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季翎嵐認真的看著劉曦,道:劉大哥,我現(xiàn)在習武還來得及么?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就憑前二十有紅包_(:з」)_ 第25章 季翎嵐洗完澡躺在床上, 聽著外面的更鼓聲,算計著尸體解剖的進展,直到午夜時分才再次進入解剖室。解剖室里很安靜, 唐棠靠在儲物柜前打瞌睡。緊閉的眼睛下是濃重的黑眼圈, 頭發(fā)有些凌亂, 衣服也被壓得起了褶皺, 整個人看上去邋遢了不少。 季翎嵐有些后悔讓他留下, 走到他身邊, 輕聲叫道:唐棠。 唐棠猛地睜開眼睛, 看了看四周, 說:師傅,你來了嗎? 季翎嵐有些心疼地說:來了。這幾天很累么, 怎么這么邋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奔四的人了。 唐棠垂下頭, 難過地說:師傅,常欣死了, 我沒能救得了她。 季翎嵐神情一怔,說:剛才那具女尸就是常欣? 嗯, 是她。唐棠粗魯?shù)陌橇税穷^發(fā),說:那天我跑去提醒高隊, 將我們的猜測說給他聽,他連忙給常欣聯(lián)系, 可怎么也聯(lián)系不上, 我們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馬不停蹄的去她家找她。她家里一片凌亂,明顯有打斗的痕跡,茶幾旁邊有碎了花瓶, 碎片上有血跡。高隊馬上去查看監(jiān)控錄像,發(fā)現(xiàn)在4月5日,也就是高隊去走訪的當天,常欣就被抓走了。 抓走?這么大動靜,就沒人發(fā)現(xiàn)嗎? 常欣被帶走的時候是深夜,門鎖上有被撬過的痕跡,應該是那些人打開門的時候,常欣剛到家還沒休息,常欣和他們發(fā)生沖突也只是一瞬間的事,隨后就被人砸暈了。唐棠看向季翎嵐的方向,說:師傅,你知道嗎?他們是架著常欣,從電梯下的樓,就這么大大咧咧的下了樓。他們他們怎么能這么明目張膽? 看著唐棠臉上復雜的表情,季翎嵐不禁嘆了口氣,說:唐棠,就因為有這些肆無忌憚的罪犯,才有我們存在的意義。別怨天尤人,你要打起精神來,做好跟他們戰(zhàn)斗的準備,別人家還沒出招,你就這副要死要活的模樣。 可已經(jīng)死了那么多人唐棠將身子縮了起來,臉上是季翎嵐從未見過的脆弱。 季翎嵐見他這副模樣心疼的不行,可以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連抱一抱的他都不能,一時間心里也涌現(xiàn)一股強烈的無力感。 臭小子,明明是我死了,最該難受的是我才對,現(xiàn)在我還沒怎么著呢,你倒是先哭起鼻子來了,成心想讓我難受是不是? 師傅,我這不是控制不住嗎?您就讓我哭一會兒吧,一會兒就好。 nongnong的鼻音里帶著依賴,此時的唐棠就像個撒嬌求安慰的小孩子,讓季翎嵐頓時有些恍惚,現(xiàn)在的唐棠和傅南陵何其的相像。 臭小子,想哭就哭吧,師傅就陪在你身邊。 季翎嵐不說還好,聽他這么一說,唐棠的眼淚更是控制不住,嗚咽的哭了起來,邊哭邊抱怨:師師傅,人家人家安慰人都會都會抱抱,可您您連摸摸頭都不行,嗚嗚 季翎嵐直接給氣笑了,說:你小子還蹬鼻子上臉了,要不是我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嗚嗚我寧寧愿您收拾我,怎怎么收拾都行,您倒是倒是回來啊,我一個人一個人該怎么辦啊 看著唐棠哭的忘乎所以,季翎嵐心里不是滋味,嘆了口氣,說:臭小子,你都跟了我兩年了,怎么還這么沒出息? 嗚嗚,我我就是沒出息,有有本事您打我啊,嗚嗚唐棠哭的直打嗝,完全把自己當成了孩子。 季翎嵐沒再說話,坐在唐棠的身邊,安靜的陪著他。 唐棠哭了好半晌,才緩過神來,四下看看,聲音沙啞地叫道:師傅,你還在、在嗎? 如果你再哭,那我就不在了。季翎嵐無奈的看著唐棠。 不、哭了,腦袋缺、缺氧了。唐棠拿出紙巾擦擦臉。 季翎嵐聽他這么說話,是既心疼又好笑,說:你瞧瞧你這副蠢樣子,怪不得都二十好幾了,也找不到女朋友。 唐棠小聲的嘟囔著:您、您不也是個光、棍么。 我看你小子是皮癢了吧,就仗著我現(xiàn)在收拾不了你了,是吧? 唐棠連忙認慫,道:不、不敢了。師傅,你別生、氣。 行了,適當發(fā)泄一下也好,省的負面情緒積壓太久,對心理是負擔。 師傅,我、我是不是很沒用?如果如果我能像師傅這樣敏銳,那常欣可能就不會死。 你這么說,那高隊是不是該引咎辭職?人不是機器,沒有那么精密的系統(tǒng)設置,尤其是高強度工作以后,精神極度疲倦,總有顧慮不到的地方,更何況我不也是常欣被抓以后,才想到的么?季翎嵐頓了頓,接著說:常欣的死雖然責任不在你們,但畢竟是一條人命,與其在這里自怨自艾,不如好好工作,為常欣,為我,以及那些死者查出真相。 師傅,我我怕我太笨,什么都做不了。 季翎嵐語重心長地說:唐棠,你是法醫(yī),能做的是運用自己的專業(yè),在尸體上找到能用的線索,提供給刑偵隊的同事,剩下的就交給他們,你要相信他們同樣專業(yè)。 師傅,你會幫我的,對嗎?唐棠期待的看著季翎嵐的方向。 唐棠,你已經(jīng)是個成熟的法醫(yī),只是不夠自信,以后我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幫不了你一輩子,你能靠的就只有自己。 可是唐棠頓住話頭,深吸一口氣,說:既然師傅說我行,那我不行也得行。 好,師傅的案子可就靠你小子了,我相信你。 唐棠重重地點點頭,說:師傅,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看著唐棠恢復平靜,季翎嵐不禁松了口氣,說:說說吧,你們是在哪里找到的常欣,現(xiàn)場又是什么情況? 在東郊的一個廢棄的工廠里。唐棠擦了擦鼻子,說:常欣失蹤后,高隊他們?nèi)刹?,調(diào)看了小區(qū)周圍所有的監(jiān)控,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行動路線,最后消失的地方就在東郊。高隊向局長請示,調(diào)動了寧城所有的警力,在那邊一點一點的搜查,終于找到了常欣,只是已經(jīng)晚了。 你們尸檢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她的身上也有很多傷,明顯是被虐待過。 是。經(jīng)過尸檢,常欣的死因是內(nèi)臟破裂導致大出血,死亡時間是4月6日的凌晨1點到3點之間。她生前不僅被毒打,還還被侵犯了。唐棠明亮的眼睛再度暗淡了下來。 那死者體內(nèi)有沒有留下兇手的精/液? 唐棠搖搖頭,道:沒有,兇手戴了保險/套,沒有留下精/液。不過我們在死者的指甲內(nèi),發(fā)現(xiàn)了一些皮膚組織,現(xiàn)在還在檢驗。 現(xiàn)場還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唐棠仔細的回憶了回憶,說:我們發(fā)現(xiàn)常欣時,她和劉小路一樣,是被綁在一把椅子上,現(xiàn)場被清理過,到處都是掃把清掃過的痕跡,沒有腳印,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物品。不過在常欣的衣服上,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些纖維,已經(jīng)送檢,現(xiàn)在還沒有結果。 現(xiàn)在的情況,基本已經(jīng)證實了我的推斷,劉小路肯定是無意間掌握了兇手什么把柄,所以對他們才進行逼問。 師傅,常欣的死說明那些人并沒有在劉小路那里,逼問出他們想要的東西,所以他們才會對劉小路親近的人下手。你說劉小路手里到底有什么,以至于他們不惜殺了兩個人?還有他們有沒有從常欣那里得到想要的東西? 如果我知道,那這個案子就破了。季翎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說:雖然不知道劉小路到底掌握了什么,但他手里的東西對那些人來說,一定是致命的。 師傅,你曾說過327qiang殺案,和劉小路被殺案有關聯(lián),那劉小路所掌握的東西,是不是跟327qiang殺案有關? 不排除這種可能。季翎嵐沉吟了一會兒,說:唐棠,劉小路父母那邊沒出事吧? 沒有,高隊已經(jīng)派人保護了。 行了,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回家吧,好好睡上一覺,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師傅,你說還會死人嗎? 唐棠的問題,季翎嵐回答不了,說:如果不想再有無辜的人被害,就盡快查清這起案子,把罪魁禍首揪出來。 見唐棠情緒低落,季翎嵐遲疑了一會兒,說:既然你還不想回去,那我就給你說說我碰到的事 季翎嵐將這幾天發(fā)生的事,詳細的講了一遍,沒有絲毫隱瞞。 餓死了幾萬人?唐棠聽得瞠目結舌。 季翎嵐沉沉的嘆了口氣,說:是啊,連續(xù)的大旱,讓仰賴土地生存的百姓沒了活路,好不容易等來朝廷派發(fā)的救災物資,又被那些黑了心的人私吞了大半,沒有糧食,就只能被餓死。 唐棠憤憤地說:那些貪官實在太可惡了,就該抓到一個殺一個! 相比我現(xiàn)在身處的時代,現(xiàn)代社會的生活是多么可貴,所以才要更加努力的去保護它,將那些試圖破壞它的蛀蟲,一個一個的全部揪出來。 唐棠點點頭,目光慢慢變得堅定,說:師傅說得對。以現(xiàn)在這么發(fā)達的科技,我就不信抓不住那些人的狐貍尾巴。 這樣才對。行了,回去吧,我拿點藥也該走了。 師傅,你那邊那么兇險,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放心吧,如果真遇到危險,我大不了躲到這里來,反正沒人能跟進來。 那倒也是,嘿嘿。 季翎嵐沒再多說,拿了些治療先天性心臟病的藥,便出了解剖室。 第26章 昭明二十一年六月二十五, 天剛蒙蒙亮,季翎嵐便被傅南陵叫醒??粗媲暗母的狭?,季翎嵐有些發(fā)愣, 明明還是那張臉, 可他卻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蒼白的膚色變的白皙紅潤, 狹而長的丹鳳眼變成了水汪汪的桃花眼, 幾近透明的唇色也涂成嫩粉, 在配上天藍色的圓領袍, 這妥妥的就是現(xiàn)代人常說的小奶狗形象。 季翎嵐眨了眨眼, 笑著說道:阿陵,你這般打扮就不怕被人拐走么? 傅南陵笑瞇瞇地說道:阿嵐喜歡?那我以后都這么裝扮。 真的是底子好, 怎么裝扮都好看,哪像我黑不溜秋的像條泥鰍。季翎嵐從來不怎么在意外貌, 也就在向晚山莊照過一次鏡子,那時候的他面黃肌瘦, 又因為生病臉色更加難看,所以在季翎嵐的印象里, 這具身子的相貌屬于中等偏下。即便李旺不止一次的夸他好看,他也下意識的認為是李旺說的是客氣話。 怎么會?阿嵐很好看, 在我眼里沒人比得過阿嵐。 季翎嵐不在意的笑了笑,完全沒把傅南陵的話放在心上, 道:這是誰給你畫的?劉大哥嗎? 是, 我叫阿嵐起身, 便是想讓他也給你改扮一下。 好,阿陵等我一下,我去洗漱。 季翎嵐倒了杯水, 拿出他讓唐棠特意買的木質(zhì)牙刷,還有裝在瓷瓶里的牙膏,仔細的刷了刷牙。 雖然這里也有類似于牙膏的漱口水,可是常年的習慣養(yǎng)成,季翎嵐還是習慣性的想要刷牙。 傅南陵好奇地看著季翎嵐,問道:阿嵐,你這是什么? 季翎嵐刷完牙,將牙刷遞給傅南陵,道:這是我特質(zhì)的牙刷,就是刷牙用的,每日早晚各刷一次,牙齒會更白,更健康。 傅南陵期待的看著季翎嵐,道:那阿嵐能否送我一支? 自然,只是這東西看起來簡單,做起來卻不易,得過些時日再給你。東西儲物柜就有現(xiàn)成的,可季翎嵐現(xiàn)在不能去拿,也不想那么輕易的就給他,生怕是熟人都來給他要,倒不是他在乎這點錢,就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那我等著。 季翎嵐沒再耽擱,簡單的洗了臉,便和傅南陵一起去了他的臥房。劉曦早就站在一旁候著,見傅南陵進來,行禮道:主子。 起身吧。 劉曦直起身,看向季翎嵐,笑著打招呼道:阿嵐,早。 劉大哥,早。相較于陸九,劉曦的性子更顯溫和,季翎嵐與其相處倒是更自在些。 季翎嵐走到梳妝臺前坐下,好奇地看著上面的瓶瓶罐罐,問道:劉大哥,這些都是上妝用的嗎? 是,你閉上眼睛不要動,交給我便好。 季翎嵐閉上眼睛,道:那個,劉大哥,你幫我往丑里化就成,就是那種往人堆里一放,別人都不想多看一眼的。 劉曦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傅南陵,見他沒有反對,應道:好。 季翎嵐一動不動,就感覺劉曦溫熱的手,在自己的臉上不停涂抹著,冰冰涼涼的還挺舒服。昨晚季翎嵐回到房間,胡思亂想了好一陣,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就覺得剛睡著就被叫醒了,這會兒閉著眼睛,竟打起了瞌睡。 阿嵐,醒醒,阿嵐。 耳邊傳來傅南陵的聲音,季翎嵐茫然的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道:劉大哥,弄好了嗎? 傅南陵微微蹙眉,關心地問道:阿嵐,你似乎很疲倦,可是昨日沒睡好?