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樣樣行行俱全
林株的羞澀更讓大寶覺得必須不能讓她沾涼水。他很固執(zhí)的蹲下身子將手伸進水里洗杏子,似乎沾涼水是很危險的事情,一點也不顧燕無憂金小光書墨含糊不清含義不明的目光。 不能再堅持了,越描越黑。再堅持好像真有點什么。 還沒到那種地步,更沒到那種年紀(jì)。還是不要被誤會的好,要不然會讓人覺得她小小年紀(jì)很輕浮。 她便退開一點,拿只盤子等著將他洗好的杏子裝進去。 大寶很快的將洗好的一只放進盤子里說:“不管你是丫鬟身子還是什么身子,只要大寶哥在就不會讓你沾涼水。” 他說的更加曖昧,完全是一副有擔(dān)當(dāng)?shù)男∧凶訚h。 林株慌忙轉(zhuǎn)動空靈的有點心虛的雙眼看向燕無憂:他眼里含著耐人尋味的光,若有所思的。 她又看忙向書墨,他也一樣的含笑,目光很深奧。 她很肯定這兩人一定是那樣理解的。 她沒敢看向金小光,也警告自己不去看他,這個人躲都來不及。他的看法也跟自己沒多大關(guān)系。 好不容易備受各種目光煎熬的將洗好的杏子放在桌上,忙低頭急匆匆的進了廚房。這個時候她是多么殷切的盼望爹娘能回來,可以替她檔一會兒。爹娘不在她就是小主人。的負責(zé)接待招待。 大寶將盆里的水潑去菜地,拎著盆子又進了廚房。見廚房里林云在搟面條,林株在切菜, 暫時不用燒火洗菜,才走出來站在燕無憂身后伺候。 燕無憂便含笑問:“大寶。你對株兒真是貼貼入微啊,怎么對她這么上心?” 燕無憂的笑包含著很多意思,有曖昧也有戲謔,大寶只看出了取笑。 見金小光書墨也也笑呵呵的,雖都是帶著調(diào)笑,卻是善意的,有點不好意的說:“兩位公子,書墨兄見笑了。不瞞你們說,小人從小和株兒一起長大,見不得她委屈。林二嬸子總說株兒的手就是千金大小姐的手,從來都不讓她沾涼水,那林二叔也是不讓她干一點粗活。小人從小看在眼里,習(xí)慣了。” 燕無憂笑著搖了搖頭:“這個習(xí)慣實在不好,一個男人,搶著干女人的活兒,這也太沒面子了吧?!?/br> 金小光笑著打趣兒:“大寶以后一定是疼媳婦兒怕媳婦兒?!?/br> 心里暗自佩服菜二娘子的眼光,這都能看出來,厲害。 大寶低頭說:“金公子見笑了,咱大寶怎么也是個大男人,哪兒能怕媳婦兒,不怕?!?/br> 書墨很鄙視的皺了皺鼻子說:“還不怕,都快變成小媳婦兒了,大男人蹲灶膛,沒出息?!?/br> 。、 大寶擠了擠老鼠眼睛,一雙稀疏的眉毛活奔亂跳的。很有喜感,說:“株兒不一樣。我就給她一個人蹲灶膛。媳婦兒就不行,她的伺候小人,嘿嘿。” 書墨抿著嘴說:“你還是別讓人伺候你了,干脆以后就讓株兒給你當(dāng)媳婦兒,你一輩子給她燒火洗菜得了?!?/br> 說完嘿嘿直笑,笑的挺怪異的。 這個他倒沒想。 大寶擠了擠小眼睛,一點也不害臊的看了眼廚房,嘿嘿笑著,小聲說:“如果株兒當(dāng)媳婦兒,那倒是可以的。我是一定不會讓她受委屈的,也不怕被人笑話?!?/br> 說完眼睛巴巴的看著燕無憂,他已經(jīng)十五歲了,又是家里的獨子。爹總是說要給他說房媳婦兒。早早的為鐵家傳宗接代,他也只是聽著沒往深出去想。 現(xiàn)在被書墨這么一打趣兒,忽然毛塞頓開,林株已經(jīng)十二三,也許更大。這不是現(xiàn)成的么?雖然現(xiàn)在林株還小,。完全可以先定下來,等上三五年也好。 可是林株是燕無憂的丫鬟,這件事情必須的他同意才行。 燕無憂自然知道大寶的意思,眉頭微微蹙了蹙,隨即笑了笑說:“怎么,開始想媳婦兒了?想的話讓鐵叔給你在外面找,株兒才這么大,不著急?!?/br> 府上的下人丫鬟配成對,是件好事兒。,他現(xiàn)在完全可以替林株做主,也可以替大寶做主??墒撬傆X得哪里不合適。 金小光剛才有點擔(dān)心,很怕燕無憂腦子已是發(fā)熱,一口答應(yīng)下來。 林株是前朝郡主,如果借著她能將她的哥哥保臻緝拿或者剿滅,她也就徹底暴露了。那樣的話豈不連累了大寶還有燕無憂。 再者說他也真心覺得大寶根本不配,雖然林株如果暴露的話,就是朝廷重犯。 聽燕無憂并沒答應(yīng),這才笑嘻嘻的說:“大寶啊,無憂說的對。人家株兒才那么大,就是想,也得等到她爹娘發(fā)話。她娘這么疼她,想來得等到她及笄以后才說這事兒。” 大寶聽聽兩位公子都這么說,失望的收回鼠目寸光說:“等就等,反正也沒多久。” 廚房內(nèi),林株已經(jīng)整理好了幾樣涼菜,蒜拌黃瓜,蒜泥茄子,芝麻菠菜。涼拌筍絲兒。還有幾樣菜二娘子拿手的咸菜。 她將這幾樣放進木盤里,林云有點吃驚的看著。 家里一般做吃黃瓜都是切的絲兒,茄子也會蒸的很爛,茄子泥般的,菠菜基本上就是吃面的點綴,要不就是夾在黃面糊糊里起點激發(fā)食欲的作用。這樣撒點芝麻姜絲兒做涼菜她還沒見過。還有那盤筍絲兒,萵筍屬于金貴菜肴,往年奶奶倒是拿回來過幾根,也都是洗干凈生吃了,原來可以拌絲兒。 涼菜里用的醋都是用熱鍋熗過的,散發(fā)著酸酸的香味兒。 她很奇怪林株怎么會做這樣的菜,。雖然不知道吃起來怎樣,看起來絕對的好看。 林株看她將面條搟好了,切得很細很勻稱,一點也不比菜二娘子差,夸了幾句說:“大姐,我先端出去了,湯等會我來調(diào),還得炒兩個熱的。” 林云答應(yīng)著,眼睛看向外面。 燕無憂風(fēng)采俊逸,金小光器宇不凡,絕對是人中極品,卻都不如金臻金少爺柔美的讓人心跳。 他都走了這么久,也該回來了吧。 胡思亂想著,就看見林株端著空盤子進來,手里提著一只剛從地里摘回的鮮嫩翠綠的瓠子,一根萵筍,一把青菜,一把芹菜。 大寶又跟了來,林株忙拿起馬勺從鍋里舀了一勺熱水說:“大寶哥,就這幾樣菜,我用熱水洗?!?/br> 說完用身子擋住大寶的路,不讓他進來, 大寶見林株擋著,林云眼神又很是齷齪,不想讓她取笑林株,便說:“株兒,水也不要太熱了,小心燙著?!?/br> 完了又囑咐一句:“株兒,多用點油,一會兒我讓朱頭兒給你家送來五斤胡麻油?!?/br> 剛才他發(fā)現(xiàn)小銅壺里的油見底了。菜二家每月的口糧只有一斤多點油,幾乎都被林張氏拿走,他們每頓飯也只是用油抹布擦一擦鍋底,只要不沾就好。不能讓林株一家子為了這一頓飯吃很長時間沒油的飯。 這個大寶真是貼心到家了。剛才林株也正在發(fā)愁這事兒,要拌菜要炒菜,不用油怎么能好吃??墒怯蛪匾姷琢?,發(fā)口糧還有好多天。 這下放心了。 她脆生生的答應(yīng)著,將洗好的菜切了。又配好了生姜絲兒蔥絲兒紅辣椒絲兒。 這才開始搭配吃面的各色菜花兒。 切好紅黃白綠各色配面菜,便開始炒菜。 不大功夫,鍋里響了滋啦啦的炒菜聲,一盤醋溜瓠子,清炒筍片,清炒芹菜,青菜便出了鍋。 林云坐在灶膛,越來心里越是嫉妒。燕府無憂公子對林株另眼相看,那個霸氣逼人的金公子的眼神也不時地看過來,書墨看到她便露出笑臉。這個長的老鼠般的大寶更是過分,跟前跟后的,生怕林株多干點活兒。以前他們也在一起玩兒,怎么就對她和林朵視而不見。 而令她更加吃驚的是林株什么時候這么會做菜?還做得有模有樣頭頭是道,樣樣行行都俱全。本來她只是覺得林株運氣好一點,做了二叔的女兒,其實根本不如她。不管是長相針線還是茶飯,她都自信勝過林株。 奶奶說女人就是以這三樣為標(biāo)準(zhǔn)的。 現(xiàn)在她有點懷疑。至少在茶飯上她已經(jīng)沒了底氣。 林株將炒菜端了出去,她的眼神隨著她的腳步移動。 就看見籬笆大門外走進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姐,身穿淺藍色薄衫,同色腰帶,純白色長裙,裙底露出紅色厚底繡花鞋,她的衣著雖然簡單卻能看得出衣料質(zhì)地都是上等,裙子的輕柔垂感很好。 女子走路裊裊婷婷,細細的腰身,風(fēng)都能吹倒的。她的頭上戴一頂大大的淺粉色帷帽,一雙眼在輕紗后也隱隱約約閃著盈盈淚光 女子她不認識,但是這么打扮的一定是千金大小姐。 她用羨慕的眼神盯著女子輕移蓮步走到屋子前,嬌滴滴的上前見過金小光燕無憂便坐在了燕無憂身邊。 果然是可以和燕無憂金小光平起平坐的大小姐,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看。見燕無憂金小光都對她很客氣,尤其是燕無憂,很輕柔的同她說著話,還貼心的幫她將帷帽取了下來交給大寶。 見這位小姐眉毛細細眉頭尖尖的,笑起來好像都泛著淚光,一張小臉有點蒼白,用奶奶的話說就是臉上帶著哭相。 便好奇地問端著空盤子臉色陰沉著走進來的林株:“株兒?誰家的大小姐?能和無憂公子金公子平起平坐。這么有面子。 她這樣一個貧民百姓家的女子,連上前見過的資格都沒有,就是給他們做飯,也得是躲在廚房不敢出去。 林株很不屑的說:“燕府的三小姐唄,還能有誰?!?/br> 她的語氣中帶著極大的情緒,一點沒了剛才的愉悅。 燕府有五位小姐,平時都是足不出戶,就是出來了也前呼后擁的基本看不清。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拖油瓶小姐,據(jù)說燕無憂對她比對親meimei好多了。 林云不解的的問:“株兒,聽起來不高興?。∧愕米锶思胰〗懔??我可聽說三小姐在燕府地位很高的?!?/br> 林株撅著嘴說:“大姐!人家是小姐,你meimei我只是個小小的丫鬟。那里有資格得罪她,只要人家不找我的麻煩就好?!?/br> 林云說:“人家是小姐,不管真的假的。她想找麻煩我們也沒辦法。你可要小心伺候?!?/br> 嘴里這么說著,心里竟然很惡毒的想,最好是找點麻煩。 株沒說話,站在鍋臺前默默地做湯下面條。這個一會兒嬌滴滴一會兒兇巴巴的三小姐愛吃飛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一定要和燕無憂保持一定的距離,原則上做最低等的丫鬟。 大寶又跟來站在門口,看是林云燒火,說:“株兒,給無憂公子的面湯清一點。他說幾樣菜都不錯,要多吃菜。金公子的面多一點,他喜歡吃面食,三小姐,你就不多不少正好就行。” 林株答應(yīng)著,撈著鍋里細長的打著蓮花轉(zhuǎn)的面條,細心地放進碗里,用筷子挑了挑,讓它們蓬松一點,澆上湯,在湯上撒了點香菜。 林云看大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林株看,打趣兒說:“大寶哥,你真偏心、。株兒燒火你怕有刺兒,洗菜你怕水涼。怎么我燒火你就只管看著?” 大寶笑嘻嘻的說:“云兒多能干啊,你那手哪會怕什么刺兒。那些刺兒還不給你掰平了。” 說完端著林株手里的盤子。 林云更笑道:“株兒,我看著大寶對你有意思。不過你別說,看他長的像只老鼠,人還很細心?!?/br> 這話說得對,意思不意思的那是明擺著的。林株在林云面前也不羞不躁,很贊同的說:“大寶哥是很細心?!庇盅b作糊涂的說:“意思我倒沒看出來?!?/br> 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面咣當(dāng)一聲,似乎什么被打碎了。 林云林株忙一齊向外看去。只見三小姐燕秋吟的飯碗掉在了地上,正好砸在樹下的磨刀石上。飯碗摔成碎片,白花花的面條灑了一地,紅的白的綠的黃的帶著辣椒油的湯濺到了她的裙子腳面上。 大寶小眼睛擠了擠,隨手從邊上拿過小笤帚簸箕前去清理。 林株也拿著一塊干凈的抹布走了出去。 她蹲下身子想幫燕秋吟擦去裙子腳面上的的污漬。 有金小光書墨在,燕秋吟的丫鬟留在了大門外,這種工作就落在了她這個丫鬟身上。 燕秋吟已經(jīng)嚶嚶的哭了起來,邊哭邊說:“二哥哥,金家表哥。你們可要替我做主。一定是株兒這丫鬟記恨我上次打她,故意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