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彩娟歇了好一會兒，點了根女士煙，笑道：“其其過會兒跟金姨去參加聚會?！?/br>
    林其把放涼的鐵觀音一飲而盡，道：“金姨，我累了?！?/br>
    金彩娟摸著林其的大腿，道：“就大家一起喝點酒，唱唱歌，不干別的?！?/br>
    林其不置可否地沉默著。

    金彩娟笑著把林其摟過去，道：“金姨不騙你。”

    林其沉吟半晌，道：“晚上我要回家?！?/br>
    “曉得，金姨有數(shù)?！苯鸩示昱呐牧制涞氖?，又道：“傍晚就送你回家跟你媽吃飯?！?/br>
    的確是只喝了酒，也的確傍晚就把林其送了回去。但阿姨們你一杯我一杯，把林其灌得頭重腳輕。

    林其讓司機(jī)在弄堂口就停下了，自己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家走去。

    沒走幾步，胃里泛著惡心，林其腰一彎，扶著電線桿子吐了一地。

    可巧林其下車的時候何妍妍就在不遠(yuǎn)處，見狀連忙跑過去。一靠近，何妍妍就聞到一股刺鼻的煙酒味。她皺了皺眉，扶住林其，拍著她的后背。

    林其吐得眼冒金星，鼻涕眼淚全出來了，她正要拿手去抹，何妍妍拍掉她的手，拿出手帕親自給她擦了臉和嘴角。

    “mama……”林其怔怔地喊道。

    “回家。”何妍妍把手帕隨手一塞，扶著林其向前走。

    到家后，何妍妍扶著林其在沙發(fā)上坐下，自己去給她倒牛奶。

    捧著牛奶回來，發(fā)現(xiàn)林其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何妍妍把杯子放下，輕輕推了推林其，道：“去房里睡?！?/br>
    林其半睜著眼，吃力地從沙發(fā)上爬起來。何妍妍把牛奶遞過去，道：“喝了?！?/br>
    林其伸手去接，何妍妍卻又縮了回去，坐到林其身邊，把杯口送到林其的嘴邊。

    林其就著喝了幾口，搖頭不肯再喝。

    何妍妍起身去把把牛奶倒了，杯子洗了，再回來時，林其已經(jīng)自己回房了。

    房門敞開著，何妍妍朝里望了一眼，林其鞋子也不脫，悶頭趴在床上。

    何妍妍躊躇了下，走過去把林其的鞋襪脫下擺好，又幫著替她翻了身。

    剛出生時那么點大的人，現(xiàn)在給她翻面都費力。何妍妍理了理頭發(fā)，心道當(dāng)媽當(dāng)媽，就是做牛做馬。要是只當(dāng)媽也算了，偏生這個討債鬼還對她做那些禽獸不如的事……

    半夜被敲門聲驚醒，林其在門外喊著“mama”。

    何妍妍坐起來擰開床頭燈，記起自己并沒有鎖門，有些詫異林其居然沒有直接闖入。

    “mama……”林其鍥而不舍地在叫她。

    何妍妍按了按眉骨，無奈喚道：“進(jìn)來?！?/br>
    林其把門關(guān)上，走過來跪到何妍妍的床頭，兩只手搭在床沿，懇切地哀求道：“mama，你別拋棄我……”

    這又是演哪出戲？何妍妍冷眼覷著，并不答話。

    林其見何妍妍不理她，又抓住mama的手臂，喊道：“mama……”

    何妍妍盯著醉眼朦朧的孩子看了一會兒，淡淡道：“白天去哪了？為什么喝酒？”

    林其愣了愣，垂下頭，把臉貼著何妍妍的手背，良久才說道：“去了一個聚會……”

    何妍妍又問：“什么聚會，和誰？”

    林其呆呆地說道：“一個朋友……”

    何妍妍冷笑道：“什么朋友，還派豪車送你回來？”

    林其抬起頭來，兩眼木木地看著何妍妍，平靜地說道：“一個以前認(rèn)識的阿姨。”

    何妍妍心中不好的預(yù)感越來越強(qiáng)烈，她幾乎不敢再問下去——

    林其繼續(xù)說道：“她給我錢，我替她服務(wù)?！闭f完咧嘴一笑。mama本來就討厭她，再討厭一點又能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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