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金仁強已無退路 跑堂人突然出現(xiàn)
三個人感覺不妙,歐陽平從椅子上站起身,沖上前去,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住了至真的兩腮。 至真沒做任何反抗,他仍然咬緊牙關(guān),但血還是從嘴唇里面流了出來。 至真咬斷了自己的舌頭。他閉著眼睛,雙手自然地垂在襠部。 至真想咬舌自盡。是什么東西促使他走這條路的呢? 正在歐陽平和郭老不知所措的時候,至真的牙齒突然松開,很多血突然從他的口中噴射出來,血在地上劃了一道圓弧,一部分血噴到了辦公桌的腿子上。 歐陽平本能地松開了手,至真癱坐在椅子上,腦袋耷拉在胸前。 歐陽平派老雷到附近的雜貨店借來一輛三輪車,將至真送到鎮(zhèn)衛(wèi)生院。五分鐘以后,醫(yī)生宣布至真已經(jīng)死亡。死因是失血過多,醫(yī)生和郭老檢查了至真的口腔,舌頭中部被牙齒咬成了兩截,只剩下邊緣一點還粘連在一起。至真做了這么多年的啞巴,剛還了真身,沒想到到陰曹地府去報到的時候,仍然是一個啞巴。 至真咬舌自盡,這意味著什么呢?歐陽平趕到了從未有過的壓力。 回到公安局的時候,水隊長和李文化正坐在辦公室里面等歐陽平,他們沒有找到其它刀具,王喜平時坐在一號廳廳門左側(cè)一個位子上,洗澡客多的時候,他就把位子讓出來,人不多的時候——而他又沒有生意的時候,就在這個位子躺一會。水隊長仔細(xì)搜查了位子下面的木箱——這個木箱是王喜平時放衣服和工具箱的地方,木箱里面除了幾件衣服和一雙東北棉鞋之外,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東西,細(xì)心的李文化甚至將棉鞋里面的鞋墊拽出來,然后摸了摸鞋底,里面什么都沒有,李文化還掀起座位,檢查了座位下面。結(jié)果仍然一無所獲。 到底有沒有那種特別的刀具呢?如果有的話,它會在什么地方呢? 歐陽平和郭老、水隊長研究后決定,先提審?fù)跸病?/br> “王喜,你知道我們?yōu)槭裁匆ツ銌幔俊?/br> “不——不知道。”王喜眨了幾下眼睛。 “昨天晚上,你在逍遙堂嗎?” “在啊!” 歐陽平拍案而起:“小人書店的李老板昨天晚上到逍遙堂,想讓你把他腳底板上的雞眼修一下,他在逍遙堂”呆了一個多小時,你都沒有回來?!巴跸惨粫r無語。 “你昨天晚上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昨天晚上本來是在1號廳做活的,有人捎來口信,說我舅舅突然發(fā)病,讓我回去一趟,我就去了一趟,我爹娘死的早,是舅舅把我我養(yǎng)大的,在我的心里面,他和爹沒有什么區(qū)別,后來,我就回來了,這位同志不是在逍遙堂找到我的嗎?”王喜的腦袋轉(zhuǎn)的很快,他有隨機應(yīng)變、自圓其說的本事。 “王喜,你的舅舅叫什么名字,住在瓢兒井什么地方?” “我舅舅叫田富貴,你們到田家堡就能找到他?!蓖跸簿拖癖撑_詞一樣——流暢、熟練的很?。∷谋砬橐埠芊潘?。 審訊只得暫時中斷,歐陽平立即派李文化和小安到瓢兒井田家堡去。 吃中飯之前,李文化和小安回來了,歐陽平和郭老從兩人的表情就知道李文化和小安的瓢兒井之行沒有任何收獲。李文化和小安在天家堡的的堡口遇到了正從鐘郎中家看病回來的田富貴,他證實,王喜昨天晚上八點多鐘確實到田家堡來看過他,臨走的時候還塞給他十塊錢,王喜離開田家堡的時間在十點鐘左右。按照這個時間推算,王喜用二十幾分鐘趕回“逍遙堂”,應(yīng)該差不多。 難道是歐陽平和同志們弄錯了? 緊接著,歐陽平提審了金仁強。 金仁強是叼著香煙走進辦公室的。他的眼神飄忽不定,一會兒看看歐陽平,一會兒看看郭老,一會兒看看手中的香煙,不管有沒有煙灰,都會用手指頭彈幾下。這些細(xì)小的動作足于說明,他對就要進行的審訊不以為然。完全是一副既滿不在乎,又胸有成竹的樣子。 “金仁強,十二月二十六號的晚上——七點半至八點半之間,你到什么地方去了?” “這——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在逍遙堂?。 ?/br> “你沒有離開過逍遙堂嗎?” “離開過啊!我不是說過了嗎?七點多鐘——具體是什么時間,我記不得了——七點多鐘,我去了一趟魯家豬頭rou店。” “很好,可根據(jù)我們的調(diào)查,你沒有去魯家豬頭rou店?!?/br> “你們的調(diào)查肯定有問題,我確實去了。我在半路上碰見了在你們公安局看大門的陸師傅,你們可以去問問他——我們還說了一會話,他肯定能記起來?!?/br> “你只說對了一半,你是去了,但你在半道上改變了方向。你確實在半道上遇見了陸師傅,但在和陸聊了幾句話以后,你并沒有去魯家豬頭rou店,而是鉆進了牌坊巷?!?/br> “你們就是根據(jù)這個才把我抓起來的?。∧鞘悄銈冋`會了,我問你——歐陽科長,你就是東門鎮(zhèn)的人,你說說看,牌坊巷里面是不是有一個公共廁所?!?/br> 牌坊巷的中段,確實有一個公共廁所。金仁強果然是一個老江湖,如果同志們手上沒有李老板和曹素素提供的情況,還真有可能被他蒙住了。 金仁強有了一點顏料,立馬開起了染坊:“十二月二十六號的晚上,我和陸師傅分手以后,突然內(nèi)急,我就到牌坊巷里面出恭去了。這有什么奇怪的呢?” 歐陽平和郭老相視一笑,金仁強還是很有表演天賦的:“根據(jù)我們的調(diào)查,七點半至八點半之間,這一段時間,你確實不在逍遙堂?!?/br> “這一段時間,正是逍遙堂上生意的時候,我是脫不開身的,你們可以去問一問二十六號晚上到逍遙堂洗澡的人?!?/br> “這一段時間,在逍遙堂買澡籌的是一個女人。” “誰?” “曹素素?!?/br> “曹素素確實經(jīng)常替我頂一會,但二十六號的晚上,我敢肯定,絕對沒有?!?/br> “有人看見你進了曹素素家,時間就在二十六號晚上七點半鐘左右,之后,曹素素進了逍遙堂,而你——你自己說吧!你去了哪里?” 金仁強的表情立刻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他的眼神不再飄忽,臉上的肌rou繃得緊緊的,坐姿也不像先前那樣隨意而放松了,更重要的是,他不彈煙灰了,而此時,香煙上的煙灰已經(jīng)有一寸長。 “金仁強,你怎么不說了?!?/br> 金仁強的右手突然抖動了一下,香煙已經(jīng)抽到頭,煙頭落在襠部,金仁強迅速彈了一下,煙頭落到了地上,煙灰留在了褲子上。 “昨天晚上六點鐘,你去找曹素素,曹素素不在家,八點多鐘,你又去了魯家賭場,我說的對不對?” 金仁強望著歐陽平的臉灰中帶暗,他眼睛發(fā)直,先前的神采已經(jīng)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