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重生]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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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大狗勾:我暖床功夫一流,太子可寵我,你懂個jier(白眼.jpg 殿下:? 第68章 深宮里沒有秘密,薛恕遭了隆豐帝訓斥,被罷了西廠和御馬監(jiān)官職的事,很快便傳開了。 薛恕回西廠的住處換了身衣裳,出來時就察覺了西廠番役們隱晦的打量。先前在他麾下辦事的,神色多帶著擔憂;而那些未曾跟著他的人,則多少帶了些隱秘的幸災樂禍。 他一眼掃過,眼中并無太多波瀾。 這深宮里就是如此,成千上萬的宮女太監(jiān)們伺候那少數(shù)幾個主子,越是身份低賤之人,越是喜歡跟紅頂白,逢高踩低。 好似這樣自己就也成了主子一般。 他當年剛進宮中時,沒有殿下保駕護航,亦沒有富裕的銀錢打點關系,冷眼和訓斥都是輕的,若是遇見脾氣差的女官或者大太監(jiān),毫無緣由挨一頓鞭子或者竹板是家常便飯。 西廠在他之上,尚有一個督主和掌刑千戶,先前西廠勢弱,他又得隆豐帝寵信,這二人便龜縮不出,最多暗中做些小動作。如今聽聞他觸怒了隆豐帝,恐怕要坐不住了。 只可惜這些人的如意算盤都打錯了,他既敢得罪隆豐帝,自然也有把握重得他的信任。 想到即將到來的冬狩,薛恕眼中露出些許輕蔑,毫不遲疑地往慈慶宮去了。 * 薛恕過去慈慶宮時,已經是傍晚。 晌午乾清宮發(fā)生的事鄭多寶也聽說了,他剛和殷承玉稟報完,外頭就來通報薛恕求見。 “讓他進來吧?!币蟪杏竦?。 鄭多寶“誒”了聲,到外間去喚人。瞧見薛恕時,還出言安撫道:“不過挨了頓訓斥,莫要放在心上。先前你不是就想留在慈慶宮伺候?如今倒也算如愿了?!?/br> 薛恕瞧他一眼,隨意應了聲,便大步往里間去。 殷承玉換了身家常的藏藍夾棉長袍,領口一圈鑲了黑色的毛邊,他坐在桌邊慢條斯理地泡茶,舉手投足間貴氣天成。 瞧見薛恕進來,他揮退了屋里伺候的人,才抬眸看過去:“乾清宮的事鄭多寶已說與孤聽了?!?/br> 薛恕垂著眸:“臣是故意的?!?/br> 認錯速度倒是快,但神色間卻半點看不出覺得自己有錯的樣子。 “孤就猜到你是故意的。”殷承玉倒是并未生氣,反而笑了聲:“既這么想來慈慶宮伺候,以后便留下吧。鄭多寶年紀大了腿腳不好,孤也不忍使喚他,你來了倒是正好頂上?!?/br> 他神色慵懶地支著下頜,乜了薛恕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腿:“先過來替孤捶捶腿?!?/br> 薛恕垂著眸上前,單膝跪在一旁,控制著力道替他捶腿。 殷承玉瞧著他順服的模樣,愉悅地瞇了瞇眼,又抬手去揉捏著他耳垂:“你這些日子倒是聽話得很?!?/br> 仔細想想,自地動遇險之后,薛恕竟一次也沒有惹他生氣過。 薛恕手上頓了下,又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只聲音有些沉:“我聽話,殿下便多疼我些?!?/br> 若是放在上一世那個境遇,這樣的話他是決計說不出口的。 他與殷承玉之間不論彼此境遇如何,他從來都將自己放在最低微處。只是那時他自卑于閹人身份,又覺得殷承玉是受形勢所迫方才忍辱負重與他做戲。每每想起便覺怒火摧心,更不可能輕易示弱。只能使盡手段,逼著他說些好聽的話來哄他。 可結果總是事與愿違。 直到大夢初醒,他才明白自己大錯特錯。 這樣驕傲的人,逼迫只會將人推得更遠。他需得將自己的弱點露出來,引誘他自己一點一點靠近。 薛恕藏起眼底的晦暗之色,借著按揉的動作,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他腿上的敏感之處。 就如同殷承玉了解他一樣,他亦熟悉殷承玉的每一處。 他的動作極其輕微,殷承玉只覺得他伺候人的功夫越發(fā)熟練,愜意地微瞇了眼,指尖在他側臉流連,笑道:“越發(fā)諂媚?!?/br> * 因隆豐帝的口諭,薛恕留在了慈慶宮,每日隨侍殷承玉左右。 原先殷承玉的一應起居用度都是鄭多寶親手料理,他是慈慶宮的管事太監(jiān),殷承玉又未立太子妃,慈慶宮里的大小事務都要他管著,多少有些忙不過來。 但將太子的事交由旁人他又不放心,便只能辛苦些兩頭兼顧著。 如今薛恕來了,他心思縝密處事周到,又得殷承玉歡心,是以順理成章地接手了太子的日常起居。 鄭多寶一面覺得省心不少,一面又覺得哪里有點怪。 自從薛恕伺候太子之后,太子身邊就沒再有旁的人能靠近。薛恕白日里伺候洗漱更衣,晚間伺候沐浴,連鋪床暖床這樣的事都一力擔了。 原先伺候太子的太監(jiān)宮女們無事可做,只能做些灑掃的雜事。 甚至還有人偷偷尋了鄭多寶抱怨,說薛恕搶了自己的活兒。也不乏有那看薛恕不順眼想要挑事的來上眼藥,說薛恕怕是想爭一爭這東宮總管的位置。 鄭多寶是皇后賜的人,又有打小看顧太子的情分,自然沒將這話放在心上。 只是他看著薛恕端著洗腳水進了寢殿內間時,還是大為不解。便是想要伺候太子表忠心,也不必連端洗腳水這樣的零碎活計都要搶罷? 薛恕自然是不知道鄭多寶在想什么,便是知道了也不關心。 他端著銅盆進了內間,將銅盆放在腳踏上,自然地卷起袖子:“殿下畏寒,這熱水里加了姜汁,多泡一泡可暖身。” 進了十一月之后,天氣便越發(fā)冷起來。 這幾年冬天一年比一年冷,幾乎年年都有不少無家可歸的流民凍死餓死。今年雖還未生出災禍來,但這兩日殷承玉看著各地送來的折子,心中隱隱擔憂。便向隆豐帝提議削減宮中用度,將節(jié)省下來的銀錢用來修建善濟堂,以防萬一。 隆豐帝好名聲,左右削減用度也削不到他這個皇帝身上,省下了國庫的錢他扣一扣還能多修個宮殿或園子,自然是允了。 反倒是殷承玉身為太子,為給百官做表率,東宮的一應份例都有削減。眼下入了冬,連地龍都未燒,只在四角擺了暖爐。 而殷承玉一向畏寒,天氣越發(fā)冷后,他半夜總睡得不好。 薛恕這才特意尋了民間的土法子,把姜汁加在熱水里,讓他泡腳暖身。 “怎么不叫其他人來?!币蟪杏癜櫫嗣迹⑽从袆幼?。 “旁人哪有臣伺候得好?”薛恕笑了下,毫不在意地替他脫了鞋襪,捧著他的腳放入水中。 殷承玉的皮膚本就極白,雙足常年不見日光,更是欺霜賽雪,足弓上甚至清晰可見青色的經絡。此時泡在熱水里,皮膚泛了紅,修剪得整齊圓潤的腳趾微微蜷起,就像玉雕染了深紅花汁,無一處不精致。 薛恕目光微凝,喉結上下滾動片刻,才控制著力道,替他按壓足底。 力道適中的按捏叫殷承玉舒服地嘆息一聲,看著薛恕的目光也更軟了些:“日后不必再如此,你將方子交給下頭的人,叫他們來伺候就是?!?/br> “臣愿意?!?/br> 殷承玉有心體恤,然而薛恕卻并不領情。他抬眸對上殷承玉的視線,眼神直勾勾的,手上力道也不由大了些,又重復了一遍:“臣愿意伺候殿下。” 若是殷承玉一開始還沒發(fā)現(xiàn)他存著什么心思,眼下聽他聲音沙啞得厲害,不明白也明白了。 他垂下眼眸,就瞧見了薛恕的變化。 少年人還真是血氣方剛,洗個腳竟也不安分。 剛生出來的一絲憐惜霎時煙消云散,殷承玉瞇著眼,抬起一只腿放在他膝上,尚沾著水的足貼上去,用了些力道踩了下:“孤覺得力道不太夠,你覺得呢?” 衣裳被溫水沾濕,滲過層層衣料抵達皮膚時,已經變得冰涼。 薛恕被激得咬緊了牙,才未發(fā)出聲來。 “那臣……再用力些?!毖λ÷曇羝扑椋钗豢跉鈴妷合滦牡卓煲ㄩ_的渴望,低垂著頭繼續(xù)為殷承玉按捏xue道,又以指尖輕劃。 足底傳來些微癢意,直往心底鉆。 殷承玉忍不住動了下,又瞥了他一眼,腳尖加了些力道,似在警告他安分一些。 薛恕對他的警告恍若未覺,只低著頭繼續(xù)按捏。 唯有露出來的手臂上,青筋根根迸出,才可窺見一絲不平靜。 …… 冬日里水涼的快,不過兩刻鐘,便已經涼透了。 薛恕替殷承玉擦干了腳上的水,方才站起身來,衣裳下擺盡是深色的水漬,依稀可看見模糊的腳印。 殷承玉斜倚在榻上,腳下被塞了湯婆子,神色滿是揶揄:“替孤洗個腳罷了,怎么站都站不穩(wěn)了?少年人身體這么虛可不行,改日孤叫小廚房給你燉些補湯補一補?!?/br> 薛恕緊抿著唇看他,眼底盡是尚未滿足的渴望。 他從未想過,殿下有朝一日竟會將他教他的東西,再學以致用在他身上。 那樣的感覺……既快樂,卻又不滿足。叫他的心底瘋狂的念頭被放至無限大。 可最終,他還是隱忍下來。 薛恕攥緊了拳,一點點彎下腰去端腳踏上的銅盆。 倚在榻上的殷承玉這時傾過身來,指尖繞了繞他鬢邊垂下的碎發(fā),上挑的鳳目染了笑:“濕衣裳記著換,不然著了涼,外人可要說孤虧待了你。” 薛恕看進他眼底,好半晌才沉著嗓子應是。 作者有話要說: 大狗勾:我不是來破壞你們的,是來加入你們的。 鄭多寶:? 第69章 晚間就寢時,薛恕依舊要留下來守夜。 之前守夜的小太監(jiān)都是睡在拔步床外頭的腳踏上,方便夜里主子使喚。自換成薛恕后,殷承玉便叫他去外間的羅漢床上睡。 殿內的燈已經熄了,四周靜悄悄的,只暖爐里銀絲碳燃燒爆出一二火星,偶爾發(fā)出零星動靜。 薛恕躺在羅漢床上,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盯著不遠處的拔步床。 慈慶宮里的這張拔步床他也曾睡過,當時殷承玉剛復立為太子不久,根基尚未穩(wěn)健,重新入住東宮之后,身邊只有鄭多寶一個老人,其余人等都是自各處調來,保不齊就有其他人安插進來的探子細作,他不放心,便也跟了過來。 也是像如今這般近身伺候著,同進同出,同起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