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惡與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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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總,曹總您的頭發(fā)……還有你的臉,你的臉!” 原本慵懶趴在曹坤肩頭的女人,陡然爆發(fā)出刺耳的尖叫。 她指著曹坤那瞬間由黑變灰的頭發(fā),整個人嚇得花容失色,瑟瑟發(fā)抖。 只見前一秒還龍精虎猛的曹坤,此刻卻面部浮腫,身上肥rou堆積,宛如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功德道具失效,曹坤被改良過的身材與體魄,統(tǒng)統(tǒng)被打回了原形。 “……” 曹坤緩緩扭頭,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女人驚駭欲絕,再也忍不住,匆匆抓起外套遮住前胸,逃也似的飛奔而去。 與此同時。 某座居民樓內(nèi)。 一個老人擰開瓶蓋,打算在睡前吃點鈣片。 這藥是著名的坤氏藥業(yè)出品,大品牌,價格也貴,但勝在藥效著實不錯。 老人愣住了。 瓶內(nèi)只剩下一堆白色粉末,聞上去毫無藥味,宛如一小撮粉筆灰! 某座高檔公寓里。 穿著絲綢睡衣的少婦揭下面膜,對著鏡子,頗為不滿的盯著額頭的痘印。 她忍著rou疼,小心翼翼的從坤藥褪疤膏內(nèi)擠出一小段,細細涂抹在痘印處。 劇烈的灼燒痛感傳來,少婦慘叫一聲,跌跌撞撞沖入衛(wèi)生間,不停用涼水沖刷痘印上的膏藥。 金陵,烏家老宅深處。 “老爺子,老爺子你怎么了?你別嚇我?。 ?/br> 光著膀子的精瘦老者,喉頭嚯嚯作響兩聲,雙眼猛地充血凸起。 他的下身血流如注,就這么直挺挺倒在了女人的肚皮之上…… 就在樣貌大變的曹坤,枯坐在沙發(fā)大床之時。 幽幽夜幕下的各地角落,正在接連有異變發(fā)生。 所有坤氏集團出品的東西, 統(tǒng)統(tǒng)都出了問題! 甚至就連曹坤去年獻給金陵烏家老爺子的回春露,也在剎那間失去效果。 從而導致正在“策馬奔騰”的老家伙,硬生生來了個馬失前蹄。 一口氣提不上來,就此雙腿亂蹬,一命嗚呼歸了西! “哈哈!哈哈哈?。」。?!” 燈光朦朧的總裁辦公休息間內(nèi),驀然爆發(fā)出陣陣慘烈狂笑。 鼻血依然吧嗒吧嗒滴落,已經(jīng)染紅了曹坤腿邊的素白床單。 他無動于衷,就這么仰頭狂笑個不停。 常年的酒色縱欲,曹坤的身體其實早就垮掉了。 只不過,曾經(jīng)服食過那些功德商店內(nèi)的奇特丹藥,讓他得以改善體魄,才硬生生撐到現(xiàn)在。 如今一切功德道具失效,過往皆成云煙。 曹坤不但瞬間被打回了原形,甚至連普通壯年男子都不如。 “這算得了什么,老子還有錢,還有勢!” 半晌過后,曹坤垂下頭,雙拳緊握,對著空蕩蕩的休息室,發(fā)出聲病虎咆哮般的低吼聲。 “不,今晚過后,你什么都沒了?!?/br> 一道蒼老的男人嗓音,冷不丁從頭頂響起。 曹坤亡魂大冒,豁然抬眼望去。 屋內(nèi),不知何時多了個瘦巴巴的老頭。 白背心,大褲衩,腳上的塑料人字拖臟兮兮的。 踩在昂貴的地毯上,幾乎是一步一個明晃晃的鞋印。 老家伙搖著蒲扇,信步走在這間裝修得貴氣逼人的休息間。 他沒有絲毫震撼,反倒是悠閑得像在街頭巷尾遛彎。 “不用問,只需要聽我說就行?!?/br> 老頭用扇柄蹭了蹭謝頂?shù)脜柡Φ哪X袋,懶洋洋道:“中級功德使者曹坤,因為你惡值累積到了惡貫滿盈的地步,本使特來對你降下懲罰。” “就憑你,有什么資格懲罰我曹坤!” 曹坤浮腫的面部猙獰抽搐,雙目赤紅,透出股瘋狂。 “唔,像你這種沒人帶著玩的散階使者呢,其實只要不闖太大的禍,我們一般是懶得管的?!?/br> 老頭嘿嘿冷笑兩聲,用蒲扇指著曹坤。 “可你死活不知悔改,差點釀成大罪,我們就不能坐視不管了?!?/br> “你們?你們算個什么東西!” “老子連法律法規(guī)都不怕,還怕你這個糟老頭子?” 曹坤咆哮一聲,伸手拉開床頭柜。 然而沒等他抓起暗格里的手槍,便見老頭輕輕一揮蒲扇。 那柄黝黑發(fā)亮的小手槍,就這么在曹坤的眼皮子底下,瞬間融化成了一灘黑水! “你的父母已經(jīng)去世,也沒有妻兒,所以你的所有資產(chǎn),將會被匿名捐贈給慈善機構,用來替你贖罪?!?/br> 不顧曹坤那驚駭欲絕的注視。 老頭從褲兜里掏出個大屏手機,對著屏幕上的字跡,一條一條費力的辨認讀著。 “你曾經(jīng)戳瞎過別人的雙眼,所以你要捐獻你的眼角膜?!?/br> “你打斷過別人的大腿骨,所以你要承受同樣的苦楚。” “你還伙同別人謀害好友的家產(chǎn),逼jian婦人,所以你要承受宮刑……” 他讀得輕描淡寫, 可每每話音落下,曹坤便發(fā)出道凄厲慘叫。 雙眼血rou模糊,只剩下兩道血窟窿。 大腿驟然爆裂開來,皮rou翻飛,露出帶著血絲的白森森骨茬。 圍在腰間的浴巾,滲出片片血污……老頭齜牙咧嘴,默默后退兩步,省得自己被濺上一身血。 名單太長,罪狀太多。 老家伙念著念著,索性搖搖頭,將手機放回了褲兜里。 “十惡不赦,其罪可誅,曹坤,你好自為之。” 吱呀一聲,卻是某扇落地窗憑空消失,讓高空的狂風襲入屋內(nèi),吹開了小隔門。 老家伙看著渾身已無一片好rou的曹坤,索然無味的搖搖頭。 他一步踏出窗外,就此消失在漫天星光里。 “嚯,嚯嚯,嚯嚯……” 曹坤無力的趴在柔軟的地毯之上。 半截舌頭堵在喉頭,讓他不僅說不出話來,還難以呼吸。 因為他曾經(jīng)就是這樣,剪斷過某個競爭對手的舌頭,并將其硬塞進對方喉嚨里。 隨后眼睜睜看著那人憋得面皮發(fā)紫,活活窒息而亡。 眼瞎,舌斷,耳聾,四肢俱廢……曹坤宛如一堆爛rou。 在地毯上只能腰背用力,像條蛆蟲一般蠕動爬行。 他失去了方向感,聽不到,看不見,只能感受著迎面吹來的夜風,滿心以為那邊是房門口。 求生的欲望支撐著曹坤,一點一點努力蹭著。 可他根本不知道, 他以為的求生出口,其實卻是懸崖邊緣。 轟! 人影下墜,砸中了樓下??康囊惠v轎車之上,驚起一片尖銳的警報聲。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br> 步行在醫(yī)院樓道內(nèi)的老頭似有所感,嘀咕了句,搖搖頭,繼續(xù)上樓。 拐過走廊,他搖著蒲扇,就這么悠閑的站到了某間病房門口。 房內(nèi),經(jīng)過整整一下午手術搶救的陳大壯躺在病床,已經(jīng)脫離了生命危險。 此刻帶著呼吸罩,閉眼沉睡著。 陳有才神色疲憊,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靠墻閉目小憩。 突然間,他感應到了什么。 緩緩睜眼,正對上一雙笑吟吟的蒼老眼眸。 “嘿,中級功德使者陳有才?!?/br> 老頭咧開嘴,露出一口煙熏的黃牙,輕飄飄的說了句讓陳有才一蹦三丈高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