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如此歹毒
到了季節(jié) ,西紅柿扎堆的成熟,數(shù)量遠遠的超過了預(yù)算,小小的一塊西紅柿地里掛滿了紅艷艷可愛可果實。林株心里自是萬分高興。 她沒想到一株菜秧可以有層出不窮的果實長出。這樣的話 除了每五天給金小光送一次,還有家里吃的,也許還可以去燕府邀邀功。 菜二更是對這種好看好吃的菜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每天一早起來就圍著它仔細觀看,不停的侍弄。還用灑壺不停的清洗,那些紅的綠的西紅柿便總是看起來光鮮亮麗的。 他卻是只是侍弄并不舍得吃。 林株笑著說:“爹,它都掛果了,還這么茂密,你都不用管啦。 ” 菜二說:“不管哪兒行。這可是銀子?!?/br> 女兒給了他十兩銀子,這一小方長寬不足兩丈的地里種出的這點東西,竟然值十兩銀子??刹欢际倾y子么。 林株說:“爹,不光這西紅柿是銀子,那蘑菇,韭黃,黃瓜 。,還有那種卷心菜以后都是銀子,你就等著享福吧。快去將你的錢匣子做好了,配把鎖。” 菜二嘿嘿笑著,說:“沒想到我菜二也是有錢人了?!?/br> 他活了四十個年頭,第一次衣袋里有了可以自由支配的銀子,還是沉甸甸的十兩,他覺得已經(jīng)很有錢了。想起前些天幫大侄子回親花出去的十兩,那個時候割rou般的疼,他的將這十兩好好地穩(wěn)穩(wěn)的藏在身上。 “有錢,以后會更有錢,” 林株笑嘻嘻的說完,提著菜籃去了就菜地。韭菜地的一頭還有一小片韭黃,正是時候,今兒割下一些給燕府送去,老太君捎話來說想吃點這種餡兒的餃子。 韭黃黃黃弱弱的嫩嫩的很招人,比起旁邊同祖同宗的韭菜來,像是病西施。 林株蹲下身子,用一個纏著把兒的刀刃將韭黃齊根割下,整整齊齊的放進菜籃。回來的時候又拔了幾頭已經(jīng)有了辣味兒的蒜頭一把香菜。 菜二娘子早已將要給燕府送去的大白菜蘿卜芹菜辣椒茄子黃瓜準備好放在了一個大框子里。 母女兩一起抬著,就到了菜園門口燕府后門。 兩人將菜放在門口,菜二娘子開始敲門,林株轉(zhuǎn)身準備回去。 一回頭,就看見林朵同一個女子轉(zhuǎn)過墻角。 好幾天沒看到林朵了,聽爹說她這些天在幫新嫂子熟悉家里家外的活兒,順便照看來寶,林張氏病了。 “二姐,今兒怎么有空過來。來寶呢?” 她站在菜園門口問,她挺喜歡小來寶的, 林朵很快的看了眼身后身穿寬大布衣的女子說:“株兒,今兒大姐回來了。她想來看看二叔二嬸,” 大姐?林株頓了頓。不就是林云么?她回來了? 她忙踮起腳尖看向林朵身后。 身穿灰色粗布衣裳,挺著大肚子的林云快走兩步,說:“是啊株兒,我回來了,來看看你們?!?/br> 說完一雙幽怨的眼神盯著她看,臉上卻掛著奇異的笑容。 這種笑容讓人覺得很難受、 林云怎么變成這樣了?原本俏麗飽滿的臉龐布滿了斑點,一雙原本也是水水的眼睛毫無神采空空洞洞的,頭發(fā)亂糟糟的。還算中上的個子也似乎變矮了。她穿一件寬大的道袍般的衣服,哪里像十六歲的花季女子,分明是一個中年婦女。 懷孕也不至于成這樣吧。 這變化是驚人的。 她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她喃喃說:“大姐回來了??爝M來。 ” 林云挺著大肚子,仰起頭來,邁著大步直直的走來。一臉的倔強,林株看得出她是在做給自己看。 女人有時候是最堅強的。 她笑了笑跟著進了大門。 看著林云空空的腰身走進屋子,臉上笑著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雖說她這也算自做自受咎由自取搬起石頭砸但已的腳,但是她畢競才十六歲,被摧殘成這個樣子也很讓人心塞。 她慢慢的進了廚房燒水,她平時都是喝涼白開的,林云懷有身孕得喝點熱水。 她剛進了廚房。卻看見林云急匆匆的出了屋子,向菜地走去,她走的很快,幾乎是小跑。嚇的緊跟在后面的林朵,緊隨進來的菜二娘子也跟在身后喊*”云兒,云兒。你慢點走。小心摔倒?!?/br> 林云卻像什么也沒聽見,一個勁兒的疾走、林株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也跟在后面追了過去。 菜二在地里看到這一幕,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又不想讓林云林朵看到西紅柿。怕惹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煩,也快步迎了上前,急急問:“云兒,怎么了?你奶奶事兒了?” 林張氏這幾天病了,他以為一定是娘出了事兒,才將林云叫了回來。 心里還納悶昨兒晚上才回去看過,好像也沒這么嚴重。 林云人還沒到菜二面前,撲通一聲先跪了下去。 重重的身子發(fā)出很大的聲音,嚇得菜二慌忙上前彎腰想要扶起她,一連說:“云兒,云兒你這孩子, 這是做什么,快起來快起來?!?/br> 趕到了的菜二娘子也跟著幫忙,想將她拽起來。 林云長在地上般的,怎么也不起來。 菜二無奈嘆息一聲,蹲下身子看著她問:“云兒,你給二叔說說,到底怎么了?二叔給你做主?!?/br> 他對于娘將林云嫁給姚老實家的那個傻子很是不滿,只是等他知道的時候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他心里不安了很久,現(xiàn)在看到侄女這個樣子,他更難受。 林云這才抬起頭,布滿斑點的臉上滿是淚水。她抽泣著說:“二叔二嬸,你們一定要救救侄女。侄女沒有活路了。” 這么嚴重?林株站在菜二娘子身后,緊張地聽著。 菜二到底是男人,關(guān)鍵時候還保持著冷靜,她伸手想將林云扶起來,沒有成功。才說:“云兒,有什么事兒咱起來說話。你看你是雙身子,這樣跪著不好?!?/br> 林云哭著說:“二叔,這是個孽障,他死了才好呢。” 說完放聲大哭,邊哭邊捶打著自己的肚子。 嚇得菜二菜二娘子林株林朵七手八腳的將她拽了起來。 菜二娘子拉著她的胳膊不讓她繼續(xù)捶打自己的肚子,哭著說:“云兒,看你這是做什么?你來二叔二嬸這里有什么想不開的就對二叔二嬸說。你二叔一定替你做主?!?/br> 菜二忙忙答應(yīng)。 林云這才抹著眼淚挽起衣袖,滿胳膊的淤青,沒有一片好的。 林株倒吸了一口氣,還好嫁過去的不是自己,要不然就是這樣的下場。 該該死的傻子,傻了還這么狠毒。 菜二氣的臉都白了,他從來疼愛侄子侄女,林云雖然平時心眼多眼尖嘴利的不討他喜歡,但是被人這么欺負他是絕對忍不了的。 他氣憤的說:“云兒,說,是誰將你打成這樣的?二叔找他算賬去?!?/br> 菜二從來都是老實本分的,今兒總算是男人了一回。 林株也跟著說:“對,大姐,太過分了。誰打的我門找他去?!?/br> 林云是心術(shù)不好,不過嫁給傻子已經(jīng)算是最大的懲罰了,姚老實兩口子說過要將媳婦兒當女兒般疼愛的,一進門就讓她做少奶奶。怎么會被打成這樣。 林云含著熱淚看著菜二林株菜二娘子說:“二叔,二嬸株兒。他們一家都不是人。他們?nèi)齻€打我一個。胳膊上的是最少的,還有腿上脊背上的。” 菜二氣呼呼的說:“株兒娘,。給我準備干糧,我去找姚老實找七叔算賬?!?/br> 林株 也堅決支持說:“對,我們?nèi)フ宜?。?/br> 不管怎樣打人是最卑鄙無恥的行為。打的還是個孕婦。 該死的姚老實,不但不老實還很惡毒。 菜二娘子向來沒主見,看林云的樣子也是氣憤難耐,轉(zhuǎn)身就去廚房準備烙干糧。 就看見林張氏拖著肥胖的身體進了大門。人還沒到尖利的聲音先傳了過來:“云兒啊,你公公來了,說是來接你回去。你快會去跟你公公回家去?!?/br> 回去?都被打成這樣了還要跟著回去。是不想讓她活了么? 林云張嘴哇的一聲就哭了,邊哭邊說:“奶奶,要我跟著那個畜生不如的人回去。我寧可死?!?/br> 菜二跟著說:“娘,你看看云兒都被打成什么樣子了,還讓她回去?不回去!我去看看這個姚老實,憑什么打我們云兒?!?/br> 說完 就往門外走。 “站住,老二你去干什么?;貋?。”林張氏大喝一聲,轉(zhuǎn)臉對林云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要死死姚家去。 ” 說的這叫什么話 ! 林云放聲大哭起來。林株于心很不忍,上前說:“奶奶,絕不能讓大姐跟了回去,會失人命的。” 林張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說:“貓哭耗子假慈悲。她不回去你跟了去?!?/br> “憑什么我跟了去???我去倒是可以,你去問問他姚老實敢么?”林株揚起頭也狠狠地瞪著林張氏。 這件事的起因就是她,如果不是她貪財將自己賣給了姚老實,林云又壞心眼,怎么會有這樣的事兒。 林張氏瞪著林株說不出話來,現(xiàn)在就是有這個賊心也沒這個賊膽啊。 她不敢針對林株,瞪著菜二說:“我說老二,云兒不懂事兒,你這么大的人怎么也不懂事兒?這云兒都是人家姚家的人了,是死是活,都跟咱林家沒關(guān)系。她偷偷地跑回來,難得她公公不計較來接她,在這瞎攙和什么?!?/br> 菜二很不情愿的看著林張氏,好半天才說:“娘,云兒嫁給了他姚家是沒錯??墒撬麄円膊荒軐⑷诉@么打吧,她肚子里還有孩子。娘,這事兒你別管,兒子去跟他講道理。怎么也不能讓云兒跟他回去,萬一回去再打可就是兩條人命?!?/br> 爹終于有主見了,像個男人。 林張氏沒想到一向聽話老實的二兒子會持反對意見,還這么堅持。 氣的眼睛翻了好幾翻,大著聲說:“你講什么道理啊,婚書白紙黑字都寫著,銀子我們也花了。還講個啥道理。云兒,快跟奶奶回去,你公公還等著呢?!?/br> 林云眼淚汪汪的躲在菜二身后,探出頭說:“奶,你就是打死我也不跟他回去,就是他每天都打我,往死里打。還綁著打。二叔,你可要為侄女做主啊?!?/br> 還有公公打兒媳婦的道理?該死的姚老實,簡直不是人。 林株忘了林云對自己做的過的事兒。對林張氏說:“奶奶,我爹說的對,不能讓大姐回去,大姐肚子里有孩子。“ 林云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林張氏,一只手緊緊拉著菜二的衣襟。 她可是費了九牛二虎的勁才逃了出來的,一路上要飯露宿的才回到家里。 如果回去她真的會死的。 所以現(xiàn)在也顧不得同林株計較以前的事兒了。只要能活命。 她的另一只手緊緊的拉著林株的衣襟,這個時候林株似乎比二叔更起作用。 她的手抓得有點緊,林株低頭看了看,手背也是青的,想起以前那雙白嫩細膩的手,下意識的看了看她的臉。 除了妊娠斑,還有傷疤,脖子上耳垂上都是,眼里也多了愁苦哀求。 這一眼,她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不管以前做了什么到底是個孩子??此砩系膫椭浪芰硕啻蟮膫?。她有點為當初的行為感到內(nèi)疚。 不管怎樣,一定不能讓她跟著姚老實回去了,要不然她真的死了,更內(nèi)疚。 她將一只手壓在了林云的手上,說:“大姐。你就呆在菜園哪兒也不去,我看看誰敢把你拉出去?還沒王法了。” 林云雖然恨林株,幾乎恨到了骨頭里,但是為了不跟姚老實回去,使勁兒拉著林株的衣襟小聲苦苦哀求說:“株兒,你要救救大姐。以前是大姐不好。大姐對不起你,現(xiàn)在大姐知道錯了。株兒啊,你是不知道,姚家人不是人。那個姚老實看似老實一點也不老實。一直在打大姐的主意,他那個小個子的女人就說我勾引他往死里打大姐。如果這次大姐跟他回去,一定會被他欺負的。” 公公不但打兒媳婦,還想霸占。婆婆也不問青紅皂白就打兒媳婦,怎不去管自己的男人。 滅絕人性了,如此歹毒!這事兒不能修手旁觀,一定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