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她怎么來了
寒冬臘月,天亮得遲,太陽已經(jīng)露出了小臉,月亮還賴著不走。 林株蹲在暖融融的木屋里,看著從玉米芯碎渣泥土肥料混合的土壤里長出的慘兮兮的蘑菇,心中說不出的難受。辛苦了一個多月,每天給都給地里灑水澆水,盡可能的保持潮濕。又眼巴巴的等著,等著。這好不容易出來了,又像個營養(yǎng)不良的。 “株兒,好了,,沒長出來就沒長出來,也不用整天的呆在里面,很悶的?!?/br> 閑來無事在外面轉(zhuǎn)悠了老半天的菜二回到菜園,看到寶貝女兒還在木屋里,站在門口說。 林株抬起頭來說:“爹,已經(jīng)長出來了,不過有點蔫巴?!?/br> 菜二搖了搖頭說:“還是狗尿苔,你看看那樣子,人哪里能吃。” 林株很不高興的翻了個白眼:“那里就是狗尿苔了?這屋里狗都沒進來,那來的狗尿。一定是那蘑菇孢子落得不好,收的不好。這一茬是這樣,后面的就會好的。” 菜二總是說蘑菇叫狗尿苔,林株聽著很不高興。 狗尿苔雖然也是蘑菇的一種,名字也太惡心了吧。那里是吃的東西。 菜二見女兒不高興,憨憨的笑了笑,轉(zhuǎn)身進了作為倉庫的屋子,拿出一只破爛瓷盆,裝了點木炭提了出來。、 女兒說木屋要保持濕度,還要有點溫度,所以每天都會端一盆炭火進去。 “爹,少放點碳,有點溫度就好?!?/br> 林株終于采下一朵看著順眼的蘑菇,呈乳白色的小傘狀,頂部的菌蓋圓乎乎的,菌褶又細又密,看起來很嫩。 她拿著蘑菇起身說:“爹,今兒天我先做個蘑菇湯嘗嘗,如果沒什么的話,這一茬摘了,下一茬應(yīng)該就好了。我們就給府上松送一點過去,冬天了,也沒什么菜?!?/br> 菜二對這件事情本來也不報什么希望,應(yīng)付性的答應(yīng)了一聲。就跟了出來。 見林株真的進了廚房,跟在身后說:“株兒,屋里有熱水洗一洗,不要用涼水,很滲。” 屋里半死不活的火爐上架著一只黑鐵壺,里面有熱水。 提起熱水,林株不滿的看了眼菜二:“爹,天這么冷, 你將火盆里的火燒得旺一點能費多少木炭。爹,所有的東西都是為人服務(wù)的。,把人凍壞了,要木炭有什么用?” 燕府每年都會送來一些木炭,可是菜二平時根本舍不得用。屋里的火半死不活的, 冷的人只好坐在炕上。 惹得林株很是不滿。 菜二見女兒又提起了這個話題,苦口婆心的說 :“株兒啊,你已經(jīng)長大了,要學(xué)會過日子,老輩人常說:細衣有衣穿,細飯有飯吃。那些財東都是細出來的。你別看我們每天省幾塊木炭,時間久了,就多了?!?/br> “爹,錢是要靠賺的,不是靠省的。你省一輩子也省不出個財東來。我看啊還是將屋子弄得熱熱乎乎的,你坐炕上,女兒給你燉蘑菇湯喝?!?/br> 對于菜二這種理念,林株自然是一萬個不贊同。 這個女兒,就是同別人不一樣。 菜二無可奈何的進了屋子,女兒說歸說,還是的省。 并不是為了什么所謂的省出個財東,而是要扣下一些木炭,等晚上的時候給娘那邊送過去。娘年紀(jì)大了,三弟家的來寶放在娘屋里,這一老一小的,不能凍著。 這些話他也不敢對林株說,每天晚上也是等林株睡了偷偷地提一小籃子過去,再三叮囑娘省著用。 這些木炭可都是女兒的面子。 林株將這朵很有紀(jì)念意義的蘑菇用溫水清洗干凈,撕成條形,放進鍋里,燉了起來。 燉了有大概一刻鐘,她掀起鍋蓋,放里加了點香菜。按理說里面加點雞rou或者別的rou類,很更好,可是家里沒有。 蘑菇湯聞起來很香,她盛了一碗端給了菜二。又給去燕府后廚幫忙的娘留了一碗。 這才自己端一碗,喝了起來,還別說,味道很鮮美。 湯煮的很淡,蘑菇少水多,她想如果蘑菇有毒性,加了這么多水,毒性應(yīng)該慢了。就算是有毒, 也無非是腹瀉什么的。 而且,給菜二同自己的湯幾乎只有幾片蘑菇,如果真的有毒,待娘回來也早發(fā)作了。 喝完湯,等了一會兒,也沒什么反應(yīng)。 這才放心下來,下午可以做點椒鹽蘑菇了。 可真是想念這道菜啊。 她笑嘻嘻的起身繞著菜園轉(zhuǎn)圈,其實她知道采的蘑菇并沒有毒性,看起來也就是平菇什么的,只是心里總是有點不放心。 等下一茬蘑菇長得好看了,是要送去給府上的老太君吃的,這些蘑菇是她準(zhǔn)備帶著爹娘脫平致富的第一步。 還沒走完一圈,籬笆門被推開了。濃眉大眼的書墨走了進來。 林株心里一咯噔,下意識的轉(zhuǎn)身往院墻那邊走去,現(xiàn)在只要是看聽到看到同金小光有關(guān)系的。她便心驚rou跳。 其實那天從質(zhì)子府回來,她便沒有再見到金小光,也沒見到書墨。只是從偶爾見到的燕無憂大寶嘴里聽到他的名字。 已經(jīng)夠嚇人的了。 只要想起那天晚上對她的威脅,她便渾身起滿雞皮疙瘩。 書墨一眼看到了她,大聲喊:“株兒,剛好你在。我家公子同無憂公子金臻少爺在聚賢樓飲酒,讓你去伺候。” 飲酒自有小二酒保伺候,干嘛要喊她呀。 已經(jīng)被看到了,躲是來不及了。 質(zhì)子府發(fā)生的事兒,書墨應(yīng)該不知道。的裝的什么都沒有。 她醞釀好表情,轉(zhuǎn)身笑吟吟的說:“云大人來了,很久不見了。先進屋喝杯茶?!?/br> 先將他留下來,拖一會是一會兒。 書墨笑著說:“株兒,快走吧,柔旎九兒都在。今兒我家公子高興,。給咱們也開了一桌,我們正好熱鬧熱鬧?!?/br> 原來是讓下人們聚會。 林株說:“云大人,你可是當(dāng)官的,怎能同我們這些下人擠在一起。還有大寶應(yīng)該在的,我就不去湊熱鬧了吧?!?/br> 書墨說:“大寶也要來,他這會兒去都城辦事兒了。株兒。,快點走吧,別讓人家等急了?!?/br> 他從小跟著金小光,雖然不知道燕無憂林株留在質(zhì)子府過夜的那天晚,世子爺對這個前朝小郡主做了什么。 他知道,一定是做了什么。 還有那晚在菜園,他因為忙著查看菜園外。沒有真的看清兩人到底在爛泥地里做了什么,卻也看出了一點。 他還搞不清楚世子爺這是在拿林株做誘餌,還是什么。也不敢問。 但是他很清楚世子爺不想將林株牽連的太深。只是將她當(dāng)做誘餌、卻不想誘餌被吞噬。, 這些天來,他們也來過天門鎮(zhèn)幾次,他也在菜園外轉(zhuǎn)悠了好幾次,還找過林朵。卻沒有打擾林株。 林株心不甘情不愿的進了屋子,很快的換了一身衣服,也許是真的不想去,并沒有好好的梳妝打扮,只是將頭發(fā)隨意的在腦后編了根粗粗的麻花辮,發(fā)梢綁了根緞帶。 頭上也沒插什么釵環(huán),額頭留下參差不齊的劉海。 看起來倒是清秀別致。 給菜二打過招呼,兩人出了菜園大門。 “云大人,奴婢身體不適,可以不去么?”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樣面對金小光。如果說在菜園的那次可以當(dāng)做一次意外忽略不計,那么質(zhì)子府的那次實在是太刻骨銘心了。 到現(xiàn)在只要想起來,就有一種被揉碎的感覺,還有那份讓她顫栗的堅硬。 書墨和氣的笑了笑說:“當(dāng)然,不可以。剛才進門看見你好好地,怎么突然間就不舒服了呢?該不會是不想見誰吧?” 書墨的語氣像是在開玩笑,臉上的表情卻是高深莫測。 林株心虛起來,他是金小光最親近的人,金小光的事兒,他應(yīng)該是知道的吧。 這下糗大了。他會怎樣看她,一定會認(rèn)為她小小年紀(jì)就是那種招蜂引蝶的女子。 她急了,忙說:“云大人取笑了,奴婢只是個丫鬟,哪有資格不想見誰。奴婢是真的身體不適?!?/br> 辯解的很蒼白無力,她自己都覺得沒有一點說服力,倒顯的欲蓋彌彰。 書墨很理解的笑了笑說:“那就好,身體不適鎮(zhèn)上有的是郎中,找一個給你把把脈。吃點藥就好了?!?/br> 藥怎么可以亂吃,是藥三分毒的。 她這么點年紀(jì)可不想早早用藥養(yǎng)著。 她忙說:“不用不用,只是點小小病。” 兩人邊說話邊走,走得也快,不一會兒就到了鎮(zhèn)子口。 一眼看見花枝招展的燕秋吟帶著銀玉站在鎮(zhèn)牌處的門樓旁,看著她似笑非笑的。 本來就恐慌的心更加慌亂了。書墨也吃了一驚,金小光是早上起來才決定來天門鎮(zhèn)的,來了之后沒去燕府,在外面等他。兩人回合之后才決定請來金臻少爺一起聚聚。 安排好雅間,還沒來得及點菜,他便去喊林株。來來回回也沒多長時間。 為什么燕秋吟會來,還趕在他們之前,難道她會飛? 燕秋吟看到他們,早早地露出弱弱的笑容,老遠就跟書墨打招呼:“云大人,來了也不到府上轉(zhuǎn)轉(zhuǎn)。等會兒吃完飯一定要去府上坐坐。小女子親自給表哥云大人斟茶?,F(xiàn)在見云大人一面很難?!?/br> 說的很親切,眼神也很溫柔的盯著書墨看,看的書墨有點不好意思。他知道現(xiàn)在金小光燕無憂都在盡量的避開燕秋吟,尤其是燕無憂,總是交代他們來的時候不要讓燕秋吟看到。 他悻悻的陪著笑臉說:“三小姐說笑了。、這不剛來?!?/br> 燕秋吟細聲細語的說:“小女子也知道云大人才來。是才帶了她來?!?/br> 她嘴里說著話,眼睛不看林株,用手指著。 自從上次燕無憂手拉著林株離開,她氣得死去活來,眼睜睜看著后。學(xué)的聰明了點,沒有再去找林株的麻煩。卻每天都派銀玉美玉給燕無憂送去各種補品,已經(jīng)堅持了有兩個月。 也許是燕無憂念舊情,也許是被她的執(zhí)著感動,已經(jīng)收下了送去的東西。 但是并沒有抽出時間去看她,她也不敢前去。 不過前些天燕大將軍回府,她跑前跑后的伺候,又不斷的提起爹娘。引起了燕大將軍的無限感慨,臨走之前說了句:無憂同你都不小了,還事早點把事兒辦了。 這句話又給了她無限的希望。接下來的時間她又動了點心思,盡心盡力的伺候燕老太君,討得她歡喜。 明兒是娘的忌日,昨兒沒看見燕無憂,今兒一起床燕無憂已經(jīng)出去了,她便穿戴整齊的請示過陳姨娘,出了大門。 正巧林云一大早的去鎮(zhèn)上給林張氏買針線,看到了金小光書墨燕無憂金臻少爺進了聚賢樓。看到金臻讓她心神蕩漾。便在酒樓外等著想能不能再看金臻少爺一眼。 等了一會兒就看見書墨出來直奔向燕府菜園。 九兒趕出來在后面提醒他。一定要將林株帶來。 林株要去聚賢樓,同金臻少爺,金世子無憂公子一起,而她卻只能躲在外面偷偷地看。 心里很是難受。 想到自己穿的很寒酸,灰頭土臉的,也沒有機會同神仙般的金臻少爺相見,便想起了燕三小姐。 三小姐給了她好處,她還沒給她辦過什么事兒。三小姐說過,如果發(fā)現(xiàn)無憂公子同林株相見,記得要告訴她。 她只說無憂公子同林株相見,并沒說是單獨相見還是多人聚會。 這件事情告訴她,應(yīng)該沒錯。她急匆匆的趕去燕府,正好燕秋吟就在大門外。 聽到消息,燕秋吟心里一喜,給了她一點碎銀作為獎賞,帶著銀玉抄小徑就去了鎮(zhèn)上。 所以趕在了書墨林株前面。 她滿臉得意的走在前面,以主人的姿態(tài)請書墨進入聚賢樓,弄得書墨很不高意思,林株走也不是進也不是。停住腳步想著。 本來就不想來,一個金小光就夠了,現(xiàn)在又多了個燕秋吟。去了估計也沒她的好事兒。她悄悄的著打算,準(zhǔn)備等書墨一踏進酒樓,她便腳底抹油開溜。 燕秋吟就是她溜走的最好借口。 她有點得意的抿了抿嘴,眼睛直直的盯著書墨的雙腳。 就要踏進門檻了,卻悲哀的發(fā)現(xiàn)書墨轉(zhuǎn)過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