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終于來了
林朵林云平時總在一起,看起來很好,其實林朵從小被林云打怕了。林云生氣,嚇得抱著頭縮進墻角,小聲說:“大姐,我也就這么一說。我可不去。” 林云狠狠地盯著她罵道:“你不去我也不去,總得有人去吧。再說了,如果沒有該死的傻豬,我們兩就會有機進燕府當(dāng)丫鬟,也不用天天看著冷鍋冷灶。記著那個傻豬是外人,讓她做什么都是應(yīng)該的。再者她走了我們就有機會去菜園,二叔怕奶奶,二嬸沒主見,說不定我們就成了二嬸二叔的女兒。你以后就會有機會找戶好人家。這個道理我都給你說了八十遍了,你怎么還記不住,” 聽林云說以后有機會找戶好人家,林朵的腦子里出現(xiàn)了書墨濃眉大眼的樣子,自從去都城見過書墨,回來之后她總是惦記著。 前些天書墨和金公子來菜園,她不敢進去,還偷偷的趴在籬笆縫里看過。 如果以后真的有機會在菜園,說不定會遇上他,也許他會……?!?/br> 她抱著頭說:“大姐,給你也找戶好人家。” 林云很自信地說:“我已經(jīng)有人家了,就是金少爺家?!?/br> 林朵忍俊不禁的低下頭去,想笑不敢笑,想說不敢說。 那金少爺什么樣的人物,說說過過嘴癮還行,也真敢想。 又下了場小雨,地里的菜翠綠翠綠水靈靈的,看著都招人喜愛。還散發(fā)著一股說不清是什么菜的香味兒。 地太爛,人進不去,菜二提著鐵锨沿菜地邊撒了些碎石子兒的小路,一點一點的拍著松散了的菜梗,走到燕無憂金小光留著要自己種的地頭,惋惜的說了聲:“這么好的地,可惜了。” 腳上纏著軟藤條編制的草鞋,手里提著泔水桶剛剛喂完豬回來的林株停下來說:“爹,地又不是我們的,不種就空著吧,有什么好可惜的?!?/br> 自從上次燕無憂金小光來菜園告訴菜二這塊地由他們兩人來種之后,蔡二就沒敢動過這塊地,一個月過去了,種的芹菜苗萵筍都快過移植期了。菜二天天對著這塊空地嘆息,卻不敢去動。 菜二回頭看了看瘦小的女兒腳上的草藤鞋子,從她手里拿過泔水桶說:“株兒,雨剛停,又滑又爛的你亂跑什么,看看鞋子上全都是泥?;厝ノ堇锟簧献ィ隳飳W(xué)學(xué)做針線說說話,外面的活兒都不用你,爹會去做?!?/br> 林株可愛的笑了笑說:“爹,我穿著娘做的草鞋,一點也不滑。我娘說了,這藤條到處都是,一會就編一雙,臟了隨手一扔就好。倒是爹你也回去吧。天天忙,好不容易老天放你一天假,還不好好的睡大覺。地里也沒什么做的,等天晴了吧?!?/br> 菜二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女兒小大人般的貼心,樂呵呵的 點了點頭,一只手里提著泔水桶,一只手拉著林株往回走,邊走邊嘆息:“株兒,真不知道無憂公子是怎么想的。這么好的地,說是要自己種又不來打理。就這么閑著,爹看著心里難受啊?!?/br> 真是自找麻煩。 林株不屑的說:“爹呀,你難受什么。地是人家的,愛種不種,我們只管將別的地方種好就行?!?/br> 菜二說:“話是這么說??墒欠N地人就愛地。你不知道爹和你娘剛來這個園子的時候,地都不知道荒了多久,全都是些蒿草亂石,是我和你娘一點一點的開荒,撿石頭。十幾年了,才有了這樣的園子。每一年我和你娘都會將地全都種的滿滿的,不留一點閑的,就是田埂上也撒上蘿卜仔兒,墻根也種上葫蘆絲瓜,你說這么一大塊地就這么空著,爹看著難受啊。” 沒辦法,爹的職業(yè)道理實在是高尚。真應(yīng)了以前的那句話,工人愛工廠農(nóng)民愛土地,雖然這土地是別人家的。 見她不說花話,蔡二又說:“這塊地可是最好的,是要種芹菜和筍子的。這兩樣都是貴菜好菜?!?/br> 林株指著不遠(yuǎn)處的芹菜說:“爹,芹菜那不是長得好好的么?” 菜二說:“那是什么芹菜,是種的苗。也只能長那樣。你看看菜桿細(xì)的還沒葉子莖粗,哪里能吃,俗話說牛無夜草不肥,菜不移栽不發(fā)。這芹菜移栽后桿才能長大長粗。” “哦?!绷种甏饝?yīng)一聲,定眼看去,那種出的芹菜果真是桿細(xì)葉子密,她知道芹菜是吃桿的,這樣的芹菜只能燙熟了拌涼菜,還帶著苦味兒,不能炒。 蔡二又說:“還有那萵筍,那可是爹費了力氣求鐵管家從桑余國帶回的種子,都種了三年了,一年比一年大一年比一年清脆可口,朱大廚說府上的老太君就愛吃涼拌筍片。哎,老太君,今年吃不到了?!?/br> 菜二牽著林株,一邊嘆息一邊嘮叨著。 萵筍林株自然吃過,炒著涼拌都不錯,生吃也可以。 這兩樣菜確實都不錯,就這么被耽誤了,實在也是有點可惜。 這個燕無憂金小光真的是很無。,既然話說出了口,要來種菜,就算自己不種,也說句話,哪怕讓他們代種,種好了算他們的也不錯,干嘛讓地空著。 便也跟著小聲埋怨:“都是無憂公子金公子了。說了種自己又不種,要不爹,我們自己種的了,那兩個公子哥兒還不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哪里會在乎這點地?!?/br> 菜二繼續(xù)嘆息著說:“公子是不在乎,燕府的地多的數(shù)也數(shù)不清,光是那糧田足足有上千畝,據(jù)說都是皇上賞賜的。離天門鎮(zhèn)七八里之外有座農(nóng)莊,幾年前爹去過一次,長工足足有二百號人,他怎么會在乎這點菜地呢?!?/br> 父女兩說著話,來到了狗窩旁,林株隨手從泔水桶里拿出專門留給它的一根骨頭扔了過去,大黃狗嗖的一聲就沖了出來。撲上前去一口叼起骨頭埋頭啃了起來。 毛茸茸的尾巴便不停的搖擺以示感謝。 雖然并沒有祈求憐憫,林株卻想到了搖尾乞憐這句話。 陰雨天,大黃狗的身上撒發(fā)著一股特有的狗味兒,腥腥的,不好聞。 林株看著它說:“大老黃,你呀身上太難聞,等會天晴了,我的給你洗個澡,里面帶點策刺兒梅,讓你香一點?!?/br> 林株總是隔幾天要給大黃狗洗一次澡,閑了就拿起以前那把沒了齒兒的梳子給它梳身上的毛,還一口一聲的喊它大老黃。 菜二也習(xí)以為常了,提著泔水桶笑呵呵的回屋。 林株蹲在菜地頭的碎石小徑上,掐了根蒲公英的莖放進嘴里,看著大皇狗啃骨頭。 就看見大黃狗猛然受驚般的離開骨頭,豎起耳朵仔細(xì)聽了一會兒,拖著長長的鐵鏈沖向大門的的方向,汪汪汪的狂叫起來。 這是來人的意思。 林株忙起身去大門口,還沒等她拉開門,光鮮亮麗的燕無憂和剛?cè)岵臍赓|(zhì)高貴的金小光一起出現(xiàn)在了眼前,身后跟著眨巴著老鼠眼睛的大寶,濃眉大眼的書墨,竟然還有柳眉杏眼的柔旎。 真是邪了門了,剛才還跟爹在念叨,轉(zhuǎn)眼就來了。應(yīng)了那句話,說鱉鱉到啊。 她忙換上最燦爛的笑臉,將門打開到最大程度,閃在一邊,躬身道:“公子,金公子請?!?/br> 又對書墨柔旎笑了笑,對大寶做了個鬼臉。 燕無憂看見她,就說::“株兒,我們那塊地能種了吧?!?/br> 自從上次和這個小丫鬟促膝長談,他便對她另眼相看,時不時的也會想起她說的話,不過這段時間農(nóng)莊那邊實在太忙,也有點亂,過去整頓了一段時間。 總算想起了菜地。 林株跟在他身后說:“公子,早都能種了,都有點遲了,我和爹剛才還說呢,是不是兩位公子不管這地了?!?/br> 燕無憂笑呵呵的看了眼睛金小光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說的要自己種怎能不種,只是這段時間我和小光都有事兒。今兒下雨才有了點閑時間?!?/br> 1.金小光微微含笑說:“是啊,今兒天才得閑。怎么,遲了么?” 林株還沒起回話,聽到聲音趕出來站在一旁的菜二忙說:“回公子的話,也不是太遲,我們的地肥,水也能及時澆上,還跟得上,只不過現(xiàn)在地里爛,得等太陽出來曬一會兒?!?/br> 燕無憂便說:“等一會就等一會,反正今兒專門來種菜的。” 說完抬頭看了看天,水洗過的藍(lán)天上太陽已經(jīng)紅彤彤的了。 金小光跟著點頭,眼睛就看向菜園。 酸棗樹籬笆院墻上上已經(jīng)開滿了小白花,可愛的紫藤一瀉而下,還有那說不清道不明的藤條纏繞蔓延著。青翠欲滴的葉子夾雜著驚艷的小花兒,將原來光禿禿發(fā)的院墻裝扮的鋪滿錦繡,儼然一座花墻。 他很有興趣的說:“既然種菜還得一會兒,我看墻上的花草不錯很有意思,我們?nèi)タ纯?。?/br> 燕無憂也正有此意,他對菜二說:“菜二,你去準(zhǔn)備一下等會要用的農(nóng)具,再燒點開水,將那張桌子搬了出來,等我們在園子里回來吃個早飯,想地也就干得差不多了?!?/br> 說完轉(zhuǎn)身對林株說“株兒,你帶著我們在院墻處看看,這都種了些什么,還怪好看的?!?/br> 林株答應(yīng)著,跟在后面。 這是要她做導(dǎo)游,雖然平臺有點小了,不過這些可都是知識。 她腦子里飛快的將那些個藤蔓過濾了一遍。卻是又聽到了大皇狗的叫聲,還有人來了? 她偏過頭去看,卻是林朵小小的腦袋探了進來。 肯定又是林張氏覺得今兒下雨,估計燕府的人不會看見,想要來順點東西,再罵罵娘,先讓林朵來探路的。 她裝作沒看見,轉(zhuǎn)過頭來。實在是感激這個無憂公子大駕光臨,要不然又的面對可惡的林張氏。 才走了幾步,大黃狗沒完沒了的叫,聽起來不像是針對林朵。, 林朵平時常來,大黃狗只是叫個幾聲提個醒,不會一直咬。 這樣一直一直的咬,一定是不常來的人。 林株又回過頭去看,爹已經(jīng)站在了大門口深深地低著頭,從大門外走進兩個女子,一個美若天仙,一個弱風(fēng)扶柳。 林株愣了愣,這不是司馬明珠和燕秋吟么,這兩個怎么湊到了一起? 一個霸氣一個蠻橫,今兒熱鬧了。 就在她愣神的片刻,只見司馬明珠蝴蝶般的撲了過來,無視她的存在直直的奔向燕無憂金小光,嘴里嬌聲道:“小光哥哥,無憂哥哥?!?/br> 聲音丑充滿了無盡的喜悅。 這么夸張!該不會要來個擁抱吧!古代也有擁抱禮? 還好不是太開放,沒有直接撲到。林株捂著幾乎跳出心口的心臟失望的暗自唏噓一聲。感覺心在司馬明珠猛地收住腳步,滿臉驚喜喜不勝收的停在燕無憂金小光面前時落回原位。 她移開目光,很久沒看到這么刺激的香艷場面,只是絕美的司馬明珠那么蝴蝶般的一撲就讓她熱血上涌。 看來女兒天生愛浪漫。 她的眼睛轉(zhuǎn)向大寶書墨,兩人都是一副半驚訝狀態(tài),再看向柔旎,小臉微紅半張著嘴巴。 估計都是被公主今兒的超常舉動嚇著了,也是啊,這么久遠(yuǎn)的古代,據(jù)她這幾個月的觀察,還是處于很封建的階段,一個未婚女子,還是位公主,這種一點不矜持的動作當(dāng)然會嚇人一跳。 她的眼睛又看向還在門口站著的燕秋吟,眼里又含著淚水,被太陽一照秋水盈盈的,是被感動了,還是吃醋了? 猛的看到司馬明珠出現(xiàn)在面前,燕無憂金小光幾乎是同時微微屈膝。 司馬明珠忙伸手做了個平身的手勢,小聲說:“不要大聲,偷著跑出來的,本來是想看看無憂哥哥,沒想到你們都在,” 她嘴里喊著無憂哥哥,眼睛盯著金小光。 燕無憂很明白的淺淺一笑,看了看除了林株,大寶遠(yuǎn)一點,菜二更遠(yuǎn),壓低嗓門說:“公主鳳駕親臨,微臣誠惶誠恐啊?!?/br> 他說話的語氣半真半假的,司馬明珠嗔責(zé)的白了他一眼,說:“無憂哥哥,連你也見外起來了,不許叫我公主,也不能讓人知道,就叫我明珠。” 又轉(zhuǎn)臉對金小光說:“對吧,小光哥哥?!?/br> 金小光眼眸含笑,下意識的看了眼林株,見她滿眼的好奇,眼神格外的明亮,似乎等著看好戲。 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對司馬明珠小聲說:“公主吩咐誰敢不從,明珠,我和無憂在這兒留了塊地,準(zhǔn)備自己種,今兒要移苗,這會兒地里太爛,先去墻角看看。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