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沒完沒了
林大梁的親事辦的整體來說還算熱鬧。雖不是大cao大辦,除了借口日子太急沒來得及去請老本家以外,別的禮數(shù)都走到了。媳婦娘家也沒挑什么毛病。 親朋好友左鄰右舍隨的份子,加上菜二湊的,剛好相抵。也沒落下什么債務。 親事辦的好,順順當當?shù)摹?/br> 大孫子成親了,還沒借錢,孫媳婦兒也還順眼,一口一聲:“奶奶奶奶的叫?!?、 林張氏的嘴巴都合不攏。拖著肥胖的身子在斜莊坑來來回回的一天能跑八趟。逢人便說都是自己的功勞,銀子都是自己一天天一年年從牙縫里省的。別人都是給她打打下手跑跑腿。 惹得大媳婦兒李氏的眼神恨不得殺了她。兒子可是可憐的女兒嫁給了傻子換來的,女兒受了罪,婆婆倒占了便宜。還有男人去燕府做苦力了,這件事情燕府是同林張氏說的,也就是到時候發(fā)了月俸,得林張氏去領(lǐng)。 她一把年紀的老媳婦兒了,兒媳婦都娶了。婆婆還這么掌控著財政大權(quán),實在是夠憋屈的了。她可不是那窩囊的老二媳婦兒,被打被罵被欺負屁都不敢放一個。前段時間她就尋死覓活的給她難堪了,只是兒子要娶媳婦兒,老二那邊還的婆婆去搜刮掠奪,這才收斂起來。 現(xiàn)在兒媳婦兒已經(jīng)進了門,男人也去掙錢了,也應該翻身了。 必要的時候就得分家,當然女兒那一半的彩禮的還給她。 但是目前新媳婦剛進門,男人的月俸還沒發(fā)放,還得靠老二,這個婆婆還得罪不得。 她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壓住心頭的火兒,帶著兒媳婦兒早晚去請安,胖胖的臉上擠出笑容陪著小心。心里也不知將婆婆罵了多少遍。。 新媳婦兒三天回門回來,按照規(guī)矩一家人的在一起吃個飯,這婚事就算圓滿了。 一大早,林張氏便扭著肥胖的腰身先來到菜園,推門就喊:“老二,老二家的,等一會過來吃飯。新媳婦兒回門回來都三天了。” 新媳婦兒成親三天回去娘家住三天,正好是第六天,六六大順啊。、 菜二為大侄子的親事親力親為,現(xiàn)在事情很圓滿。他覺得自己做為長輩該做的事情都做得很好,有很大的功勞。這頓飯必須吃。 他人老實,還等著大嫂大侄子還有娘的夸獎呢。, 還有,去了侄兒媳婦娘家回禮,才知道只是送了聘禮,還有很多的禮數(shù)沒到。新媳婦的針工錢,離娘錢,挪窩錢一樣都不少。還有新女婿也算是正式的拜見丈人丈母娘,媳婦的叔伯姑嫂,都得見面禮。 而且媳婦娘家的風俗,彩禮要的并不多,見面禮才是最重要,數(shù)量幾乎超過彩禮。 當初去的時候,并沒說還有媒人,原以為只是叔侄兩個。吃差點住差點都是自家人也沒什么。卻是走了一半的路。媒人等在那里。媒人在這樁婚事中起的是決定性的作用。 自然是不能將就不能湊合。 一行三人的吃住,去娘家所有費用就成了菜二一個人的事了。大粱只是雙手插在袖子里,不說一句話。他根本沒帶一文錢。 菜二然心里不舒服,娘這哪里是讓他去撐面子主事兒,分明又在變著方兒的壓榨他。好在女兒有先見之明,帶了十兩銀子。如果沒錢,婚事兒如果有變,豈不是又成了自己的事兒了。 氣憤歸氣憤, 他一向偏心侄子,既然出來了,又有錢。便狠狠心咬咬牙,將所有事辦的妥妥的,大梁對他可是敬重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了一百八十百度。 十兩銀子全部花完,回到家只剩幾個銅板。 他覺得今天吃飯,娘一定會給他個說法。該出的他可都出了。也在關(guān)鍵時候沒有掉鏈子。 他心里高興,一口答應說:“娘,您老先回去,兒子一會兒就帶著株兒娘兩過去。新媳婦兒的酒得喝。 ” 林張氏裂開嘴笑的縐紋亂顫,說:“好,好,都過來,讓你大侄子媳婦好好給你敬杯灑。對了,你一會過來也好,得讓你媳婦先過去上灶,今兒這頓飯得新媳婦做,她還不熟。” 菜二娘子答應著去廚房拿圍裙,心里雖然有點不情愿。覺得大嫂娶的兒媳婦,兄弟媳婦也住一個院子,她們都穿的光光堂堂的卻讓讓她上灶,有點說不過去。 她都已經(jīng)在那邊忙了好多天了,園子里的菜地都長出了很多荒草,都沒顧得上除草。 這個季節(jié),正是野草瘋長的時候,再不去鋤,就會影響蔬菜的長勢。 但是她是個顧全大局的人,俗話說頭都磕完就剩作揖了。怎么也得作完。 林張氏滿臉堆笑的站在門口,看林株蹲在菜地里專心的拔草,菜二娘子提著自己的圍裙出了大門。小聲說對菜二說:”老二,大粱能娶上慮媳婦,除了娘精打細算,也多虧了云兒的彩禮?,F(xiàn)在大粱的事兒也辦了,咱看啥時候回一趟老家,看看云兒過著咋樣,。要不然你大嫂那個臉難看的娘都看不下去?!?/br> 菜二低著頭說:“娘看什么時候去。再商量。 ” 云兒這丫頭確實很讓人cao心,她嫁的可是個三十多歲的大傻子。 但是娘說出來,他就有點慌了,知道娘又要攤派了。他可實在是沒地方弄錢。 果然林張氏說:“老二啊,你大哥三弟現(xiàn)在都不在家,你侄子還頂不了事?;乩霞业氖逻€要你多cao心 。家里辦事花了不少銀子,你想辦法再湊幾兩?!?/br> 去侄媳婦娘家回禮的錢還沒說,這又攤派上了。 菜二苦著臉說:“娘,兒子一家的錢都被您老拿走了。去侄媳婦家回禮的十兩銀子可都是株兒借的,您還讓兒子湊,兒子去哪兒湊?不能剁手指頭吧。對了,娘,去新婚婦家回禮的錢您得給兒子吧。” 一提要錢,林張氏原本笑著的臉瞬間沉了下來,說:“老二??!不是娘說你。你都四十多歲的人了,哪頭親哪頭遠你還分不清啊。 ”她邊說邊指著地里的林株:“就那個死,丫頭,陪錢貨遲早是人家的,她能給你養(yǎng)老送終?你現(xiàn)在幫你侄子一把,幫你兄弟一把。以后他們都會記著的。老二啊,你要記著一筆畫不岀兩個林字。別老跟娘說銀子銀子的,娘聽著頭疼。 ” 說完轉(zhuǎn)過肥胖的身子徑直出了大門。 您聽著頭疼,我頭更疼,還沒完沒了了。 菜二傻傻的盯著老娘的背影,半天才說:“娘,您不讓兒子提銀子,可你總給兒子提銀子。銀子銀子,那也得兒子有啊。娘,你倒是要將兒子坑到什么時候啊。株兒才不是賠錢貨,她是兒子的寶貝。 ” 一心想去斜莊坑享受侄媳婦兒敬酒的心情全都毀了。 他無精打采的提著一把小號的?頭去了菜地,清明前后種瓜點豆。 清明都過去很久了,豆子是點上了,豆苗都出來了??墒沁@段時間太忙,一點梨瓜就沒中上,這幾天追著種還能趕得上。 他提著?頭拿著梨瓜種子去了專門留著的菜畦。 黃瓜西紅柿茄子苗長勢都不錯,林株一雙腳小心翼翼的不踩在菜苗上,用手拔去幾顆野草。 抬頭見菜二在不遠處向雙手狠狠的吐了口唾液,相互搓了搓,提起?頭挖了下去。 這個爹,怎么又將唾液吐在手心,雖然是因為了手太光滑,這樣的行為很不衛(wèi)生。為這件事兒林株已經(jīng)批評了他很多次。 又來了。 她躲著菜苗跳出地畦,站在田埂上,大聲說:“爹,菜地又不硬,你使那么大勁兒做什么?還往手上吐唾沫,也不怕手臟。” 菜二頭也不抬的說:“株兒,你是不知道。爹一見你奶奶來,手心汗都沒了。手心沒汗?頭把兒都抓不住。最后一次以后不了。還有啊,爹種的可是梨瓜,坑要挖的很深,你么你聽過人說:兒要養(yǎng)的親瓜要種的深么?!?/br> “爹,你瞎說。,人家是谷要種的深?!边@個爹也真能張冠李戴。林株笑嘻嘻的說:“反正啊,你那樣做就是不衛(wèi)生,很臟的。” 可是說起兒要養(yǎng)的深。 林株想起了前些天去質(zhì)子府找金小光幫忙,順便問起過張?zhí)t(yī)給爹看病的事兒。,本來這件事情是燕無憂幫忙的,現(xiàn)在燕無憂不在,金小光也認識張?zhí)t(yī)。她便問了問。 金小光答應第二天去太子府的時候順便找找張?zhí)t(yī)。 她卻急著離開質(zhì)子府,忘了這件事情。 張?zhí)t(yī)開的藥方幾個療程都已吃完。他說過今年春天之后再給個偏方。張?zhí)t(yī)的藥方很靈,娘不止一次的說過爹變得同以前不一樣了。張?zhí)t(yī)說過前面的藥是調(diào)理,后面的偏方才是主要的。 那一定的堅持。 看來還的去找找金小光。 菜二一直將一包梨瓜種子全都種進地里,澆足了水。才放下?頭洗了洗手,對林株說:“株兒,收拾收拾,我們?nèi)ツ沁叧燥??!?/br> 林株說:“爹,我不想起過去。反正也沒人管我在不在,爹自己去就好。” 菜二忙說:“這可不行,你不去爹心里不舒服。你奶奶攤派的銀子是你幫忙掙得。去回禮的銀子也是我女兒的 ,吃飯怎么能沒我女兒。株兒,你跟爹過去,爹還要說說回禮的銀子。“ 這個爹真的是老實的可以。自己的都被拿走了一點辦法都沒有,已經(jīng)出了的還指望著要回來。 便說:“爹,那十兩銀子已經(jīng)出了,就算了。反正銀子是金公子賞女兒的也不是借的。就當你幫了大梁哥了。你想爹娘現(xiàn)在還沒個兒子,女兒一個人的力量有限,以后有事兒也少不得大梁哥幫忙。銀子的事兒就不用說了。我們以后再賺?!?/br> 大梁大棟這兩個堂哥,雖然跟著他們的爹沾染了一些壞習慣,也是游手好閑,卻是在都城混了一點時間,還有點小小的仗義。 只要對他們好也會知恩圖報的,還不會像他們的爹那樣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菜二沒想到林株會這么說,平時她可是絕不想給林張氏銀子的。他還以為她一定會說一定要將銀子要回來的。沒想到女兒這次比他還想得開。 他看著林林說:“可是株兒,這錢花的爹心疼。我女兒辛辛苦苦的賺點銀子,都沒攢下做嫁妝。全都被爹這么填了黑洞,都是你爹無能??!” 又開始自責了。 “我爹這么能干,心靈手巧的。連金公子那樣的人物都直夸呢,誰敢說我爹無能我跟誰急”林株又很煽情的說:“爹,你不是常說女兒能干么,女兒這么能干,還怕攢不下嫁妝么。你等著,女兒以后的嫁妝一定多的菜園都裝不了?!?/br> 菜二一聽,女兒說的也對。不過菜園都裝不了,那的是多少?。康淖《啻蟮牡胤?。 但是女兒絕對比一個兒子能干很多,一菜園的嫁妝有點夸張,但是一定不會少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說 :“女兒,快去,穿的好好的跟爹去吃飯,我們出了那么多錢,這頓得好好吃。多吃點啊,專挑rou吃。 ” 林張氏摳門,兩個嬸子比她還摳。 多吃rou,也得有那么多rou吃啊。 不過爹不像以前那么木納,也有點幽默感了,還很有啊q精神,懂得自我安慰。 這樣林株就放心了,還想得開。 她還有點怕他像以前一樣想不開憋在心里,苦了自己呢。 她很快的進了屋子,梳好頭發(fā),插了根精巧的步搖??雌饋砗芑顫姖娗嘻?。又換了件翠綠色的上衣,素色長裙,雖然是舊的,看起來也很清爽秀麗。像個大姑娘。, 父女倆說說笑,笑的出了菜園大門,一眼看見柔旎英姿颯爽的走來,她是習武之人,走路一快,姿態(tài)就出來了。 她來做什么?難道是來訴她偏方的。 這樣好,就不用她去都城求金小光了,她有點害怕見到他。 林株停住腳步。用眼神迎接柔旎,遠遠地打招呼:“柔旎jiejie,你怎么來了?真是稀客啊?!?/br> 柔旎彎起一雙好看的杏眼,說:“ 株兒啊,jiejie今兒專門來請你來了、公子吩咐jiejie在府上的后院挖了一片菜地,讓jiejie帶幾個丫鬟種菜,你知道那些丫鬟都是定遠富戶人家的小姐,端端盤子繡繡花還行,誰會種菜啊。所以啊,就來請meimei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