向胡旅長你提一個問題,希望胡旅長能夠直接了當?shù)母嬖V我,你的答案如何?” 調(diào)整好心情的胡昊也顯得有些詫異了一下,很快認真的道:“請問!” 朱志國道:“來的時候,我們司令員跟我說過,不管你投降小鬼子因為什么,至少你身上已經(jīng)有這個污名。身為軍人就當以死報國,這種大是大非胡旅長做的不對。只是出于對胡旅長以及保安師兄弟們的同情,我們司令員覺得還是應(yīng)該,給予你們一個洗刷罪名證明自己的機會。那就是脫下這身黃皮,重新做一個堂堂正正的華夏軍人。 來這里之前,司令員已經(jīng)答應(yīng),此次的作戰(zhàn)計劃完畢之后,我民兵東北旅將正式進入東北進行敵后反擊作戰(zhàn)。我現(xiàn)在請問胡旅長,是否愿意陪著兄弟我以及民兵東北旅,幾千號朝思暮想著打回故土的兄弟,用你余下的時間,替三省父老打出一片睛朗的天空來?” 反攻東北! 這種誘惑只怕任何一個心系淪陷區(qū)百姓的東北軍士兵,都不能拒絕,胡昊自然也在此例。只是出于對自己擔任過偽軍師長的污名,胡昊又顯得有些猶豫。 直到最后朱志國替鄧成功轉(zhuǎn)告了一句‘彼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報之,彼以眾人待我,我以眾人報之’,要想洗刷身上的污名,那就拋開一切的顧慮大膽去實現(xiàn),一個東北籍軍人應(yīng)該替家鄉(xiāng)父老做出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