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裝點可憐博點同情
寒風刮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才漸漸停下來。 林老七將手里的樹枝扔進已經(jīng)快要熄滅的火堆,對身邊的七奶奶說:“快去做飯,應該還來得及?!?/br> 七奶奶忙顛兒顛兒的從車轅下取下面袋水葫蘆。姑奶奶也幫忙取出幾只凍硬了的土豆老白菜。姚老實則忙著用黑豆喂毛驢。林株獨自卷著被子坐在車廂內(nèi),車子離火堆不遠。 昨兒晚上火生的很大,臉部被烤的熱乎乎的,背部卻還是冷的。現(xiàn)在感到很冷。 林七奶奶回頭對她說:“株兒,下來走走活動活動,要不腳麻木了?!?/br> 幾天的路程,林株幾乎都是在車廂里度過,如果不活動活動,一會兒腿腳真的會被凍壞的。 她很乖爽的應了一聲。這幾天她表現(xiàn)出奇的好,聽話極了。 下了車子,卻是坐的時間太久,腳又疼又麻,一挨著地面,腳底的筋一下子好似痙攣,麻酥酥的疼痛順著小腿傳遍全身,她差點坐在了地上。 離開了被子,才覺得的衣服實在是太單薄了,寒風一吹,刺骨的冷。她開始渾身發(fā)抖,牙齒也咯嘣嘣作響。 林家姑奶奶看她抖得厲害,心疼的說:“這孩子身子骨弱,的給她熬點姜湯喝。還好,我看袋子里有塊生姜。這就去熬?!?/br> 看著林株的小臉被凍得發(fā)青,小嘴兒有點發(fā)紫,身子抖的篩子般的,像一片寒風中的樹葉。 她覺得心里更難受。 她從小心腸軟,一輩子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之事兒。 這幾天讓她的良心很受譴責。這時候除了可憐林株之外,更為這樣一個嬌弱可人的小姑娘惋惜。這樣的纖柔美好的女子,應該是嫁做大戶人家做少奶奶或者是給那些個秀才進士做娘子才對。 卻是作為娶親之人,卻無選擇。 只能很快的熬了一碗姜湯給林株驅(qū)寒。她也看出來林株今兒情緒很差,無精打采雙目失神。 她的判斷是前兩天這孩子還勉強裝著,現(xiàn)在終于崩潰了。也是,就這樣被搶了來,犯人般的看管,擱在大人身上也受不了,何況一個小姑娘。 她小聲勸慰說:“孩子,喝點姜湯熱乎熱乎。已經(jīng)這樣了,身子骨要緊。” 這個姑奶奶看起來對她比較同情,關鍵時候應該能幫幫她。 林株沒說話,接過姜湯,眼淚就落在了熱氣騰騰的湯里。這個時候的裝可憐博同情。 幾滴眼淚落進guntang的姜湯之后,她才抬起淚眼朦朧梨花帶雨的雙眼,可憐的小貓般的。眼角捎帶著看了看其他幾人,都在做出發(fā)前的準備工作,才低頭小聲說:“姑奶奶,我爹我娘知道我被搶走了么?我爹娘最疼我了,如果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娘一定會尋死尋活的。我娘說她一輩子沒生育,我就是她的命,以后還要靠我養(yǎng)老呢?!?/br> 聲音凄慘得讓人心疼。 林姑奶奶只覺得心被揪出來般的,菜二是她的叔伯侄子,兩人年紀也相差不多,小時候還在一起玩過。她知道他年過四十膝下無子,就收養(yǎng)了這么一個女兒,夫妻兩命一般的疼著,卻被堂嫂就這樣買了。自己還稀里糊涂的當了幫手。 如果說這個小侄孫女是哥嫂嘴里那個癡癡傻傻的傻子倒也罷了,嫁給嫂嫂的侄子 有吃有穿的。可是這孩子看起來如此靈慧。實在是被糟蹋了。 她的眼淚也跟著往下流,她慌忙側(cè)身拭去、 勸她說:“孩子,姑奶奶知道你憋屈,姑奶奶也于心不忍??墒羌热灰呀?jīng)這樣了,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傻根是個傻子,你公公婆婆也就是人摳門,對你是沒有任何外心的?!?/br> 風停了,依然冷的徹骨。林株坐在搖晃顛簸的破舊驢車中,緊緊的裹著厚重陰冷的被子,她將身子靠在冰冷的車沿,望著清朗的天空那幾朵悠悠白云。 心情原來越差,差的自行了斷的心都有了。 已過了兩天,還沒有金臻少爺?shù)囊稽c消息。被解救的希望越來越渺茫。卻離林老七姚老實安排的的落腳處越來越近。兩人說,要先去平山縣空置的宅子里先住上幾天再回林家溝。 不難想象如果被帶進了深宅大院,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如果萬一被生米煮成熟飯,就算是以后被解救出去,身份也會被改變。 可是除了這個姑奶奶看起來很為她惋惜之外,別的三人口蜜腹劍的。嘴上一口一個株兒株兒的叫著,卻一點也不留情。 尤其是七爺七奶奶,眼睛就像老鷹盯著獵物,一刻也不放松。就算走在荒無人煙的地方,也要在他們能控制的范圍之內(nèi)。 有點人影子的地方就更慘了,她身子弱力氣小,總是會毫無反抗的被綁著雙腳,嘴被已經(jīng)有了味道的軟布堵起來。更為氣人的是,這夫妻兩的氣力很大,也許前兩天綁得有點松懈,讓她在麻袋上弄了個小洞,后面這幾天,繩子綁的有水平及了。不動的時候還好,稍微一動,繩子便會緊一點。動的稍微厲害一點,繩子都能勒進rou里。 一路上沒找到逃走的機會,也不敢貿(mào)然行動。腦子越來越弄亂。很多次的仰頭無語對蒼天。 難不成就這樣真的被賣了!可憐可嘆她還有那么大的宏偉藍圖沒實現(xiàn)。 早知道會被這些個小人算計,不會早早做了金小光的人,哪怕是做他的的侍妾,也總比被搶來做傻子的老婆強。 金小光,想起他。對他的怨恨變成了哀怨。 如果他這個時候出現(xiàn)將自己帶了回去,以后就跟了他,哪怕現(xiàn)在以身相許都行。 漫漫長路竟然變得很短,很快就到了有人的地方。她看到遠遠的又炊煙升起,便毫無懸念意料之中的被綁住了手腳,堵上了軟布,套進麻袋里。林七奶奶還假仁假義假惺惺的說:“株兒啊,實在是對不住啊。再忍耐一會就到了。以后你過了門,過上好日子,也別怨恨七奶奶。這都是為了你好?!?/br> 林老七也跟著說:“貴兒娘。說這么多話做什么!株兒是個聰明孩子,他知道你是為了她好。跟著她那給人種菜爹娘有什么好。嫁到你們姚家,不愁吃不愁穿的,以后就是當家的,,株兒以后會感激你的。” 這夫妻兩真是自說自話。感激你!想得美。如果萬一真的會被解救,一定要你們夫妻好看。 一對損人利己的家伙。 又被豬一般的裝進黑乎乎臟兮兮的麻袋,空氣污濁的令人窒息。 毛驢車踢踢踏踏的還是走到了街道,林株聽見此起彼伏的高低不一的叫賣聲。 這就是說馬上就要被帶進閑宅了,林株瞬間急了。這可是最后的機會了。她將全身的力氣都用在了舌頭上,想將散發(fā)著汗味兒唾液味兒的軟布頂出去。這聽起來人很多,如果喊幾聲,說不定會被人發(fā)現(xiàn)報官、 順便身子扭動起來,哪怕是繩子越來越緊的勒進皮rou里。 可是身體的蠕動馬上被林七奶奶發(fā)現(xiàn),她第一時間識破了林株的動機。不算肥胖的身子重重的壓在了林株的身上。 林株只覺得骨頭都快被壓碎了,發(fā)出無聲的吶喊。 林七奶奶慢慢挪坐在林株身邊,身子半趴在她身上,小聲說:“株兒,乖乖聽話。要不然我會將你壓碎的?!?/br> 她用絕對說到做到的姿勢壓在林株的頭臉上。 臉都快被壓扁了,哪里有喊出來的機會。 就這樣被帶進了一處院落。 林七奶奶終于將重重的身子移了開來,解開麻袋,取下林株嘴里的軟布,松開麻繩。 林株已是小臉慘白,幾乎站不起來。 這個時候不知從哪里沖出一個瘦小精干的的小女人,拉著她的手就說:“這就是株兒啊,媳婦兒啊,娘終于將你盼來了。嘖嘖嘖,這小摸樣長得真俊,都說媳婦兒像婆婆,還真像?!?/br> 林株哇的一聲差點沒吐出來。她軟軟的癱坐在了地上。 林七奶奶笑著將林株拉了起來,對小女人說:“傻根兒娘,。你可別嚇著她。先讓她透透氣,剛才姐怕她出什么意外,一直將她壓著。傻根兒娘,我這壞人可是做到底了,這下就看你的了?!?/br> 瘦小的傻根兒娘忙陪著笑臉說:“辛苦jiejie姐夫了,你說你大侄子的事兒,不靠你靠誰啊。傻根兒來,來看你媳婦兒。” 傻根兒! 這個已經(jīng)被喊了好幾天的要嫁的男人。 林株忙抬眼看去。 這一看見簡直讓她恨不得馬上就撞死在棉花包上。 這個叫做傻根個兒的。一看就是個腦殘人士,眼神渙散,個子奇矮,還留著哈喇子。 一只朝天鼻,小耳朵,厚厚的嘴皮向上翻著。 實在沒見過比他還丑的人。 只是也許是人傻心里純凈,三十多歲了,看起來像個孩子。 傻根兒傻傻的笑著,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流。 跟著瘦而精干的娘,口齒不清的叫著:“媳婦兒,媳婦兒?!?/br> 叫的林株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差點口吐鮮血而死。 怎么辦怎么辦。 她腦子飛快的轉(zhuǎn)動著,身子下意識地往后挪了挪。 傻根兒娘忙說:“先屋里坐屋里坐。今兒也請來了幾位鄉(xiāng)鄰。吃過晚飯就給你們成親,先換了婚帖,拜了堂,回去再待客?!?/br> 果真是先要生米煮成熟飯,林株下意識的說:“不行。” 她一路上除了問了幾句家境吃的住的,再沒開口說過幾句話。, 她這一聲很大,林老七七奶奶姑奶奶姚老實傻根兒娘都齊刷刷的看過來。 她定了定神說:“七爺七奶奶,拜堂成親那也得按規(guī)矩辦事兒。我娘說千里姻緣一線牽,成親怎么也得先有個媒人,而且也得給我爹娘做兩身衣裳,我也得有點陪嫁吧,你們就這樣把搶了過來,那里還有一點規(guī)矩可言。我出門給我娘都沒行禮?!?/br> 其實她也不知道這古代的所謂規(guī)矩,只是隨口瞎說。 只聽得瘦小的傻根兒娘譏諷的一笑:“給你娘行什么禮?你娘也不是你親娘,你家里你奶奶我那我那大嫂子說了算,她拿了我們整整三十兩銀子,三十兩啊。把你賣給我們的,我同你公爹這么多年也就這么點家當。這下養(yǎng)老的本都沒了?!?/br> 這個姚老實的老婆也不是個什么賢惠角色,同這樣的人多說話是浪費口舌。 她偏過頭去,不再理會她。 林家姑奶奶覺得這個傻根兒娘說的有點過了,忙說:“她舅母啊,孩子都來了。別說那么多了。 姚老實也覺得老婆說的有點過了。狠狠的瞪了她一看。說:“女人家那么多嘴,是想挨巴掌了。錢算什么,媳婦才重要。你守著銀子過一輩子死了銀子不會給你上墳燒紙 ,有了媳婦生了孫子咱就有后了,就對得起祖宗了。 ” 他雖是有名的摳門,卻還知道輕重。 傻根娘看起來很利害,卻很怕男人,忙說 :“當家的,我也就是說說。 又沒怎樣。” 這個媳婦兒雖然比想象中要好,要令她滿意,還是有點心疼銀子。那可是她從牙縫里省出來的。 林老七七奶奶姑奶奶都說了傻根娘幾句。才安排林株去了一間空蕩蕩的大屋子。 屋里很大,窗臺門上還留著沒擦凈的塵土。屋里只有一個大土炕??由箱佒t色的新的被褥。 林株剛進去,跟著進幾個人,抬著一張大桌子幾只木凳走了進來,都笑嘻熙的。 林七奶奶姑奶奶端著幾只盤了也走了進來,有花生紅棗核桃。 還有梳子蓋頭針錢什么的。 林株心里慌亂極了,真如 她所料,是要先進洞房再回家的。 她不是很明白姚老實為什么要在縣城給兒子成親,而不是回去,但是一定是有愿因的。 真的要被強迫了,她開始痛恨起金臻少爺了,如果不是她對他抱有幻想,絕對不這么坐以待畢。怎么也得想盡辦法逃走。 她恨他不能趕到為什么要對上信號。 害她失去了幾次逃走的機會。剛開始兩三天對她的看還是有機可趁的。 現(xiàn)在抱怨也不起任何作用了,只能自己救自己。 跟這樣一個人成親,她寧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