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頭疼欲裂。 莫希艱難地從床上坐起,連胃都抗議,隱隱作痛,她揉著肚子,好半天才緩過來。 這不是她的房間,只一瞥,她就知道。雖然花家所有房間的擺設(shè)類似,但她清楚的記得,她的被褥是金色的,而身上蓋著的,是紫色。 抬眸,發(fā)現(xiàn)臨窗的案幾下,壓著一幅水墨畫。毛筆擱在玉筆架上,應(yīng)該是剛完成不久。她下床,走近案幾,想看清宣紙上的畫。 這時,門被推開,白衣飄然的公子,倚門而立。 “還知道起床,便是沒事?!兵P目帶著邪魅的淺笑,“昨夜你故意借酒瘋,霸占了本少——”他故意將‘少’字的尾音拖長。 “什么?!”這話,可比解酒丸有效得多。原來還暈乎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不少! 沒錯,昨天他們兩人去喝酒了。沒錯,她的確喝多了。 然后呢,她似乎用手摸過他的臉,還言語調(diào)戲過他。那之后呢,她甩甩腦袋,再想不起什么。 完了,她不會借著酒瘋,對眼前這位帥哥,做了什么過激行為吧?不確定地眼神,慢慢移向男子。 花昊彥堅定無比地點點頭,視線繞了她一周,才晃悠悠道:“本少的房間,你難道想一直霸占著?” “咯噔”!心沉底。 莫希,你這回真完蛋了!雖然從某人臉上,一點也瞧不出被侵犯的痕跡,但自己的確才從人家床上爬起來。這個,要怎么解釋? 苦著臉,她正瞄到某人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 “花昊彥,你昨晚睡的哪里?”話一出口,莫希突然后悔,這樣的問法,會不會太露骨? “本少——”他頓了片刻,“徹夜未睡。” ?。坎恢劣诎??!莫希啊莫希,你屬狼的么? “你……我實在是對不住你?!蓖葱募彩椎谋砬?,莫希快速套上外襖,承認(rèn)錯誤:“昨晚我喝多了?!辈荒苋治?,酒精驅(qū)使,身不由己。 男子雙臂抱在胸前,贊成道:“嗯,你昨晚喝得的確不少。” 可疑,很可疑。他的功夫,分明好得很,憑自己的三角貓,能把他給吃干抹凈嗎?盡該負(fù)的責(zé)任是要勇于承擔(dān),但如果不關(guān)自己的事,替人背黑鍋,可不是她的個性。 難以啟口,卻不得不問。莫希低垂著頭,終于下定決心:“那個——我真的,干壞事了?。俊?/br> “你干了!”花昊彥肯定地點頭,“你把本少——” “啊——”差點嚇掉了下巴,“我,把你,怎么著?” “你把本少最心愛的衣服,吐臟了。”花昊彥笑得可惡,“你得賠。” 還好,還好,只是衣服。萬一是人,她可賠不起。順手撈過桌子上的茶杯,莫希猛灌一口涼茶。 “你的衣服,多少錢?我賠!” “不多,一千兩而已。”他笑得溫柔,魅惑。 “噗嗤”!壓驚茶還沒來得及咽下,就被人噴了一地。 “一千兩?開什么玩笑,你敲詐?。 ?/br> “你該慶幸,昨日喝酒,本少穿的不是五千兩的長袍。” 斜瞟一眼旁邊的案幾,莫希很想踩上去,豪氣地將硯臺砸在地上,酷酷地仰高頭道:“要錢沒有,要人一個!” 不過,她在心底不住地提醒自己,要忍耐,要淡定,錢財乃身外之物也。這年頭,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是被壓迫,為生活所迫的小老百姓,又不是她一個。 心里狠狠將某人祖宗問候個遍,才有點平衡。 彎著眉眼,她笑得很諂媚:“我賠,我賠!” “本少知道你窮,現(xiàn)銀看你也拿不出。所以從今日起,你洗本少的所有衣服來抵債?!?/br> “什么?!”給你點陽光,你還真敢燦爛了??! “不愿意?本少也會不強(qiáng)人所難?!被粡┱f得風(fēng)淡云輕,“不過近日,你在前廳打破一套冰玉杯,還有前天你砸壞的桌椅,一共……” “我洗,我洗。”嘴角揚起最璀璨的弧度,眼神卻發(fā)射著激光,x射線。 花昊彥,你個混蛋!本姑娘才十六歲,用童工可是犯法的。把我惹毛了,小心我告你! 眼角余光瞟到緊握在手上的瓷杯,對它的色澤,材料研究半晌。應(yīng)該不算太值錢。 對前面的人,眨眨眼睛,莫希對準(zhǔn)他的腦袋,掄起杯子砸過去! “砸你個只認(rèn)錢的!” 犆揮刑到期待中杯撞頭的美妙聲響。 盯著安然無恙在某人爪下的茶杯,莫希目瞪口呆。奇了怪了,他什么時候接住的?! “才一天沒練習(xí),你的速度就降到如此地步。”他把玩著手上的東西,“看來今日得加強(qiáng)?!?/br> “不是吧——”聽到這話,莫希傻眼,“你家的凳子,桌子,再踢散架,賣了我,也賠不起?!?/br> “明日午時,你若能與本少對上二十招,本少便免你一千兩的債。” “好!”怕他反悔,莫希立即爽快地應(yīng)下。 和花昊彥過抬,絕對是件賞心悅目的事情。他的招式,帥氣瀟灑卻招招致命。連莫希這種是最菜的鳥,教到這種桌子踢一個壞一個的功夫。師父的境界,可想而知。 傍晚,花昊彥去了趟綢莊,莫希終于得空休息。 坐在窗前,托著腮,思緒又漸遠(yuǎn)。 以前的自己什么都不會,害了朋友,累了他人?,F(xiàn)在,她要變強(qiáng)。只有強(qiáng)得能夠保護(hù)好自己,她才有資本去保護(hù)在乎的人。 在乎的人?那個不懂從一而終,冰冷無情的男子,明明氣憤,明明討厭,卻總?cè)滩蛔∪ハ胨?,算在乎嗎?/br> 那你呢,蕭啟煊,你有在乎的人嗎?呵,就算有,與自己又何干!昨天可以來個魯盈盈,明天呢,又會有個誰? 或者從來這里的第一天起,我便不再是我,卻也不會是以你為天的楊婉兒。我的人生,只能由我自己作主。 沒有誰,永遠(yuǎn)離不開誰?有些人,如果不能遺忘,那就暫時冷藏。 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沒有你,我同樣可以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