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負(fù)責(zé)
“警告你,如果下次敢直呼小爺?shù)拿帧R欢ㄒ氵@輩子變啞巴?!?/br> 夜似乎越來越黑,黑的即使被金小光夾在腋下,也只能用手才能摸到他的身體。 “名字只是個代號,就是用來被人喊的。不讓人叫,起名兒做什么?”林株頭向前腳向后的被橫著,卻覺得身體很平穩(wěn),一點沒有倒栽蔥的危險。她側(cè)過臉龐小聲頂嘴。 沒有辦法才喊了聲名字,至于這樣咬牙切齒的么。 金小光微微低頭,看著那雙在黑夜中閃閃發(fā)光的眼睛,扯起嘴角無聲地笑了笑,說:“名字自然是要起,誰都要起名字,皇上都有名字??墒遣皇钦l都能叫的。知道么?” 聲音竟然很溫和,像是很親近的人在告訴她一個該知道的道理。 好像有點像小學(xué)老師。 這個她自然知道。古代皇上的名字是不能叫的,不但不能叫,字都得忌諱。侯爺世子雖比不上皇上,也是不能直呼其名的。 只是剛才確實是太氣憤了,腦子里也一直在咒罵:金小光金小光的,就脫口而出了。不過既然已經(jīng)叫了出來,現(xiàn)在后悔也晚了。 只好硬著頭皮說:“這個道理奴婢自然知道了。這不是金公子您老人家也實在是太離譜了么。分明事前一刻還在在……還在戲弄奴婢。一會功夫就不見了。奴婢和奴婢的娘覺得公子有點喝醉了,怕萬一有個什么閃失,奴婢一家人就是全賠上性命也承擔(dān)不了。而且奴婢是怕金公子一失足會落進水井里?!?/br> 戲弄!金小光再次扯了扯嘴角。 林株用了戲弄這兩個字。他覺得有點諷刺。當(dāng)時他可沒有一點戲弄她的意思。全都是由心而發(fā)。 同書墨去了斜莊坑金臻少爺家的院子查看了一圈,一點收獲沒有,前院后院主仆都在安睡。那個叫做大山子的鼾聲如雷。 他覺得有點失望,卻并不是很在意。,,一路上滿腦子都是林株軟軟的身體,寒冬的夜竟然不覺得冷。 他自己都覺得有點意外,林株還是個未長成的女子,怎么會對他有這么大誘惑力。讓從來穩(wěn)重不外露的他一時忘情到難以控制。 他一個身世顯赫的世子爺沒有戲弄,卻被林株這個小丫鬟說成了戲弄。 他夾著林株的手臂稍微用了點力氣,就將她一個九十度翻轉(zhuǎn),臉朝上豎著。 很隨意的說:“怎樣,被小爺戲弄是不是感到很榮幸。要不要再來一次?!?/br> 既然她說戲弄就戲弄吧,語氣中就透著一點也不掩飾的戲謔,很不羈。 還要戲弄自己。 林株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往一旁推了推, 說:“榮幸,不但榮幸,。還三生有幸。金公子,奴婢覺得你生病了,得了自戀癥。需要看醫(yī)生?!?/br> 說完狠狠地調(diào)轉(zhuǎn)臉龐,看向黑夜。 卻是真的感到一陣陣的心虛,不得不承認(rèn),被他輕薄的時候自己是真的心動的不能自已。 林株的表情神態(tài)很幼稚,帶著一點點的嗔怒。有點撒嬌的味道。 她這樣的舉動是應(yīng)該被摜在地上,再踏上一腳的。 可是從金小光那從來堅硬的心怎么也堅硬不起來。 看前面書墨扶著菜二娘子已經(jīng)出了菜園小徑,快到回屋。忽然覺得心里癢癢的。 想也沒想,就將林株往懷中一攬,冰冷的臉龐貼了貼她的。 小聲說:“小爺會對你負(fù)責(zé)的,等你及笄之后。小爺就會對無憂說起將你要了?!?/br> “將我要了?”林株聲音大了一點,在黑夜中很響亮。, 前面不遠(yuǎn)處的菜二娘子忙回頭來看。應(yīng)該是沒聽清楚說什么。 林株忙壓低嗓門加重語氣說:“奴婢又不是東西。怎么能說要就要。就是你想要我還不去呢?!?/br> 說完,又哼的一聲,將頭偏向一旁。 說實話,被金小光抱在懷里的感覺很溫暖,讓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夢寐以求的懷抱。卻沒有將那個遙遠(yuǎn)的從來沒有真的實現(xiàn)的愿望聯(lián)系起來。 而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溫暖到到她不想下到冰冷油滑的地面。 這樣的想法讓她自己也難以解釋,心里不是一直在排斥他的么?不是總在提醒自己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么?怎么竟然會覺得他的懷抱很溫暖,溫暖到不想離開。 林株的行為是發(fā)自肺腑的,也就是自然流露,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一點也沒有矯揉造作的意思。 金小光心里卻從沒有過的的一松一緊。從小獨立自主,除了很久以前對懷中這位還是孩童的小女孩動過憐憫之心外,他的心是越來越堅硬,再也沒有那個女子讓他的心哪怕是稍微的動一動柔軟一點。 司馬明珠沒有過。就是對柔旎那個跟了她十幾年的丫鬟兼侍從也沒有過。 今兒懷中這個小女子,很多年前的那個女童長大的后的身體就在懷里。竟讓他有種愿望終于實現(xiàn)后的美滿。 這似乎是冥冥之中所注定的。 因為這個情景一直出現(xiàn)在夢中。 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從未有過的柔情,說:“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以后你的人生由我來負(fù)責(zé)。” 我的人生由你來負(fù)責(zé)?笑話。我的人生自然有我自己來負(fù)責(zé)。雖然剛才真的是動心了,但是只是暫時的意亂情迷。她可不是未經(jīng)世事的小姑娘,是經(jīng)歷過風(fēng)雨的, 林株很好笑的轉(zhuǎn)過臉龐,準(zhǔn)備質(zhì)問。覺得身體很快地上下起伏,還沒等她開口,已經(jīng)被放在了地上。 腳底一陣發(fā)麻,還帶著陣陣的痛。 試探了一會兒,雙腳的麻痛漸漸散去,暖洋洋的溫暖也跟著離去。金小光依然是一臉嚴(yán)肅,目光深邃的。他已經(jīng)站在了不遠(yuǎn)處。 書墨很快地重新點亮了燈籠,掛在了屋檐下。前前后后點頭哈腰的菜二娘子一個勁兒的感謝。 這是干什么?她們娘兒兩可是為了找他們才落到如此下場的,為什么還要對他們點頭哈腰呢? 應(yīng)該是他們感謝才對。 林株噘著嘴走上前說扯了扯菜二娘子的衣襟,說:“娘,你看你的衣服都濕透了,快進屋去上炕暖著。金公子云大人晚安。” 說完將菜二娘子連推帶搡的推進了小屋。推到抗沿,很快幫她脫去鞋子,她的腳已經(jīng)冰冷像塊冰。 菜二娘子還有點不想上炕,她小聲說:“株兒,金公子云大人可不是一般人。娘還是娘給屋里的火盆添上火再上炕。” 這個娘怎么這么奴性,要知道可都是那兩個金小光書墨惹了這么多的麻煩。她用了點勁兒將菜二娘子推進炕內(nèi),有點生氣的說:“娘,你睡你的。他們那么大兩個人自己會添。” 雖沒說明白,言下之意就是瞎cao什么心! 菜二娘子聽出了女兒的不滿,也不敢再堅持,忙順著女兒的話鉆進了熱被窩,說:“株兒,那你也睡吧,看看你,都成了泥猴。” 林株說:“娘,我穿得厚。不冷。倒是你,明兒一定受了風(fēng)寒,不行,的給你燒碗姜湯喝喝去去寒氣。” 剛才她很清楚的聽到她打了很多個噴嚏。一定是感冒了。 菜二娘子一把拉住她說:“快睡吧,明兒再說。株兒,那金公子云大人都有點醉,你看看他們都成了什么樣子。你一個女孩子深更半夜的別瞎跑?!?/br> 她的話沒說完,她怕女兒聽了會覺得難堪。但是她卻是很擔(dān)心,女兒漸漸長大,出落得越看越美,也許是她偏心,她覺得沒人能比女兒好看。 也許做娘的都敏感,她總覺得金公子,無憂公子金臻少爺都對女兒有意思。這些公子少爺都是人中龍鳳。 多了也會發(fā)愁,發(fā)愁不知道該怎樣挑選。 相比較而言,她最想女兒以后能嫁金臻少爺這樣的人物。金臻少爺人長得俊美,心好。家境也好。也沒有無憂公子金公子這樣的顯赫家世,女兒要是能跟了他,說不定會有個名分。最重要的是她總覺得金臻少爺同女兒有點相像,都是柔美的越看越美的類型。只是金臻少爺越看越妖嬈女兒越看越柔美。這兩孩子要是以后成了親,那在一起還不沒占盡人間美色。 而且老輩人常說長得像才有夫妻相。據(jù)說媒人提親先得看看兩家男女是否否登對,所謂的登對應(yīng)該就是相配,那就是夫妻相。 林株自然是聽懂了娘的意思,不想她一個女孩子家亂跑。被金小光書墨占便宜,她也不想。 剛才的事情雖是讓她心動,也是一時的?,F(xiàn)在想起了都有點后悔,以后要防止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她可不想這么小就卷入什么情愛之中。先不說有沒有感情,單是這身份地位就相差十萬八千里。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事兒很麻煩。再說了古代一個平常百姓家家境好點的都娶個三妻四妾的,那王侯將相的還不娶個十個八個的,她可不想整天費盡心思的爭風(fēng)吃醋。 看娘的樣子也不放心她出去,她應(yīng)了聲脫下濕漉漉的鞋子,去門口抓了把蒿草。蹲在地上將兩雙泥鞋子擦了擦。隨手洗干凈放進炕洞口。插上門栓上了炕。 菜二喝的實在是太醉,一個人占據(jù)了半個炕。母女兩齊心協(xié)力的將菜二推去一旁。擠了擠躺在靠窗戶的這邊。 菜二娘子坐在炕上將自己同林株的濕衣服攤了開來,鋪展在炕腳,說:“今兒這炕燒得很熱,明早上就干了?!?/br> 躺下來又湊近林株小聲說:“株兒,你說張?zhí)t(yī)真的是神醫(yī)么?真的能醫(yī)好娘的?。俊?/br> 又來了。她底稿都不用打張嘴就說: “神,真的很神。他可是給皇后娘娘,貴妃娘娘太子妃看病的。你說皇上兒子多不多,聽說有十幾二十個呢?!?/br> 自從張?zhí)t(yī)瞧過之后,這句話已經(jīng)成了她每天必說的話題。林株也是每天這么回答。 菜二娘子對女兒的回答很滿意,滿心喜悅的憧憬了一會兒未來的孩子,就安心的睡了,不一會就發(fā)出了輕輕的鼾聲。 林株卻怎么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的。 她平時不喜歡睡熱炕,實在是太冷了才稍微用加點熱。今兒菜二娘子聽金小光說不回去了,便將炕燒得很熱,她同菜二平時可都睡的是熱炕。而且要很熱。 爹娘在身邊一輕一重一長一短的打著呼嚕,炕烙的林株實在是難受。渾身也覺得難受。挨著炕的身子烤熟了般的,另一邊卻冷嗖嗖的。 尤其是臉龐冰涼冰涼的。上面冷下面熱。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啊。 真不知道爹娘平時怎么睡的,這哪里是睡烙炕,簡直是將人當(dāng)餅兒烙。她覺得再烙一會兒,估計就熟了。 累了一天,上眼皮下眼皮早都粘在一起了,卻是身下實在燙的受不了,怎么調(diào)整也不舒服。只好閉著眼睛慢悠悠的坐了起來,迷迷糊糊的趴在窗臺上。屁股下畢竟受熱面積少一點。 睡了一會兒,感覺受熱面積少了,卻燙的實在是更難受了,她挪了挪位置。就聽到外面很輕的一聲響動,似乎啥東西倒塌了。 該不會是還沒蓋好的木屋塌了吧。她揉了揉眼睛抬起頭往外看了看。嚇了一跳。 屋外的燈籠冷清清的搖曳著。朦朧的燈光下,身材高大的金小光書墨一左一右站在屋門前的空地上,眼睛盯著漆黑的菜園。一點沒有醉意。 林株嚇了一跳,他們這是做什么? 夜這么深,應(yīng)該是半夜兩三點了。在菜園折騰了這么久,現(xiàn)在又站在雪地里。難不成有什么事兒。 該不會傳說中的黑衣人要來襲擊么? 她一點睡意也沒了,睜大眼睛向窗外看去。卻是看了很久,金小光書墨離開空地,雙雙走向菜地。 消失在無盡的黑夜中。 這是要去做什么,難不成一向安靜美好的菜園也不太平了? 林株趴在窗臺上,盯著窗外漆黑的菜園。 等了很長時間,燈籠內(nèi)的蠟燭燃盡了,一片漆黑。她慢慢地趴在窗臺上時候睡著了。 一覺醒來,窗上投進一絲亮光。她猛的睜開眼睛向外看去,朦朦朧朧的亮了。她急匆匆的溜下炕,從炕洞里拽出鞋子,已經(jīng)干了。 她穿上鞋子啦開門走了出去。第一時間去了正屋,伸手推了推門,門是開的。 看來金小光書墨昨兒晚上走了。 這樣好。 她放下心來,一把將門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