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路遇營長
接下來,楊科長和小馬檢查了死者的口腔,由于嘴唇腐爛的比較厲害,嘴唇只留下了一條輪廓線,沒有嘴唇的遮蓋,死者的牙齒露出來了——露出來三分之二的樣子,奇怪的是,死者的牙齒是緊緊地咬在一起的,死者的牙齒非常的整齊,在淤泥里面呆了十個月左右的時間,牙齒竟然還比較白,三十四顆牙齒,沒有一個蛀牙,個個完好無損。 就在楊科長撬開死者牙齒的時候,小馬用手電筒在口腔里面照了照,這一照,照出了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 那么,小馬的手電筒照出了什么呢? 剛開始,同志們并不知道死者的口腔里面是什么東西,這個東西顏色發(fā)黑,成長條狀,楊科長用鑷子撥了撥,兩樣?xùn)|西接觸在一起,發(fā)出金屬與金屬互相摩擦的聲音,長條狀的物體橫在死者的口腔里面。 楊科長用擴(kuò)張鉗將死者的嘴巴擴(kuò)展到最大的限度,前面我們交代過,死者的牙齒咬的很緊,這大概就是死者在臨斷氣之前的狀態(tài),小馬在用鑷子撬死者牙齒的時候,費了很大的力氣,即使這樣,才撬開了一公分左右的縫隙。 死者的口腔在擴(kuò)張鉗的作用下,一公分左右的縫隙慢慢變成四公分寬的孔洞。當(dāng)死者的口腔被打開的一剎那,歐陽平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想吐的感覺——這種氣息可不是一般的氣息。一般人是無法體會到的。 聚光燈和手電筒的光柱同時對準(zhǔn)了死者的口腔,當(dāng)然,同時聚焦到這個點上的還有六對眼睛,大家都忘記了他們所處的環(huán)境,也忘記了彌漫在空氣里面的異味。 死者的嘴巴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呢? 楊科長用鑷子夾住長條狀物體的一端,雙手捏住鑷子的中部,然后慢慢向外拉,“咔嚓”一聲,鑷子的頭部從長條形的物體上滑落下來,這是什么原因呢?因為,長條狀的物體牢牢地卡在腮幫兩邊,怪不得死者的腮幫顯得比較寬大呢?因為死者的面部腐爛的比較厲害,軟組織在淤泥和淤泥里的水分的作用下,膨脹得比較厲害。 楊科長用一把長柄手術(shù)刀,在長條狀的物體的一頭撬了幾下,燈光下,大家看到長條狀的物體移動了一下。 楊科長第二次將鑷子伸進(jìn)口腔之中,鑷子夾住了異物的一頭,然后慢慢向外拽。 長條狀的物體終于被拽出了口腔。 小馬趕忙拿起一個盤子去接。 “咣當(dāng)”,異物突然從鑷子上滑落到盤子里面。 所有人都被這一聲嚇了一下,當(dāng)時,每個人的心都是拎起來的。連空氣都凝固了。 長條狀的物體到底是什么東西呢? 暫時還不知道,異物上面摽滿了黑綠相間的淤泥。 楊科長打開一個酒精瓶,往盤子里面倒了一些酒精,然后用鑷子夾住異物在酒精里面來回移動,之后,又用手術(shù)刀慢慢刮去了異物身上殘留的淤泥。 “歐陽,好像是一把鑰匙?!睏羁崎L道,他一邊說,一邊用鑷子夾起異物,左手從另一個盤子里面拿起一塊紗布,將異物放在紗布上,最后將紗布合在一起,放在手中搓了搓。 楊科長再打開紗布時,大家都看清楚了,確實是一把鑰匙——一把銅鑰匙,上面有一層銅銹,黑綠相間的淤泥,應(yīng)該和鑰匙的銅銹有關(guān)。 歐陽平對這種鑰匙太熟悉了,這是一種像石鎖一樣的老式鎖的鑰匙,鑰匙成長條形,鑰匙中間有一條幾毫米寬的縫隙,鑰匙前方有一個垂直的彎頭,彎頭上有一個方形的空檔。 這把鑰匙的長度有五公分左右,寬度不到一公分,鑰匙的尾部有一個綠豆大的孔洞,孔洞上面拴著一截尼龍繩,繩子的長度有四公分左右。 死者的嘴巴里面怎么會有鑰匙的呢?死者把鑰匙放進(jìn)自己的嘴巴里面,是想說明上什么呢? 除了死者右耳后側(cè)的一窩猴子之外,死者嘴巴里面的銅鑰匙應(yīng)該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死者在命懸一線的時候,將一把鑰匙藏進(jìn)嘴巴里面,可見這把銅鑰匙一定有名堂。至于如何解讀,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因為尸檢工作還沒有結(jié)束。 接下來,楊科長和小馬對死者尸體的其它部位進(jìn)行了認(rèn)真細(xì)致的檢查。 死者的腹部引起了同志們高度的關(guān)注,死者的腹部薇薇隆起,和懷孕兩三個月的女人差不多。 “楊科長,死者的腹部為什么會這樣呢?”李文化道。 “歐陽,這有兩種可能?!?/br> “楊科長,你說說看?!?/br> 楊科長沉思片刻道:“腹部是一部分內(nèi)臟所在的地方,內(nèi)臟在溫度和水分的作用下會發(fā)酵,加上里面的氣體無法排出,膨脹是必然的,這是第一種可能。” “那么,第二種可能呢?” “歐陽,你先告訴我,此人死亡的時間是在什么時候?” “死亡大概在十個月左右——應(yīng)該是在今年春天。”雖然是一九七一年一月份,但人們習(xí)慣把過年之前的日子算作今年。中國歷法就是這樣,舊年新年,既可以按元旦算,也可以按春節(jié)算。 “照你這么講,那就不對了。” “怎么講?” “十個月,時間長了一些,如果在五六個月上下的話,第一種可能比較大?!?/br> “這是為什么呢?” “五六月以上,尸身腐爛開始加速,內(nèi)臟里面的氣體也泄得差不多了?!?/br> “第二種可能呢?” “這樣一來,第二種可能就大了?!?/br> “楊科長,你是不是想說,死者在遇害的時候,可能有孕在身,是這樣的嗎?”歐陽平已經(jīng)從楊科長的話中聽出了一些東西。 “我就是這個意思?!睏羁崎L一邊說,一邊在會陰部和肚臍連線的中點上放了一塊紗布,然后用食指放在紗布上面按了按。因為尸體已經(jīng)腐爛,腹部已經(jīng)失去了應(yīng)有的彈性。 “楊科長,那就切開看看?!彼犻L道。 楊科長望了望歐陽平。 歐陽平點點頭。 小馬將一把手術(shù)刀遞給楊科長,楊科長接過手術(shù)刀,在死者的腹部拉了一個二十公分長的扣子,由于尸體腐爛的比較厲害,手術(shù)刀在死者腐爛的貼肚皮上如在豆腐上游走,幾乎沒有一點阻力。 手術(shù)刀走過的地方,立刻流出一些污濁的液體來,小馬立馬在死者的會陰部下方放了一個醫(yī)用便盆。 空氣中的異味更加濃烈。如果不戴口罩的話,人根本沒法在房間里面呆。 楊科長用擴(kuò)張鉗將切口慢慢拉開,在手術(shù)刀的配合下,楊科長用長臂鉗從死者的zigong里面夾出一個蝌蚪形的胎狀物。 “一尸兩命,死者遇害的時候,已經(jīng)懷孕三個月左右?!睏羁崎L望著大家道。 看著楊科長放在盤子里面的死胎,歐陽平的心情異常沉重。 一月二十二號早晨七點半鐘左右,歐陽平和李文化、小曹在蔡家橋下匯合,然后直奔田家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